在外人面前,小姑娘露出小孩炫耀的天性,自豪道︰「我一歲之後見過的人和事,我都記得過目不忘,嗯!看過的書也從來不忘,不信,你考考我……」
「好了,鈴兒,你又來了。」易學搖頭朝楊一清笑道︰「這丫頭就是這樣,天生有點聰明,你要是被他纏上,她能煩了幾天幾夜。」
楊一清笑了笑,朝自己幾個子女,喚道︰「盤兒,天宇,素素,若兒,也過來給易爺爺請安。」
長輩開口,四個晚輩才乖乖走到廳中,朝易學行禮。
「見過易爺爺。」
楊天宇是四子,楊盤是五子。
大女兒楊素素今年十五歲,相貌隨她母親柳氏,長得十分秀氣,是楊天宇的姐姐,性格嫻靜,平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典型的大家閨秀。
二女子楊若,今年九歲,秦夫人所生,是楊盤的妹妹,這丫頭年紀雖小,但,古靈精怪,不愛紅裝愛武裝,和楊盤一樣,喜歡習武。
「好好好!」易學捋著白胡連連點頭。「一清,你好福氣啊!六子二女,」
楊一清一笑,謙虛道︰「都是一些不成器的後輩,哪比得過易虎兄。」
易學道︰「你當年要是從軍的話,哪有那小子出頭的日子。」
…….
「爺爺,我想去院子里逛逛。」易鈴兒對自己爺爺和楊一清的談話,越听越沒勁,忍不住朝易學撒嬌道。
「你看這孩子…」易學搖搖頭,卻不忍責怪孫女不懂事。
楊一清一笑,朝自己的四兒子,道︰「天宇,你帶鈴兒去院子里轉一轉。」
楊天宇微微一愣,從父親眼神中捕捉到了一絲信息,他腦中飛快一轉:父親不點弟弟妹妹陪同易鈴兒,卻偏偏點自己…這小姑娘的背景可不一般,爺爺將來是朝中大員,父親是大將軍…
「是,父親。」楊天宇心領神會,回應一聲,馬上走到易鈴兒身邊,笑道︰「鈴兒妹妹,我帶你到院子四處逛逛。」
見父親讓自己四哥陪易鈴兒,楊盤眉頭略微皺了皺,顯然有些不快,卻不敢做聲。
接著,楊一清驅退家人,帶著老將軍去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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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府的馬廄建在府院的東南角,佔地十幾畝,馬夫八名。
馬廄中一共養了三十幾匹馬,‘奔雷馬’‘血潮’‘黑龍’…個個都是日行千里的良駒,價值千兩,光是每匹馬每月的飼料都需幾十兩銀子。
這一大清早,
馬頭老徐蹲坐在磨盤上面,頂著一對黑眼圈,唉聲嘆氣︰「唉!我這麼就讓他把馬牽走了呢?」
馬頭老徐今年五十出頭,長著一張馬臉,胡子拉碴,身材瘦小,一雙眼楮也長得跟馬眼一樣,精明透亮得很。
老徐年輕的時候是馬販子,常年從草原購買良駒販賣到中州,從中賺取差價。
多年前,在一次販馬的途中,被一群馬賊劫了,不但損失慘重,被打了一條腿。
在蒙熬漂泊數年間,巧遇楊一清,楊一清見他精通養馬之術,便把他收到府中,專門負責照顧府中的馬匹。
昨日,楊朔借馬,老徐不是不攔著,而是攔不住。
「人家怎麼說也是少爺,咱們一個下人總不能把他打一頓吧?可是什麼馬不借,非要借那匹。老爺也是,為什麼不讓人找一找六少爺?唉!我的六少爺哦!你啥時候回來?」
「老徐,一大清早,你不喂馬,蹲在這里嘀咕什麼?」
听聞聲音,老徐抬頭一看,差點嚇得半死,畏畏縮縮地朝眼前的英俊少年,道︰「啊!四…四少爺。」
「呵呵!鈴兒妹妹,你看,這就是我們家的馬廄,怎麼樣?還不錯吧?」楊天宇殷勤地朝身邊的易鈴兒問道。
易鈴兒身為名門之後,自家的大院也不比這楊府大院差多少,逛來逛去也沒有了興趣,心中對昨晚官道相遇少年的身影揮之不去,一時好奇便問起奔雷馬。
楊天宇一听,正合心意,心想︰不如帶易鈴兒騎馬出去游玩一番,也好給她留下一個英偉的印象,將來好打算,身邊這丫頭過幾年,可就能嫁人了。
「嗯嗯!不錯是不錯,就是地方小了點。」小姑娘在蒙熬見慣了軍中的馬廄,楊府這小小的馬廄豈能放在她眼中。「你的奔雷馬是哪一匹?
楊天宇揚揚一笑,吩咐道︰「老徐,把我的奔雷馬牽出來。」
「奔…雷馬。」老徐咽了一口口水,哭喪著臉,回道︰「四少爺,你的那匹奔雷馬不…不在。」
楊天宇眉頭一皺,有小美女在一旁,也不敢太暴躁,壓低了聲音,喝道︰「不在?誰敢騎我的馬?」
「是六少爺,馬昨天傍晚的時候,被六少爺牽走了。」
楊朔!!是他!?
楊天宇眉頭一豎,喝道︰「不可能!他一個小屁孩能騎我的奔雷馬?」
「四少爺,是真的,我想攔住他,可是,小的一條腿使不上勁,沒攔住。」老徐邊說,還邊錘了錘自己的老腿。
「這個臭庶子,我看他是反了吧!敢騎我的馬!」
听見兩人對話,一旁的易鈴兒心中微微一顫︰少年?奔雷馬?難道就是我昨晚遇見的少年?他是楊叔叔第六個兒子!居然能把奔雷馬騎得如奔雷一般,人馬合一,好厲害!
「告訴我,這小子現在在哪兒?」
此刻,楊天宇如此憤怒,一來是在未來媳婦面前丟了臉,二來,在他心中,這奔雷馬好比楊家的家產,一個庶子本來沒有份,這突然之間卻插手進來。
今日能搶馬,明日便能搶家產!
不給楊朔一點厲害看看,他也咽不下這口氣。
正說到這里,
心情極好的楊府六少爺,慢慢悠悠地從馬廄拱門外走了進來,身後跟著高大的奔雷馬。
他騎著奔雷馬回城到一半的時候才意識到城門早已關閉,干脆,騎著奔雷馬跑了一夜,領悟風魄靈力的控制感。
這匹奔雷馬喜歡上了這種毫無阻力的奔跑,歡喜的不得了。
老馬識途,好馬識主。
楊朔騎著它跑了一夜,它似乎把楊朔看成了新主人,入城這一路走來,不用韁繩牽著,就乖乖跟在楊朔身後。
「呵呵!跑了一夜,辛苦你了,去吧!多吃點飼料。」楊朔拍著馬背,笑道。
馬兒仿佛听懂一般,朝楊朔叫喚一聲,乖乖回到馬圈。
見此,老徐趕緊一跛一拐走了過去把馬拴好。
「楊朔!!」
一聲怒喝。
從進入馬廄的時候,楊朔就看見了自己這位四哥,和他那張臭臉,他冷淡地看了楊天宇一眼,轉身便準備離去。
「站住!我叫你站住,听見沒有?」見楊朔竟無視自己的存在,楊天宇壓在心中的怒火,一下子暴發了。
他一揚手,手中的馬鞭狠狠朝楊朔背後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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