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伸手一指那一池的微波蕩漾,「就像是剛才那石塊兒,突兀的出現在你面前,有些人以為是什麼緣分,可不知道其實隨腳就能踢走……」
飛可汗只是淡淡瞥了眼,一個轉身攔到她面前,眼底里好似都是自信滿滿的模樣。「可是有些緣分,卻是天地良緣,就是想要逃也逃不開的。」悌
想要逃,也逃不開——
悌
這話好熟悉……
明玉眼前一閃過那個明黃色的身影,驟然間的惱怒便涌了上來,她抬頭看向他,嘴角一扯,挑眉道,「我倒也不介意听一听。」
「好,爽快!」
飛可汗沖著明玉豎起了大拇哥,隨即卻是猛地湊近了明玉,明玉一驚,腳下後撤半米開外。不知道他究竟想要何為。
飛可汗並未追上來,而是笑盈盈的看著她,嘴角一勾,語出驚人,「想必明玉姑娘的槍法也不錯吧!」
便是在這話未落地,明玉便驚悚了。
因為不曾想飛可汗猛然會說出如此的話來,明玉來不及掩飾眼底的驚慌,便是被飛可汗看了個清楚。
「哈哈!」他仰頭大笑,並一手拍到自己的胸前,「明玉小姐那一刀沒有把本可汗刺死,便是因為日後注定了要成為本可汗的王妃。嗯?」諛
神馬?
明玉額頭狠狠的劃過三道黑線。她曾以為那個人偶爾的表現便是夠厚顏無恥的了,沒想到竟然還有更過分的。
只是,他究竟是怎麼看出來的?
便好似猜到了她心底的疑惑,飛可汗拇指劃過自己鼻端,沖著她邪肆一笑,「不要小看了我游族的習性,我們自小在草原上打獵,什麼獵物曾在我們站著的地方呆過,只用鼻子一聞就能聞得到。何況是明玉小姐這樣的活色生香——」
「放肆!」明玉怒急,陡然又意識到自己剛才喊了一句什麼,就更覺得生氣了,她冷冷一笑,「好,既然飛可汗說的這般輕松,那就看你有幾把刷子了!」
說罷,揚手打了過去。
飛可汗眸光一冷,腳下錯步,兩個人便赤手空拳的打了起來。
旁邊的家丁侍婢嚇了一跳,忙去稟告了卓相,而卓相本就沒有離開多遠,很快就趕了過來。
飛可汗轉眼看到卓相奔過來的身影,再看向明玉掌掌帶風,腦中猛然靈光一閃,低聲喝問道,「你故意的?」
明玉眉眼一挑,「倒是聰明。」
而這時候,卓相也趕到了,嘴里更是忙著大喊,「不要打了!」
明玉隨即撤開三步開外。飛可汗抿嘴,也只能停下。
「明玉,你這是做什麼?」卓相面帶怒容的看向明玉,明玉只忿忿的沖著飛可汗翻了個白眼,轉身便離開了此地。
「你……」卓相瞪著明玉的身影,也只能忙回頭沖著飛可汗稽首,「都是小女管教無方。」
「不妨。」飛可汗盯著她的背影,湛藍色的眸光里已經滿是興味。
……
……
慕容府。
書房。
慕容丞相穩穩的坐在太師椅上,閉目養神。旁邊靜立著的那人守候良久,終于忍不住低低的咳嗽了聲,「丞相……」
慕容丞相微微抬了下眉頭,而後再度合上,不多時,終于緩緩開口。「你擔心?」
那人沉吟些許,回道,「是,一開始屬下只以為那個卓府的義女是卓相想要送到宮里去的棋子,可不曾想竟然真的是卓相那個失蹤多年的女兒,而後南詔國主還有游族的飛可汗都想要一親芳澤,便是在剛才那位飛可汗也已經去了卓府。屬下擔心,不管那明玉是不是卓相的棋子,只是不論嫁與哪一方都是對咱們大大不利,若是再加上那個二女兒若是入宮的話……此次,豈不是讓那卓相佔盡了上風?」
「你只看到這些?」慕容丞相嘴角微動,依舊閉目愜意。
那人不免汗顏,垂首一輯,「是,請老師賜教。」
慕容丞相終于抬眸,眼中精光四射,「南詔不過是邊陲小國,雖說國力富裕,可到底兵力不足。更不足為我金域王朝所擔憂,皇上對于南詔國主的姻親雖說是三選一位,看似給足了面子,可卻又是暗藏深意。而游族的飛可汗雖說前些日子大敗于我朝,可是他們的鐵騎精兵到底還是我金域王朝的一大隱患,也就是仗著如此,那個飛可汗才敢在我朝大放厥詞,更開口閉口說什麼要卓相之女。皇上英明睿智,當然知道和哪一方聯姻才會讓我金域王朝更加昌盛!」
「老師的意思是……皇上有意許給飛可汗?」
慕容丞相點頭,「不錯,今日皇上在朝堂上所說容後再議,便是已經有了此意。而那個老匹夫跟著便請了那個飛可汗去府中做客,不就是猜測到了聖心,更是點出了他的心思——之前愛子大敗游族,而如今他便又是大度欣然的嫁出自己的女兒,以至兩國和睦,無疑便是在皇上面前博得了頭籌。皇上也自然欣喜。一來宮里少了個眼線,二來又能和游族和睦,兩全其美,何樂而不為。」
那人頓悟,隨即臉上不禁又是疑慮
,「那如此……」
慕容丞相擺手,「不說我們,便是端王爺也不會容那個老匹夫做大,何況還有皇上,而我們自然也不能屈居人下,是不是?」
說話間,慕容丞相眼底幽光一閃,已然胸有成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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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的夜中。
紅牆碧瓦之間。
皇帝寢宮之外,明晃晃的宮燈下,明黃色的宮闈四蔓。
矗立在宮們外的侍衛林立,手上的長槍在宮燈下泛出一片寒意光亮。為首的常青腰掛寶劍,在緊閉的宮門外來回巡視。
在這一片寂靜中,不遠處突然傳來貓叫的聲音,常青眉目一凜,便有幾名侍衛過去查看。
也就在這個時候,幾名宮人侍婢走過來,為首一人便是負責侍奉皇帝起居的女官茹香。
「常大人辛苦了。」
茹香沖著常青微微頜首,常青也回以一禮,「皇上要來了?」
「是,這幾日皇上辛苦的很。」茹香一輯,轉身帶著身後的數名垂首躬身的婢女走了進去。
常青深深的打量了幾眼那幾名侍婢,便在她們要關上殿門的時候方轉頭回去。只是就在他轉眸的瞬間,好似眼前掠過一道陰影,又好象是天上的浮雲。
常青暗自擰了下眉頭,許是這幾日太累的緣故?
他招手幾名侍衛過來,「隨我四下里巡視一番。」
「是!」
……
……
一炷香過後。
皇帝鑾駕到了門外,便在一眾侍衛躬身靜立中,尹君月步到寢宮之內。
厚重的宮門打開,龍涎香四溢,一眾侍婢躬身下跪,尹君月擺了擺手,跟在身後進來的竹子忙上前把他身上的九龍外袍月兌下來,旁邊的茹香也上前幫忙。
「皇上,要不要梳洗一下?」茹香道。
尹君月掃了牆角的滴漏已經指到了子時。擰了下眉頭。「罷了,時候不早,你們都回去吧!」
「是。」茹香躬身輯拜,隨即帶著身後的數名宮女離去。
「你也回吧。」尹君月看向竹子。
竹子頜首一輯,退了出去。
便好似一眨眼的功夫,寢殿中便只有皇帝一人。
宮燈明亮,尤其那牆壁上掛著的夜明珠,便更好似星辰閃亮。
尹君月轉頭看了眼四周的寂靜非常,目光掃過那偌大龍床四周落下的黃曼,抬腳卻往那案台方走去,隨後從書架上拿下一本書,坐下細細研讀起來。
一時,寂靜籠罩。
便在那牆角的滴漏走過數刻,堪堪要移到那丑時的時候,只听到那龍案方向驟然傳出一聲輕哼,「還不出來?」
空寮聲回蕩在寢殿上空,些許窸窣過後,黃曼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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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快到第五卷了,太辛苦了——這一卷,糾結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