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悌
明玉只覺得雙手被面前的女子緊緊攥住,那雙無比優美的眼楮里泄出來的期盼便是任何鐵石心腸的人都忍不住動搖,何況,她之前又是說得那樣一番的言辭懇切。
她用力的反握住慕容皎月的手,重重點頭,「娘娘,但凡有任何事情,臣妾定當效勞。」悌
……
……
諛
坤寧宮。
慕容皎月站在殿門,滿臉欣喜間看著那道身影在一眾簇擁下離開坤寧宮。便在那種身影消失的瞬間,眼底的薄霧緩緩消失,最終回歸于冷凝一片。
隨即美好的面上勾起一抹冷笑,轉身回去內宮。
宮內,早已經有貼身宮婢隨行侍奉,正是桃紅。
「娘娘,您說的這般明朗,不會弄巧成拙吧?」
她輕聲低問,言語中不乏擔憂。
慕容皎月卻是冷冷一笑,坐到軟榻上,並接下桃紅手上的參茶。
「我這不過是試探,不管成功與否,都與本宮無關。」
……
……
坤寧宮外。
明玉坐上妃輦,搖晃著往自己的永福宮走去。
若非是她先前早已經知道慕容家和卓家的糾葛,又先一步猜到這位慕容皎月並非是她所看到的那樣溫婉,唯恐這會兒還真的會中了她的一石二鳥之計。諛
先前她叫人去打听水利布防的事情,恐怕這位皇後娘娘也早已經知道,而負責這水利的官員正是她慕容家的親戚。不管如何,這水利布防坍塌,定然和慕容家月兌不開干系。而此番這位皇後娘娘的一番說辭,言內說是要她為皇上寬心,以表她這個皇後的雍容大度,更有無私之心,言外不就是要她涉及內政?
但凡想要寬心,自是要問問情由才好下手,而若是她問了,便是兩個結果,一個會因為干政而被皇上惱怒,另外便是那位所謂寵愛她的帝王也回了,並不惱怒。只是即便如此,也不外乎兩個結果。一來,她鼓動嚴懲不貸,那便是擺明了讓皇帝以為她和卓相牽扯其中,擺明了她棋子的位置,唯恐皇帝也不會繼續寵愛她。二來,她談笑間只當作小事,便是說她不過是個榆木的腦袋,什麼也不懂。更也免去了慕容家的牽連。卓相唯恐也會對她不滿。是故,不管她怎麼做,都是人家慕容家慕容皎月佔便宜。
只是饒是她知道的如此清楚,也早已經有所決定,可還是覺得不舒服。
「娘娘可是不舒服?」跟在妃輦旁邊的宛若問道。
明玉搖了搖頭,嘴角含笑,「去御花園待會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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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園中百花美好,香氣迷迭。
便是之前她也在花園中待過一陣子,可好似每處不同,眼前便是不同的精致。總會讓人覺得新奇。
而轉眸看去,似乎也看到不少的明亮身影遠遠的晃過。
眼看著那些人影往自己這邊走過來,明玉只低頭品著旁邊宮婢奉上的茶點,小食。而便在這時候,宛若就在她的耳畔低語過來的某位妃嬪是誰誰誰,又或者身後是什麼品級大員的支撐。
不多時,她所坐著的這個長廊上,便已經有些美女如雲的情形,雖說當下里不過是五六位,可算上來來往往,前後離開的也差不多不到十位之數。想必這陰森宮闈當中,也就是這里才會讓人覺得心情愉悅吧。
自然口中所聊的無非便是一些她听著很無聊,又是不得不听的事情,什麼皇上的榮寵,家族風光啊。都是那些戴高帽子的,她也只能露出甜甜的笑容來應對。也幸好這種事情對她來說早就是駕輕就熟的了。也或許她們也覺得自己的話太過無聊,而後便轉到一些更無聊的事情上,比如說是身上的衣物料子了,頭飾簪子了,還有等等,不知道是誰便陡然冒出一句來,「……若是論起寶石玉器,還是南詔的更好一些。」
話音一出,整個長廊當中連呼吸都有些停滯。
明玉回眸,正是那一眾妃嬪當中一人,之前宛若和她提起過的不過是一介極不起眼的常在,只是和她一同入宮。只是現下在場誰不知道她和南詔國主的那番事情,饒是她們不曾親眼見到過,可那日宮宴當中也是有宮婢太監見到的。如此一提,豈不是當場打了明玉這一朝賢妃還有卓府的臉面,便是傳出去,也唯恐聖怒。
只見那名常在的臉上霎時就有些蒼白,身子也開始發抖。明玉扯了扯唇,只輕輕一笑,「說的倒是不錯,可惜南詔國主前日已經離京,不然我這個做妹妹的,便可以向哥哥討些玉石珠寶,送給妹妹。」
她的輕描淡寫,自然讓那名常在重重的松了口氣,只是顏面上還是有些顫抖,躬子道了福,方道,「謝娘娘。」
「這些小事,有什麼謝的。」明玉擺了擺手,「想來若非是南詔國主,本宮和皇上還不知要蹉跎多少日子呢!」
在場眾人都不曾知道南詔國主還參合其中的,听到明玉這樣說,不免又是疑竇重重,可也沒人敢問下去,隨即便是一陣恍然輕笑聲,再而後說的,便是那些更是無所
謂的風花雪月了。
只是當那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麗嬪過來的時候,這讓明玉有些昏昏欲睡的話題總算是變了個模樣。
「今兒听皇後娘娘說,皇上這幾日心境不太安好,不知道賢妃姐姐可知曉一二?」麗嬪問。臉上的笑容只讓明玉覺得是個永遠不會變色的面具。只是這話一出,四周的那些瑣碎聲音便驟然消散的七七八八,目光便都往她們兩人身上看過去了。
明玉呵呵一笑,繼續裝傻,「好像知道一點,可皇上不曾告知。」
听到她這樣回答,麗嬪嘻嘻一笑,「姐姐難道不知道後宮不得干政的嗎?不過,想來這種事情皇上也不會瞞著姐姐,畢竟姐姐和皇上也曾風雨同舟,患難與共,當中深情又怎麼會是我等知道的?」
「呵呵,麗嬪妹妹當真是巧語連珠,便是本宮也喜歡的很啊!」明玉干笑了聲,徒然有些皮笑肉不笑。
麗嬪只當作是沒听到她的言不由衷,笑的越發的嫵媚動人,她掩唇笑開,一時讓明玉也覺得眼前明媚天成,
「皇上也不止一次這樣說過呢!」
她的嬌媚听在明玉耳中,沒由來的又是讓明玉暗自擰了眉頭。
看來不管是前世今生,她都是極其討厭這種左右逢源的人,便是女子也不例外。
……
……
從御花園回去,進到永福宮,剛往前走了幾步,福德便攔到她面前,躬身一輯,「回娘娘,皇上有旨意來,說是午膳共用。」
什麼?還來這里!
明玉咬了咬唇,這言外之意不就是要她再去趟廚房嗎?
「膳食可是都備好了?」她問。
福德回答的很利索,「請娘娘移步。」
明玉撇了撇嘴,甩了水袖,「帶路。」
連著三日午膳,明玉都來了,故而這會兒小廚房的人看到她,躬身一輯過後就乖乖的離開了。
她也省卻了那些禮儀,擺手讓他們起來就去看了那些菜色。
和前兩日一樣都是好東西,不過也因為她的建議縮減了幾道菜色。想來她和皇帝兩個人吃也吃不了這麼多,只是她的借口就是眾人比較認從的,說是「皇上喜歡。」
于是,便沒有人敢辯駁。
只是這些菜色都備好了,她也是要擺弄一下廚藝的。
最後她看過,便吩咐後廚,自己親自操刀。
當明玉從這廚房里出去,後廚的眾人臉上都已經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他們在宮中多年,有些也曾是御膳房的下人,自是知道後宮的那些妃嬪們個個都是才藝雙絕,更甚至也都會些厲害的手藝,只是不曾想這位娘娘竟然連著三日,每日都能做出一道不同的羹湯來,雖說前面的兩道羹湯讓他們不可苟同,可今日的這道湯羹,無疑便是讓他們驚訝。
這道湯——
便是他們也是不曾想到過的。
……
……
雖說明玉並沒有用多長時辰便把那沒日里的湯羹備好,可回到寢宮里,看到那早已經掀開的重重簾帳,眼前還是不由浮現出昨夜里她的饑狂。而身後跟著過來的宛若又是不知趣的說了句,「娘娘對皇上還真是用心良苦。」
瞬間,便讓明玉紅了面頰。忙移過目光往那偏殿去了。
宛若並不察覺,只是跟著她身後過去奉上香茶。待明玉接過去,才說道,「請娘娘恕奴婢多嘴,今兒皇後之言,還望娘娘三思。」
先前在坤寧宮,身為明玉貼身侍婢的宛若自然是听了皇後對她講的那番話,而此時如此提醒也便是讓明玉知道了宛若也是個精明的女子。
明玉點了頭,敷衍的笑笑,「嗯,我自有打算。」
而後,低頭抿茶,只見眼前的碧波蕩漾中,好似浮現出那雙精湛眼眸。
手中的茶杯剛放到桌上,便听到門外一聲尖細低呼,竹子的身影已經在殿外一閃而過,「皇上駕到——」
那樣的明黃色身影陡然出現在視線里,一時覺得天地都有些恍惚,尤其那張絕色的面龐,怎麼就點滴著讓她想到昨晚上她強壓他在身下的那一幕呢。
天可憐見,若非是此時他身上穿著那威嚴無比的龍袍,若非此時他頭發整齊的束在腦後,只想著就瀲灩無邊。
明玉怔怔的看著,抿著唇還沒有反應的時候,尹君月已經走到了她跟前。
「看什麼呢?」
低沉的嗓音里明顯帶著深濃的笑意,明玉這才忙緩過神來,作勢下拜,尹君月輕笑了聲,把她扶起來,卻是湊在她的耳邊低喃了句,「莫不是在想什麼不該想的吧!」
嘶——
明玉差點兒沒暴血而亡。
「皇上,又在和明玉開玩笑。」她匆忙回神,忙干笑了聲,一手挽過尹君月的胳膊,「餓了吧,來人,上膳——」
……
……
「這是什麼?」
坐在座位上,一身明黃色龍袍的尹君月指著桌上看似和前日喝的那道鯽魚湯看上起相差不大的湯羹問道,眉卻忍不住擰了擰。
明玉當然是知道他擔心什麼,笑著指了指那魚,「這是黑魚。這道湯羹的是粉葛生魚湯。有舒筋活絡、益氣和血、解除肌痛等功效。適用于熬夜後肌肉酸痛、頸部脹痛。雖說皇上不曾和明玉說起,可明玉也知皇上這幾日辛苦的很,這湯羹便是給皇上解憂,如何?」
尹君月的眼底波光淋淋,到底浮動了些許,抬頭看向她時,面上的笑容乍然深濃,「從昨日起,玉兒便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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