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裝了,你跟她合謀想要逃出基地,用機房的電腦遠程入侵控制室的主機,破壞了紅外警報牆。」地獄半個字都沒有說錯,這更加讓冬娜肯定了一件事,這個女人非常有問題,憑空跑出來的地圖和地道,極有可能都是她設下的陷阱,可是,為什麼呢?冬娜滿月復疑惑,卻佯裝鎮定,「地獄長官,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地獄的胸口一起一伏,顯然是被冬娜給氣的,她眼里依然有那股強烈的怒火,冬娜感到了一種恨意,為什麼地獄要這麼恨自己?又為什麼剛好自己要逃出去的時候,有人來敲門,結果讓自己僥幸逃過一死?
「這件事我們會追查到底,你逃不掉的!」地獄說完,在轉身的瞬間,再次瞥了冬娜一眼,那眼神像一把武士刀,恨不得將冬娜一劈為二,冬娜感覺到了。
晚上,望月,飯飯,愛理子等來到冬娜的宿舍,了解情況。冬娜抱著打死不承認的原則,只是給了些模稜兩可的信息,她盡力想讓整件事情看起來,是女孩趁每天冬娜熟睡後,偷偷爬起來挖了地道,而紅外警報牆也是她自己趁電腦課時做的。至于那份地圖,冬娜幾乎是誠實地說出「不知道」三個字。
望月,認真審視冬娜,她打心眼里不希望這件事情冬娜有份參與,這麼好的一塊材料,如果這麼毀了實在可惜。所以,可以說,望月多少有些偏袒冬娜,她沒有過于追究其中一些細節,比如,女孩電腦課成績很不理想,怎麼有本事侵入到控制室主機?她怎麼得到的密鑰等問題。這些都是經不起推敲的,而望月似乎有意地放過了。冬娜心里默想,這份恩情將來會找機會報答的。
就這樣,第一輪的試探性審問在友好的氣氛中結束。冬娜送走了幾位教官,關上了門,背靠在門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可憐的女孩,她一心想要逃出去,卻不想落得這麼慘的下場,而自己也險些中招,人生真的太無常,永遠不知道下一刻等你的是什麼。古人說,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藏,一張看似撿來的寶貝似的地圖,卻其實是一個災難,一個陷阱。還有那個奇怪的地獄,自己和她無冤無仇,為何她要陷害自己和女孩,為何她眼神里流露出無盡的恨意?人生啊!
冬娜緩緩走到自己的床前,看了看對面那張空了的床,一種寂寞孤獨的感覺涌上心頭。佛曰︰人世無常,就在上午,女孩依然活得好好的,期待著不久的自由,卻已電成一塊焦炭。冬娜在這一刻意識到一件事情,那就是只有「當下」的東西才是真實的,不要期望,更不要奢望,完美的計劃以及敏銳的觀察力,低調的潛伏才是王道,尤其對于一個間諜來說!這件事讓冬娜在心理上更加成熟。
在距離基地不遠的一座不知名的山的盤山公路上,有一輛吉普車停著,熄了火,滅了燈,只是車里有人點了一支煙,遠遠伸手不見五指的山上,這一點火卻很是刺眼。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一個男人的聲音,低沉,威嚴中壓抑著怒火。
「你知道為什麼!」女人的聲音,熟悉!
「這次你真的太讓我失望了!」
「失望?就為了那個李冬娜?」說話的女人正是地獄,她恨冬娜,搶走了她在冷月心中獨一無二的地位。冬娜出現之前,冷月對自己如此器重,愛護,全心全意的培養她,教導她,這麼多年,讓地獄邪惡冰冷的心逐漸有了些許溫暖。飯飯,愛理子,或是其他冷月帶進基地的女孩,哪個都動搖不了冷月對自己的重視!
那時候,冷月望著自己眼神中總是能找到很多溫柔的東西,這讓地獄在基地內的日子變得很快樂。可是,該死的李冬娜,為什麼,你這麼輕易地就可以把冷月眼神中那份溫柔奪得一干二淨?自從有了冬娜,地獄越來越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她突然發現,原來冷月的溫柔對自己有那麼重要。所以,冬娜與她是不共戴天的,必須除掉,就像當初自己為了爭取離開孤兒院,而把小霜推進糞缸,任何威脅自己的人必須死!
「不是為了誰,是你的所作所為!」冷月極力否認,他故意把話題帶開,「你這樣做危害了組織,你以為我完全不知道你所干的事情麼?」
冷月的這種回避態度更讓地獄覺得他在乎李冬娜,一股怒火夾雜著莫名的醋意從丹田直沖到腦門,「你是不是喜歡那個李冬娜???」幾乎是吼叫地質問。
「你在胡說什麼?」冷月也變得大聲起來,只要一提到冬娜,冷月就克制不了情緒,「地獄,你再這樣下去,我恐怕也救不了你了。」
再一次的回避了這個問題,地獄覺得她有種沖動,想要掏出藏在身上的軍用匕首,直插冷月的心髒,這樣,一切憤怒,妒忌,莫名其妙的情緒的源頭就可以消失了。那把匕首還是冷月當初送她的,是美國大兵用的,德國制造,鋒利無比。
然而當地獄伸手去模匕首的時候,她的手顫抖的厲害,怎麼回事?為什麼這麼害怕?地獄咬著嘴唇,看著冷月的側臉,談不上英俊的樣貌,滄桑的眼神,一手夾著煙,不緊不慢地抽著,眼楮看著遠方,如同一旁的地獄不存在,而他在此刻在惦記的是不是那個該死的李冬娜?
地獄發現,雖然心中的恨讓自己有沖動想要殺死冷月,但是為什麼另一個自己突然會冒出來,那個不像自己的自己,為什麼那個自己想要哭,想要靠在冷月的肩膀上盡情地掉眼淚?這太可怕了,我是地獄,我是如此不易地走到今天,擁有了今天的成績,我怎麼可以有婦人之仁?地獄搖了搖頭,她拔出了匕首,舉起了右手,朝著依然望著遠方,側臉對著自己的冷月,想要這麼刺過去。
只是,匕首的刀鋒太過銳利還是怎麼,竟然有一道寒光閃出,冷月頓時機警地矮子伸出右手,從下往上緊緊抓住地獄握著匕首的手腕,使力一摁,匕首 當掉到車內。
「你要殺我?」冷月難以置信地看著地獄。
「我,我,我……」地獄說不出話,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嘶聲力竭,幾乎把冷月嚇到,從來沒有看到地獄哭過,從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