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門!」剛進去,衛肆就淡淡的下了命令。
她依言將房門關上。悌
「他把珠子還給你了?」衛肆對著她招手,示意她靠近,拖著她的手將她攬在懷里︰「你說他會不會從一開始就知道珠子是你的?所以他才一直帶上身上。今天我請他來,不過是隨口一提,他馬上就將珠子還給你。」悌
「侯爺若是不高興,我不要它。」她說著,拿起珠子就要扔。
衛肆攔住她,輕笑︰「這是我送你的,你舍得就這麼丟了?」諛
「你到底想怎麼樣?」她反問。
衛肆忽然問︰「翎兒,我對你好不好?」
她覺得莫名其妙。
「你是我的正妻,我也不想再娶第四位侯夫人,明白嗎?」
「不明白。」說著她一笑︰「乍听上去,侯爺像是在表白,可細想想,真是佔了便宜還賣乖。侯爺覺得我很笨,故意哄我。」
「我得了便宜還賣乖?」這話別人是不敢跟他說的,但她說了,衛肆沒有生氣,反問道︰「怎麼講?難道我說的沒有誠意?」
「正妻嘛,名額只有一個,有我在,你自然不能再娶第四位。可除了正妻,你還有側妻,庶妻,有姨娘小妾,甚至出個門都有人為你安排美人。侯爺若要表達重視我,應該換種說法,你這樣的說辭,令我無法感覺被特別重視。」她的話半是玩笑,辦事認真。諛
「听上去是吃醋了。」衛肆笑起來︰「這是顆好珠子,戴著。往後別說我納妾,即便皇上賞賜美人,我也先請示了你這位夫人,若你不同意,我觸犯天顏也不收。怎麼樣?」
「所有人都看侯爺臉色行事,若侯爺真喜歡了誰,我哪敢不點頭,你私下里吩咐兩句,我就沒飯吃了。」她是不信他的承諾的,但當有人對你說這番甜言蜜語,又無法不動容。他這是在故意誘惑嗎?
「突然這麼會玩笑。」衛肆笑著嘆氣,輕輕捏了她的臉︰「那就跟你說句實在話,所有的女人里,你是最得我心意的一個。我已經不舍得讓你做餌,我還想和你做一輩子的夫妻呢。」
往往最平淡的話最感人,這一句,無疑觸動了她的心底深處的那根弦。
當一個人不舍得你犯險,那便是真的關心,這是她一直想要的。
「怎麼不說話了?」衛肆察覺到她的情緒,想抬起她的臉,她卻抱著他,將頭埋在他懷里。他故意笑著戲謔︰「不會是害羞了吧?」
她不做聲,半天才抬起頭,卻是望著窗外說︰「天很陰沉,要下雨了。」
衛肆挑挑眉,隨之一笑,也不追究她的轉移話題了。
午後,一陣滾雷閃電,大雨滂沱而至。
雨沒有下太久,暮晚時分停了,侯府各處早早亮起了燈,空氣清寒。
梅梓桐又接到一封信,信中的指示令她不安,她並不確信這種方法可行,但面對公子的命令,卻又無法反對。她只得小心的籌劃,避免被懷疑。
清早,紫翎剛起身梳洗,外面便響起瑞大娘的詢問聲︰「請問侯夫人起了嗎?老奴有要事回稟。」
相思將門打開,低聲道︰「瑞大娘有什麼急事?侯爺在呢。」
若在往常,瑞大娘是不會貿然來這麼早,再急也會等等,可今天卻似變了個人,催著相思道︰「實在有要緊事,侯爺在,正好。」
相思入內回稟了。
衛肆知道瑞大娘向來穩重,見此情景不由得也疑惑︰「請她進來說。」
隔著簾子,瑞大娘請了安,回道︰「今早老太太身邊的小丫鬟往園子里摘花供瓶,卻不妨從山石里撿到一個彩紙扎的女圭女圭,容貌衣著都和侯夫人十分相似。小丫鬟覺得有趣,拿給老太太看了,老太太將我找去,十分生氣,要我查找是誰做的紙女圭女圭。」
「拿來!」衛肆听出了端倪。
相思接了,遞上去。
衛肆拿在手中端看,越看眉色越沉。
瑞大娘道︰「老奴已經仔細檢查過,女圭女圭身上寫著侯夫人的生辰八字,而且、頭頂扎有一根長針。」
這時衛肆已經將那根長針拔了出來,眼色陰冷。
紫翎起先是不在意的,什麼女圭女圭做法詛咒,她並不信,但這根長針觸動了人的神經。所有人都已經知道前兩位侯夫人的死因是頭頂被刺了長針,現在這個與她相似的女圭女圭也是這樣,難保不是有人在謀劃什麼。
她便是不信邪,也覺得脊背陣陣發寒。
正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她在這侯府看似高高在上,但一切都依賴下人們調停布置,隨便哪一個環節疏忽大意,都可能對她是致命的傷害。
「別怕。」衛肆注意到她的臉色,安撫的握著她的手,質問︰「你的意思是有人想謀害侯夫人?」
瑞大娘很謹慎︰「老太太認為是有人蓄意做的,很可能就是謀害前兩位侯夫人的凶手,老太太說一定要嚴查,並讓老奴告知夫人,一切小心在意。老奴也認為此事不能忽視。即便這巫術害不到夫人,但難保不會再通
過其他方式,老奴覺得,應該依照老太太的意思,徹查一遍。」
「怎麼查?」
「老太太的意思是,即便查不出,也要各處都檢查一遍,敲山震虎,令那人不敢再輕舉妄動。」
的確,只是一個紙女圭女圭,又在園子里被發現,實在很難查到源頭。
「你去吧。」紫翎讓瑞大娘走了,拿過紙女圭女圭仔細的看,笑道︰「真奇怪。」
「發現什麼了?」衛肆問。
「昨天下午有場很大的雨,雨停後,天已經很暗了,加之路面有水,是沒人會去園子的。若是去了,太惹人注目。這女圭女圭,定是在今早才到了園子。然而你想,那人想做什麼?若是害我,犯得著一大早跑到園中做法嗎?若是做法,怎麼會單單把這麼重要的女圭女圭掉在那兒?這長針也奇怪,之前的兩位侯夫人是實實在在被人害死,不是通過巫術。」
「或許那人認為巫術能辦到。」衛肆嗤笑,又問她︰「你不怕?」
「我怕的是人心難測。」
「真是說什麼,來什麼。」昨天他才說不舍得她做餌,哪只今天就鬧出這樣的事,即便真的傷害不了她,也足夠令人擔心。
「也算是好事吧。」她驀地笑︰「這個女圭女圭是督促你我,不要抱著僥幸,該來的總要來。安穩了幾天,我險些都要忘了還有個殺手在暗處虎視眈眈。」
「真是個殺手倒好說。」縱然掌握兵馬,高貴在上,衛肆也忍不住嘆氣。
紫翎盯著他一臉郁悶,不禁又笑︰「你也會嘆氣。」
衛肆回笑道︰「我怎麼就不能嘆氣?難道我不是個人?」
「我以為沒什麼事能難倒你。」在一開始,對于一切他都是一副了若指掌,無以為意的樣子。
「現在可不同,我擔心你啊。」他笑著點點她的鼻子,拿起重新串了繩的玉珠,掛在她脖子上。
微涼的玉珠接觸了皮膚,很快就被溫暖。
她一邊擺弄珠子,一邊似在思索,轉頭看他,笑道︰「你要真擔心我,有個方法能保護我,你做得到嗎?」
「你說。」衛肆總覺得她的笑別有含義。
果然,她說︰「保護我最好的辦法,就是我和你在一起。同吃同睡,誰敢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害人?有你保護著,我就安全了。」
衛肆听了就笑︰「提議不錯,看來我這個侯爺還是有些威懾力的。」
「你接受了?」
「翎兒的邀請,我怎麼能拒絕。」低頭討了一記香吻,這才笑道︰「接受!」
一個人的眼楮的確會令人迷醉,她望著近在咫尺的這雙眼,回了一個淡淡的吻。
衛肆將這看做邀請,追逐了過來,唇齒間的纏綿已經不能滿足他的需求。扯下帳簾,外面的丫鬟便識趣的退出去,作為正值恩寵期的沁梅院來講,這種事,司空見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