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門庶妻 第二百8九章 一場局(3)

作者 ︰ 酒微醺

紫翎從屋內出來,看了他一眼,已經猜到初陽院為什麼出事,畢竟那個所謂與研制私奔的男人是編造出來的。她很意外,他居然讓邱婉蓉這麼死了,這結果又在情理之中,多事之秋,他必須讓邱婉蓉「干干淨淨」的死。

一路上安靜的只听眾人腳步響。

初陽院內燈火通明,除了侍衛們,姚姝媛等人以及瑞大娘領著幾個管事媳婦都在這兒,丫鬟們膽小害怕的縮著頭不敢看,整個院子里烏壓壓的全是人,卻半點聲響沒有。

他們一來,眾人早退至兩側迎接。

紫翎隨著他進入屋內,里面一切都尚且保持著原樣。但見桌翻凳倒,滿地狼藉,邱婉蓉月復部中刀滿身是血倒在里間,翠微則被直接抹了脖子倒在珠簾處,顯然是翠微听見里面動靜,進來查看時被殺。最明顯的算是廳中橫地的尸體,是個年輕男人,滿身刀痕血跡,死的極慘。

她可以肯定,這個男人並非是殺死邱婉蓉主僕的凶手,而是胭脂的人,並且早已死了。屋中的一切,不過是布給人看的一場局,令邱婉蓉「死得其所」。

「把尸體處理了。」衛肆返身出來︰「立刻著人去京城邱家報喪,仔細料理二夫人的後事,由侯夫人親自照管。媲」

或許因今晚發生的事情太多,所有人都不敢多談多議,一切都在安靜中進行。

面對又一個人死去,紫翎心里仍是很復雜,越發懷疑能否在這侯府繼續下去。有人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每個人都死的那麼不單純,甚至邱婉蓉到死都不知因什麼而死。

夜色已經很深了,侯府里的下人們卻安靜的忙碌著。

她坐在床沿,可以听見府里下人們來回走動的腳步聲,分明已是三月陽春天氣和暖,她卻感到一陣陣沁骨寒氣。失憶是件好事,沒有那麼多痛苦,一切都是那麼的有希望。

忽然有腳步聲進來,她听得出是誰。

屋內的燈已經滅了,窗外華燈透照進來,使得屋內光線斑駁。衛肆可以清楚清楚的看見她坐在那兒,身影模糊,面容朦朧,但那雙眼楮很明亮。四目相對,誰都沒有說話,又是令人窒息又厭惡的沉寂。

片刻後,他有了動作,褪去外袍,走到床邊坐下。

她一直看著他,突然就被他推倒吻住,毫無溫柔。她頓時竄出怒氣,拼力的推搡抗拒,卻始終不吐露一個聲音。他同樣的不言不語,壓制住她的反抗,蠻橫的侵略,故意弄疼她,只為听她的聲音。

在力量的角逐上,她自然敗于下風,可態度毫不示弱。

一番**,恍若一場戰爭,結束後兩人背對而臥。她大汗淋灕,筋疲力盡,如嬰兒般蜷縮著,緊緊咬唇壓制著一切情緒。他同樣不能平靜,心口沉悶的恍若被一塊巨石壓著,令他幾乎要發狂。

清早醒來,枕畔已空,紫翎盯著身側位置發怔許久。

「夫人,瑞大娘等人來回事了。」相思招呼著小丫頭們準備洗漱用具,又說︰「靈堂大致已經布置好了,已有親友來吊唁,夫人也得準備一下。」

她也唯有借著繁忙令自己不再胡思亂想。

畢竟是府內的二夫人去世,又是橫死,按照風俗要輕經超度。管家已從廟里請了一班和尚,一班道士,在初陽院內開壇誦經,老遠就能听見陣陣梵唱。非但丫鬟們心懷忐忑,便是姚姝媛也沒覺得喜悅,她住的地方正對初陽院,自昨晚起就只覺得陰寒陣陣,說不出的不安。

衛肆在堂中會客,接受吊唁。

忽然見素雲來了︰「侯爺,老太太請侯爺去一趟,有事說。」

衛肆來到老太太這兒,坐在那兒不言不語。

「你們都出去吧。」老太太讓素雲等人都退下,這才說「府里又有喪事,死的還是二夫人,按照規矩不宜婚娶。我想,是不是將若萱的婚事推一推?府里出了這樣的事,想必徐家也不會不同意。」

「老太太現在才說這樣的話,是不是太晚了?」衛肆不冷不淡,直接說穿︰「事成定局,早晚是嫁,推了一時,能推一世嗎?我看婚期很合適,不必推,古往今來為全孝為盡義,喪期內嫁娶之例多了。非但是若萱,錦之的婚事我也決定提前!」

老太太看出他情緒不對,一時猜不出原因,但對于他的婚事之論,並無多少意外。心知事成定局改變不了,但若萱哭著求她,她也只能試一試。她看出來了,若萱定是有了喜歡的人,可現在才反悔太晚了。

辦喪事繁瑣忙碌,諸事雖有下人們,紫翎卻得事先做好安排,否則就會亂成一團。幸而瑞大娘經驗豐富,把各處都安排的妥帖,前來吊唁的各府女眷,她大半推給姚姝媛何吟兒等人陪著。

三天後出殯,忙完後府內總算安靜了。

午後的陽光明媚溫暖,她坐在院子里欣賞凌霄藤蔓,思緒卻不知飛到了哪里。

「夫人?」相思在她身邊連喊了幾聲。

她終于回神,這才看到凝露站在那兒。

「奴婢給侯夫人請安。」凝露行了禮,低聲道︰「之前夫人吩咐我看著阮娘,她分明有問題,為何還住在那兒?奴婢是否還要繼續看著?」

她這才想起來,沉吟片刻,說道︰「去回侯爺,侯爺自會處置的。」

「是。」凝露得了話便走了。

相思看著她,險些將話問出口。自從那晚之後侯爺就一直睡在書房,外人或許覺得是彼此忙著喪事,可沁梅院的丫鬟們都能感覺出了問題,然而即便是相思也不知道究竟怎麼回事。

夜色又起,燈火明亮。

滿桌珍饈,她一人獨坐,食之無味。

「相思,取壺酒來。」她吩咐。

相思些微詫異,依言取了一壺葡萄酒。

她把玩著漂亮的琉璃盞,自斟自飲,自得其樂,不知不覺就喝多了。盡管只是葡萄酒,存了這麼久,早有些酒勁。她是個酒量很淺的人,又存心求醉,結果如她所願,真的醉了。

半醉半醒,最是愜意暢快,一個人也能笑出聲。

「夫人,你喝醉了。」相思有些擔心。

「不要緊,喝醉了好睡。」她擺擺手,晃著空了的酒壺,丟開手,搖晃著進了里間。

「撤了吧。」相思吩咐了丫鬟們,又趕去攙扶她。

她自己蹬了鞋襪,月兌掉衣裳,鑽進被子里安安靜靜的睡了。

相思在旁邊守了一會兒,確信她真的睡著了,這才退出去。

其實她沒有睡,只是似醉非醉似醒非醒,很適合這麼靜靜的躺著,仿佛心里也得到了平靜。毫無意識的,她嘴里低低的哼唱︰

心若倦了/淚也干了/這份深情難舍難了。曾經擁有天荒地老/已不見你/暮暮與朝朝。這一份情/永遠難了/願來生還能再度擁抱。愛一個人/如何廝守到老/怎樣面對一切不知道……

當衛肆走到房門口時就听見了這似曾耳熟的歌聲,不由得駐足,待歌聲停歇,一片歸于平靜,他這才輕推房門進去。房中燈火已熄,他沒令丫鬟們點燈,緩步靠近床邊,似乎她已睡著。

他伸出手輕輕撫模她的臉,忽然她睜開了眼楮。

彼此沉默的對視中,他低頭吻住她,仍舊是不說話,但很溫柔。她沒有任何的反抗,也無回應,只是悄無聲息的流下眼淚。他嘗到了眼淚苦澀的味道,停了下來。

「翎兒?」他低喊了一聲。

「你來做什麼?」一句看似不歡迎的反問,卻因帶著低低的哭腔和醉意,有些委屈埋怨,甚至是嬌嗔的味道。

衛肆笑了,抬手擦去她的眼淚,戲謔道︰「翎兒在哭什麼?是不是太想我了?居然喝了這麼多酒,不怕頭疼?」

她忙抬手胡亂抹了眼淚,消滅罪證,狡辯道︰「我才沒哭,我也沒想你,不要胡說。」

孩子氣的舉動令他再度啞然失笑,仿佛心口那塊巨石被她推倒了,重新覺得呼吸暢快。將她抱在懷里,呢喃低語︰「翎兒,你是一塊珍寶,錯過你的人沒有慧眼。」

她撲哧一聲笑了,帶著醉腔說︰「我是珍珠,我是翡翠,我是金子!」

在心里,她明白,他的這句話不是贊美,而是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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