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回到房中,丫鬟們送來洗澡水,正準備泡泡澡去去乏,卻听丫鬟喊︰「三夫人四夫人來了。」
紫翎剛剛摘完頭飾,未免一會兒水涼了,決定說兩句把那人先打發走。
「侯夫人。」來的人只是她們兩個,並未見梅梓桐。原本早在儀門處相互見了,沒必要又過來,既然專程又來,必定是有事丫。
「有事嗎?」她開門見山的問。
那兩人對視一眼,由姚姝媛開了口︰「是這樣,得知侯爺與侯夫人今天回來,我特地命廚房準備了宴席,擺在大花廳里,為侯爺侯夫人接風洗塵。剛剛听說,侯夫人讓把宴席撤了?不知是為什麼?媲」
「是我吩咐的。一來路途太累,侯爺與我都不想再勞師動眾的弄宴,隨便吃些好歇息。二來,到底是國喪期間,先皇才入陵,侯爺不想熱鬧。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飯,若不熱鬧又不像樣子,個個沉默不語,吃飯也難受啊。所以侯爺與我的意思一樣,各自吃吧。」
「是,侯夫人考慮的極是,是我疏忽了。那,不打擾夫人歇息。」見她如此言說,姚姝媛便有異議也不敢多提一字。
直見她們走了,她才去寬衣洗澡。
那些冠冕堂皇的話只能用在表面,其實彼此心里都明白,她就是故意的。她想要她們徹底的明白,以後在侯府只有名分,卻不再有實質。她們很年輕,守一輩子活寡是很可憐,但若可憐了她們,她就會變得可憐。若非衛肆的身份地位以及秉性,她會想辦法送走她們,實際情況卻是,不能胡來。
留著她們,也算是對衛肆考驗。
「夫人想到了什麼了,那麼開心?」相思見她自顧的發笑,不由得奇怪。
「想到了一點兒有趣的事。」見豆蔻提來一籃子的新鮮花瓣,她伸手接了過來︰「在園子里摘的?真香!」
豆蔻天真的笑著說︰「夫人,听說侯爺送您的紫述香是從外國來的,何必那麼花功夫呢,咱們弄些紫述花兒來種了,自己做花粉不好嗎?」
「好是好,可誰知道從哪兒去買花種?」她將花瓣撒在水里,听見屏風外傳來青奕的嬉笑,他正鬧著要進來,被紅豆攔住。
然而轉眼就見他扭著小身子竄進來︰「姐姐!」
「小少爺不能進來。」紅豆追進來要把他抱走。
青奕仰著腦袋望著她直笑︰「姐姐我也要洗澡,好香。」
「小!」她拈了片花瓣沾在他臉上,逗得他咯咯直笑,又被紅豆幾個丫鬟哄著跑出去了。
洗完澡出來,她將盤起的長發放下,正拿梳子梳理著,衛肆來了。來時見下人們抬著飄有花瓣的水出去,便知她剛剛沐浴完畢,一進門便擺手令丫鬟們出去,悄無聲息的走進來,猛地自身後將她抱起來。
「啊!」她嚇掉了手中的檀木梳。
「真香!月季的味道。」衛肆埋首在她脖頸間輕嗅,拿鼻尖逗弄她敏感的肌膚,魔魅的低笑回蕩在她耳畔︰「翎兒是不是知道我要來,特地準備好了等著我?我怎麼能辜負美人,讓我好好兒愛你。」
一番肉麻情話令她滿臉緋紅,滿目秋波橫了去,似嗔似惱的笑問︰「侯爺不辜負美人,那不是美人就辜負?正所謂紅顏易老,過個五年十年,我人老珠黃了,你是不是就把我丟到脖子後面去了?」
衛肆听得大笑,一邊握住她的細腰一邊搖頭嘆氣︰「每回我夸你,你都拿話噎我,是不是你們女人的多愁善感的通病犯了?」
她不禁也笑出聲,抱住他的脖子,說︰「我把兩位夫人特地為你準備的宴席給撤了。」
「撤了就撤了,咱們兩個人吃的才好。不過……讓我先吃了你!」隨著一陣笑,兩人已經滾入床帳之內,但見流蘇輕晃,陽光曖昧,偶爾傳出的輕笑和低語那麼的酥心媚骨,令人臉紅心跳。
她趴在他身上,看他俊冷的五官,英挺的眉下那雙眼楮最好看,如深潭,如寒星,即便在笑的時候也有一層薄薄的冷色幽光,令人見之難忘。這樣的人,即便是最初的冷酷無情也令人過目難忘,那時怎麼會想到如今的事呢。
「想什麼呢?」見她凝視的目光始終落在臉上,嘴角又時不時的上揚,眼楮內神思萬狀,不由得好笑。故意一伸手就模上她未著片縷的身子,並在挺翹的上拍了一下,果然立刻惹得她雙目微嗔,滿臉羞紅。
他頓時大笑,像惡作劇得逞的孩子。
「真幼稚!」她本打算和他生下氣,可一看他笑的那麼高興,又被他摟在懷里揉來揉去,臉怎麼也繃不住,自己也笑了。「你小時候也調皮過吧?」
「是啊。」衛肆把玩著她的一縷頭發,回憶般的輕笑︰「有段時間是夠人頭痛,那時候七八歲,卻總覺得長大了,總想往外跑,像鈺恆一樣。府里上下都盯著我,生怕我溜出去,卻不知我天天防著錦之,他听了老太太一句話,猶如得了聖旨一般,對我是如影隨形。」
「他寫過信回來嗎?」既然提起,必定是想念了。
「寫過,說他過的不錯。他的性子你知道,不管過的怎麼樣,都會說過的不錯。」衛肆心里是不放心的,又覺得他需要一個人安靜安靜。
「或許真不錯。雲州是個好地方,又有謝冰雁和憐兒照顧著他,沒事的。」她既是安慰他,也是安慰自己,希望衛錦之真如她所想象的一般。
衛肆突然一臉嚴肅的望著她,問︰「翎兒,你打算什麼時候給我生個兒子?」
「呃?」當看到他嘴角微微的弧度,她這才反應他是玩笑,撲哧一聲被逗笑,不甘示弱道︰「侯爺著急了?有些事可急不來的。生孩子是兩個人的事,生兒子麼,大概就是你的事了,萬一……那時候你可別找抱怨。」
「這又是拐著彎子在說我。」衛肆哪里听得懂她話里的道理,只當是故意揶揄的玩笑,毫不客氣的就攻她的腋下,直到她笑的軟在懷里,兩眼淚光。
殊不知嬌喘微微,粉面霞光,在他眼中是怎樣的一種嬌媚在綻放。
抹去眼角淌出的淚珠,吻住微啟的唇瓣,一遍又一遍的糾纏奪取,直至身體內的火焰再度點燃。他像是在品嘗一道珍饈美味,時而溫柔緩慢,像是怕急切了無法品出全部的味道,時而又猛烈霸道,像是怕有人窺視搶奪。他覺得她是一顆渾然天成的明珠,身上散發的光彩那麼耀眼奪目令人迷醉,仿佛是被他捧在手中,卻又像隨時能飛走。
「翎兒,你是誰的?」情到濃時,他在她耳邊耐心的一遍又一遍的問。
「是你的。」她回應了他,喊出了他的名字︰「肆。」
過度的歡愉令她疲憊入睡,待醒來,早已過了午飯時間。看到身上一個個深淺吻痕,再看看外面閃亮的日光,不禁暗笑自己的肆無忌憚,這下子侯府的丫鬟們又有八卦議論了。算了,早不是第一回,她最先出名不就是勾/引了衛侯爺嗎?
重新沐浴,更衣梳妝後用了點兒簡單飯菜。
「侯爺呢?」
「侯爺剛走一會兒,前面管家有事找。」
听到青奕在院子里與丫鬟們嬉鬧,她張眼望著,想起一件事︰「商家怎麼樣了?鄭家呢?鄭則有沒有去問過商雪彤?」
「好像都沒什麼特別的事。自從二小姐被送走,最初鄭則去問過一回,卻是與老爺大吵一架不歡而散。後來外面有些關于鄭則和二小姐的傳聞,沒幾天就不了了之了。」相思感慨道︰「說來二小姐也是可憐,那麼幫鄭則,鄭則卻根本不在乎她。老爺也嫌她丟人,巴不得她永遠不回來,更別說還帶著沒名沒分的孩子了。」
「怪不得俗語說︰清官難斷家務事。我有心都不知怎麼收拾這個爛攤子。」她嘆口氣,暫時也不管了。
相思開導她道︰「夫人何必管別人,管了別人也不見得領情,自己過好就行了。」
「別人我不管,倒是你……」她又打趣起來。
「夫人不要總拿我取笑。」相思嗔笑著扭身走了。
如此悠閑愜意的時光,令她不由得起了興致,加入青奕他們的游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