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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阿膠鑒定其實算不上什麼珍稀的法子,但對于眼前來說,就只有她劉梅寶能做到,物以稀為貴,她劉梅寶不打算將這法子一次賣了,而是要留在自己手里,有了這一次,便有第二次,才能源源不斷的掙錢,不能目光短淺,只看到眼前。
「你雇我當鑒定師就行了。」劉梅寶笑道,「咱們簽一個用工協議,這樣大家都方便。」
「鑒定師?用工協議?」這個名詞很新鮮,男人不解,看了看宋郎中。
宋郎中自然也不懂,但他一句話不說,只任劉梅寶行事,宋三娘子由原來的主人身份已經變成旁听了,最後干脆起身走到一邊燒了壺茶端上來。
「就是我和你們藥行,簽訂一個契約,我幫你們鑒定藥材,你們付我工錢。」劉梅寶說道。
男人面色遲疑一刻,撫了撫下頜。
「這樣啊」他緩緩說道,小眼楮微微閃了閃,「何必這麼麻煩呢,姑娘你將方法告訴我,不是一樣嘛。」
一樣什麼呀,我又不是小孩子,劉梅寶心道,告訴了你,那以後還有人找我做鑒定嗎?
她便笑著搖搖頭。
「這鑒定藥材可不是三兩句話能說清的,更何況我就算告訴你,你也不一定能做的讓那些人信服」她淡淡笑道。
的確有這個可能,男人心里雖然微微失望,知道想要從這姑娘手里套出這法子是不可能了。
「那姑娘你說,這用工協議該怎麼算?」他沉吟一刻說道。
這人都急到這個份上了,听提到協議還能認真的考慮價錢,而不是胡亂應承,可見是個心思慎密的,只是怎麼就栽在這假藥上了,劉梅寶搖搖頭嘆道。
「這用工協議呢有固定也有一次性的。」劉梅寶想了想,將現代社會中的法律顧問啊什麼理念搬過來給他說了,「所以王大爺你可以跟我簽個長約,以後你們藥行的藥我都鑒定,這個呢價錢要高些,是按月算,也可以跟我簽個單約,就是只這一次,價錢根據要鑒定的藥價來算,一次付清,兩不相欠。」
王六七被她方才的話說的有些暈暈乎乎的,感覺很新奇也很有意思,沉吟思付一刻。
「那就簽個單約吧。」他說道。
這個答案在劉梅寶意料之中,想要被人即可就雇佣長約,那是不可能,不過不怕,只要這次一舉成名,總有人會來找自己鑒定藥材,那時候才是自己真正賺錢的時候。
「好。」她點點頭痛快的答應了。
涉及到文書契約,這看著已經心神沮喪焦慮無比的男人又清醒起來,跟劉梅寶足足討論了半日,才將一張用工協議敲定下來,當然收入由先前承諾的賠償數額的一半改為一個固定的數額,二十兩銀子。
這個數額雖然遠遠低于劉梅寶一開始想象的,但也真不算低了,畢竟方才只是她自己的揣測,這還是因為鑒定的藥是價錢高的阿膠的緣故,要是一般的便宜藥,工錢也就跟著低了,這是王六七從劉梅寶方才講述那些理念時現學現用的,可見這個男人的確是做生意的料。
「姑娘這是不信我…」王六七一臉嘆息的說道,對于她不肯同意按賠償數額一半訂約很遺憾。
還真是不信,就看方才這男人的表現,劉梅寶可真不敢傻傻的就等著人家給自己賠償金額的一半。
這藥行是人家的,買阿膠花了多少銀子也是人家說了算,那該賠多少銀子也是人家說了算,更何況患難易共富貴難,等事成了,白花花的銀子到手了,這時候就難免覺得自己虧了不值,然後起些小九九,與其到時候傷了和氣,還不如現在就說清楚。
劉梅寶笑了笑,道︰「這可不是信不信,到時候多了王大爺你吃虧,少了我吃虧,還是大家說個定數,不多不少,各自為安。」
「我還吃什麼虧啊,只要姑娘幫了我,那就是賺了。」王六七一臉愁苦哀痛的搖頭嘆息說道,臉上被撓的指甲印子格外明顯,看上去很好笑。
劉梅寶笑了笑沒有說話,王六七身上就帶著印子,由宋郎中做保,簽字畫押為證。
王六七有些等不及,恨不得立刻帶劉梅寶去。
「今日不早了,等明日上午咱們再去,那時光線好,時間也夠。」她看看天色說道。
這還跟光線時辰有關?男人將信將疑,但現在也只能信她了。
「那我明日一早就來接姑娘。」他說道,這才起身告辭。
劉梅寶點點頭,和宋三娘子一起相送。
「最近還好吧?」一直沒說話的宋郎中在出門時,對她們低聲問道。
他自然是問盧岩有沒有來為難的事。
「還好。」劉梅寶含笑答道。
宋郎中面上才松了口氣,點了點頭。
「無妨,你們別怕。」他說道,看著二人,面色堅定凝重,「有我等父老們在,真要有什麼不測,就是拼著老命,我們也要為姑娘擋一擋,斷不容你們受辱…」
听他這樣說,宋三娘子和劉梅寶面色動容。
「宋郎中」宋三娘子看著他,整容彎身深深的施禮。
劉梅寶也忙跟著施禮。
「這就折殺老夫了,這是我們應該做的,要不是大人和周老爺當時舍身….」宋郎中神情也有些激動,一面還禮,一面低聲說道,「哪有我們今日….」
當時知縣等人舍身,雖然沒能阻擋韃子進城,但足夠讓城內民眾月兌逃藏匿保得性命。
看著他們走了,宋三娘子掩門回身,劉梅寶見她眼楮發紅,有淚光閃爍,便忙走開不看,收拾了桌凳。
「你可有把握?」宋三娘子呆呆的在一旁坐了一刻,忽的問道。
「應該差不多。」劉梅寶說道。
「書上得來終覺淺。」宋三娘子說道。
「我知道了,舅媽,我會小心些的。」劉梅寶沖她笑了笑說道,一面收拾了衣裳準備洗。
「我來吧,你看書吧。」宋三娘子說道,起身走過來。
劉梅寶哦了一聲,並沒有謙讓,事實上,她也不太會謙讓,便依言走到一邊,拿起那本醫藥書。
其實這本書講的多是醫理,對于中藥涉及不多,但為了讓宋三娘子安心,劉梅寶還是安靜認真的看起來。
此時花園子里,夜生活的熱鬧已經慢慢來開帷幕。
雖然出門時鹽丁特意換下了那標志性的甲衣,但走在這里面還是不習慣,被兩個花枝招展的女子擁著,身子僵硬臉龐通紅,到好似比上刑場更難受。
「師師…」他僵著舌頭喚前方的師爺。
師爺一手摟著一個女子,正側著臉跟左邊的女子來個香香嘴,一張老臉笑的如菊花開放,那是無比的猥褻。
听見鹽丁在後喚,回頭給他個白眼。
「師老爺我出錢讓你享樂,你做出這副鬼樣子給誰看呢」師爺說道。
「你說是來給大…」鹽丁一臉憤憤的要開口。
「大什麼大」師爺瞪了他一眼,截斷他的話頭,一擺手,「滾滾滾,一邊玩去。」
當初進門時囑咐了這小丁二人是化名進來的,怎麼能喊出師爺大人來。
鹽丁還要說什麼,那兩個女子曉得師爺的心思,立刻拉住他。
「小哥哥,*宵一刻值千金吶,你們爺們要說話,哪里不能說」說著拖著那小丁去了。
「伺候好了,我這小兄弟還是個雛」師爺在後嘿嘿笑道,說著一把撈住身邊兩個豐腴妖嬈的女子也自**去了。
這個花園子是解縣最好的青樓,以前周餓虎沒少來這里鬼混,但他這個做跟班師爺的卻連口湯都沒喝上。
一則是周惡虎給的錢少,這里玩一次的花費可是足夠師爺到其他的窯子里玩五天,權衡利弊,師爺覺得對自己來說能填飽肚子就夠了,不用講究色香味俱全,二來雖然周惡虎惡名遠揚,手下人也自然狐假虎威,但還要是來花園子白玩姑娘逞威風,卻是沒人能討到好,因為這里的老鴇也不是什麼善茬。
一番**後,師爺翹著腿,倚在女子香噴噴白花花的胸脯上,滿意的哼著小曲。
「怪不得有錢人都講究,這色香味俱全果然比只能填飽肚子來的滋潤啊。」他樂悠悠的在女子豐臀上捏了把,引得女子一陣嬌嗔,順便從他袖子里又模了些錢。
「少拿點,這一次可是下了血本了,要是回去沒人給填上,我可就虧大了…」師爺還是有些心疼,忙捏緊了袖子。
「這才幾個錢,大爺,你要是去香姐兒那,還不得割了肉一般。」女子吃吃笑道。
花園子的香姐兒是頭牌,師爺久聞盛名,頓時動了心思,但一想到花費,還是又歇了。
「太貴了太貴了…」他搖頭感嘆道。
「不貴,大爺那塊阿膠來就夠了。」女子咯咯笑道。
假阿膠事件已經成了花園子里的笑話,女子們幾乎天天都要說一遍,難得有機會看一向眼長到頭頂的紅姐兒吃癟,誰也不會錯過這個踩一踩取個樂的機會。
第一次來的師爺自然不知道,便攬著那女子听她講了,女子才說了一半,就猛地被師爺給推開了。
「你說那認出假貨的是什麼人?」他驚訝的問道。
女子被推開很是不滿嬌嗔,又見他問,直覺知道油水來了,更是扭著身子撒嬌,師爺忍著肉痛又拿出幾個錢。
「是劉知縣的女兒。」女子附在他耳邊軟語說道。
師爺心里一喜,旋即覺得心里一塊巨石落地。
「來呀,再上好酒來。」他一拍女子的豐臀樂哈哈的說道。
「吆,大爺原來這麼闊氣啊。」女子橫了他一眼,微微有些驚訝,一進門就看出這老小子小家子氣濃濃,嚷著最好的姑娘都要雲雲,不過是虛張聲勢,其實是個沒錢的主,沒想到突然還敢在青樓要酒吃。
青樓的酒味道上不一定比酒樓的好多少,但價錢確實要高不少。
「放心吧,大爺我花錢自有人出,我都不怕,你怕什麼。」師爺笑的菊花燦爛,「快去叫。」
女子便不再多問,不多時傳了酒席上來,又招來一個女子作陪,三人便你一口我一口的吃個肉中杯杯中肉花樣,吃的興濃又是一番香艷場面,一直到第二天早上,腳步虛浮的師爺才伸手撫著小丁的肩頭走出門。
「醉臥美人膝,這才是人生趣味啊。」師爺捻著稀拉拉的胡須搖頭晃回味悠長的說道。
小丁的臉都黑成鍋底了,猛地一錯肩,讓師爺趔趄一下。
「小子你找打啊,」師爺很不高興瞪眼道,一面眯著眼打量他嘿嘿一笑,「怎麼樣?昨天知道什麼叫極樂仙境了吧?」
小丁的臉頓時騰地紅了,哼了聲,給他個白眼。
「我才沒有」他憤憤道「早知道你就不是個好東西」。
「傻小子,有福不享」師爺也不惱,嘿嘿笑,「我本來就不是好東西嘛,這有什麼稀奇。」
「你說給大人辦事,竟然來這里胡鬧,看我回去不告訴…」小丁一臉惱怒的說道。
他是在盧岩進了運司城後,從村子里招來的,在盧岩的手下當差,給的錢多且不知待遇好,就算萬一出了事殘了或丟了命,一家老小也不用擔心,全有盧岩養著,這並不是哄人的話,而是實實在在已經印證的。
因此想要跟著盧岩混的人是四鄰八村搶的擠破頭,他家是托著和貴子娘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關系,好容易進來的,小丁一心一意要跟著干出一番事業,沒想到盧岩的面還沒見到,就被派來給這個師爺趕車。
師爺在他們這些人眼里,是個很不討喜的,帶累的自己也被別的人嫌棄,如今眼瞧著這師爺做出這等對不起大人的事,小伙子恨不得立刻飛回去,找人將師爺打一頓吊起來。
「回去後,你若敢跟別人吐露半個字,小心你的命」師爺忽的神色一凝,低聲說道,「除了可對大人說外。」
「我還怕你….」小丁收到威脅頓時炸毛,才要喊听到她最後一句,不由愣了下。
「這件事我自會給大人說,師爺我做事自有緣由,你這個沒長毛的孩子懂什麼」師爺哼聲說道,一面往車上坐,因為身子發虛,硬是踩空了,差點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