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夢春面紅耳赤,知道無法隱瞞,忙道︰「秀寧本來就是皇上親口許配給我的妻子,在五台山上我們就拜堂成親了。」
房玄齡道︰「秦王,如此解釋,恐怕皇上不會相信,更對昭陽公主名譽有損。」
孫夢春尷尬地問長孫無忌︰「那長孫兄,你們這里將是如何查驗公主是否還是處子之身?」
長孫無忌也略帶尷尬地說︰「守宮砂。」
孫夢春當然記得和李秀寧在驪山溫泉同浴時,她玉臂上的那一點紅色印記,現在倒果然消失了,不禁抓抓頭發問道︰「這可如何是好?」心中卻想︰「如果做個什麼膜修補手術倒自己還有辦法,這個守宮砂我們那年代可沒有見過,不過在我們那年代要找個處子之身的成年女子恐怕比找靈狐還要困難。」
房玄齡對杜如晦道︰「你不是素來這種歪門邪道的辦法很多嘛,怎麼不說話?」杜如晦尷尬道︰「我偷雞模狗的本領的確不少,但這種事我可從來沒有想過。」
這時,李秀寧的侍女小藍匆匆趕來求見,孫夢春自然立即讓她進來。小藍氣喘吁吁地來到帥堂上,剛想開口說話,卻見有好幾個人在,頓時遲疑。孫夢春心道︰「反正丑事已經露餡了,再讓他們回避長孫無忌的臉就不好看了。」忙道︰「這里沒外人,小藍有事盡管說。」
小藍卻先紅了臉,道︰「公主讓我帶口信給秦王,她決定今晚三更偷偷逃出長安,她想讓李靖夫婦和慕姑娘助她潛逃。」
長孫無忌立即反對︰「不行,這不是不打自招嗎?」杜如晦卻道︰「可不逃也不行,若真的事情暴露,以昭陽公主剛烈的性格,非自盡不可。」孫夢春忙附和道︰「是啊。如晦你立即去把李靖叫來,商量一下潛逃的細節。」卻被長孫無忌攔住。
長孫無忌道︰「昭陽公主一走就等于前功盡棄了。」孫夢春急道︰「秀寧不走恐怕連性命就難保了。」兩人頓時怒目相視。
房玄齡忙勸解道︰「秦王息怒,長孫將軍也請稍安勿躁。小人想當務之急是不是想方設法能找到一種藥物,能夠代替守宮砂。」
說到藥物,眾人自然都把目光投向孫夢春。
孫夢春心道︰「這玩意我可不懂。」想了下忙對小藍說︰「你把袖子卷起來。」小藍頓時羞紅了臉,嬌羞道︰「稟秦王,奴婢身份低微,沒這個福分點這守宮砂。」房玄齡點點頭道︰「這守宮砂采集不易,須捕捉守宮,以朱飼之,滿三斤,殺干末以取之。故只有大戶人家的千斤小姐才會點之。」
孫夢春這才明白,忙道︰「那我秦王府內哪個女子會有守宮砂,我得先仔細觀察一下,才能想法子找其它類似藥物代替。」
卻听房玄齡道︰「整個秦王府,恐怕只有慕女俠會有。」
孫夢春頓時頭大,想察看這刁蠻丫頭的守宮砂,恐怕比偽造這守宮砂還要難。但為了救李秀寧的性命,總得試一試。
孫夢春硬著頭皮,忙去找慕春春。
慕春春卻不在她房中。
這野丫頭去哪里了呢?孫夢春剛想命人分頭去找,卻見紅拂女匆匆過來,笑著對孫夢春道︰「秦王,你在找慕姑娘嗎?」
孫夢春忙點點頭,心里卻很奇怪。紅拂女似乎看出他心中所疑,忙道︰「是慕姑娘叫我來告訴你,她在城東的伊香齋喝茶,不過只準你一個人去找她,而且只能步行,不準乘轎騎馬。」孫夢春更是奇怪,不過眼前有求于她,自然只能依言行事。總不能到大街上,見到一個陌生女子就說︰「姑娘,能看看你的守宮砂嗎?」
孫夢春一路小跑很快地到城東的伊香齋,顧不上擦汗,立即上樓,卻連慕春春的影子也沒看到。這時一個掌櫃的模樣的男子過來說︰「閣下找人嗎?」孫夢春喜道︰「是啊。」卻听這個男子道︰「慕姑娘有話留在這里,如果閣下誠心找她的話,請立即走到城南的翠竹軒,她在選扇子。」孫夢春立即跑了出去,要再遲到,豈不要跑到城西去了。
孫夢春連走帶跑,終于來到翠竹軒,卻見里面竹器倒是蠻精致的,可惜空蕩蕩的不見人影,慕春春自然也不在。店老板卻是個中年女子,笑著對孫夢春說︰「你一定是慕姑娘的哥哥了。」孫夢春喜道︰「是啊。」卻不料到這中年女子似乎比他更高興,道︰「你們兄妹果然是誠信之人,你妹妹在我這里買了三件竹器,卻沒帶錢,她說你會替她來付賬的,想不到你這麼快就來了。」孫夢春哭笑不得,只好掏出一小錠金子交給這中年女子,道︰「不用找了!快告訴我,我妹妹去哪里了?」這中年女子卻道︰「什麼不用找了,錢還不夠呢。你妹妹選的可都是我店里極品竹器。」
孫夢春心道︰「竹子還這麼貴?」但此時卻也無暇計較,他現在身為秦王,對金銀自然已經毫不在乎了,忙又掏出兩大錠金子,道︰「這總夠了吧,快告訴我,我妹妹去哪里了?」這中年女子卻怕這金子是假的,察看了半天,才慢悠悠地說︰「令妹說她在城西金玉鋪等你,你可要快點去,那里的東西可更貴哦。」
孫夢春氣喘吁吁地來到城西金玉鋪,果然看到一個穿著鵝黃衫的少女正在選首飾,忙在她肩上一拍道︰「好啊慕姑娘,終于找到你了,你可真會買東西。」只見那少女回過身來冷冷道︰「閣下請放尊重點,可知男女授受不親。」卻是一個陌生女子。
孫夢春自然只有連忙道歉。卻見這個陌生女子取出一張香筏遞給他,冷冷地道︰「看你舉止輕浮,定是那位慕姑娘所說的男子,這是她留下的字條。」孫夢春忙接過一看,只見香筏上寫著︰「我等你好久也不見你來,只好去城北五柳莊買衣服了,不見不散。」卻正是慕春春的字跡,和以前那句「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完全相似。孫夢春已經累得快邁不開腿,但這句「不見不散」卻極大地鼓舞了他,為了李秀寧,只好咬緊牙關向城北五柳莊走去。
天色漸黑。
孫夢春咬緊牙關,拖著沉重的雙腿,又累又餓,到最後真是舉步維艱,終于來到城北五柳莊。
卻見到五柳莊店門緊閉,顯然已經打烊了。
孫夢春頓時癱坐在地上。
卻有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婆婆過來,沙啞地說︰「你一定是慕姑娘的哥哥,慕姑娘等你很久沒來,而五柳莊要關門了,她也沒辦法再等,只好叫我帶信給你,她又回到城東的伊香齋去吃素齋了。」
孫夢春忍不住破口大罵︰「這野丫頭,這不存心耍我嗎?我不去了,讓她一個人吃吧,最好噎死算了。」
突然感到腳上一陣疼痛,忍不住叫了出來,卻是這個老婆婆狠狠地踩了他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