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風岩一邊穿衣服一邊掏出口袋里的全部零散碎錢。女孩看到這些幾十元的幾元的零錢加起來也差不多有三四百塊錢時,奇怪的問道︰
「先生,你不是講好一個晚上的嗎?怎麼提前要走啊!」
「我在賭場里輸得只剩下這點兒零錢了,我走了,謝謝你讓我發現自己並不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婬棍。」
楚風岩沒有理會女孩後面的言語,毅然走出了那塊陰暗的紅燈區。
回到北方後,楚風岩重新找尋回久違的雄心壯志,變賣房產然後四處借錢,在踫了無數回的冷臉白眼後,在2008年的春天,終于籌到五百萬的資金進入股市。
但是事情永遠朝著他意想不到的方向發展。金融風暴襲來,本來還小有收獲的楚風岩又落了個雞飛蛋打。房子沒了,曾經的千萬家財也全部化為烏有,並且還背上了三四百萬的債務
這是金融風暴過後的一天在本市一個廉價的小旅館里,有一個屋子里的電燈已經三四天沒有開過了。
昏暗的房間里,楚風岩像個死人似的躺在床上,他已經幾天都不敢開手機了,因為他實在不想听到債主們追債的言語。
實在有些餓得受不了的時候,才從床上爬起來,在房東的催繳房租的聲音中慢慢走出了旅館的大門。
這個北方城市十一月的時候已經很冷,透骨的北風吹來,楚風岩把身上的髒西服用力在身上裹了裹,曾經玉樹臨風,風流倜儻的他,現在竟然有些佝僂地朝街尾的夜間小飯店走去
走在路上的楚風岩忘記了自己以前的一切,忘記了曾經的別墅豪宅,忘記了曾經的紙醉金迷,更忘記了那過往的花天酒地。
現在這個可憐人的眼里只有離自己十幾米的小飯館,正當他想著快走幾步享受一會兒那里邊的溫暖的時候。
「風岩?」
身後很意外地出現一個仿佛很是熟悉的女人聲音。楚風岩明顯的身體頓了頓,他永遠也忘不了這聲音是自己大學四年最愛的劉容靜的聲音。他並沒有回頭,只是有些像躲避似的加快了腳步
後面跟來一陣急促的高跟皮鞋的聲音,楚風岩的心在顫抖。
「風岩!我知道是你,趕快給我停下!」
楚風岩嘆了口氣,回過頭,果然看到了劉容靜那張美到自己骨子里的臉蛋兒,伊人今天戴著一頂白色的帽子,黑色的毛領大衣沒有系扣子,飽滿的胸部在淺色薄毛衣下依然散發著無窮的誘惑力。
「風岩,我們到前面坐坐吧。」
離楚風岩和劉容靜相遇的地方不遠,有一家店面不大但是環境還算優雅的小飯店里,兩個人佔據了角落里的一個小桌,劉榮靜一邊把外衣掛在旁邊一邊說︰
「風岩,你到底要躲到什麼時候?外面的人找你都要找瘋了!」
楚風岩喝了口熱熱的茶水,「我現在什麼都沒了,恐怕除了債主,沒有人還會記得我了。」
「前一陣子你到底損失了多少?」
「七百萬吧,而且有一大半都是借來的」楚風岩早已經不在乎面子了,索性來個實話實說。
劉容靜沉默了一會兒,「我們想想辦法,找找以前走得近的同學。應該會有辦法」
劉容靜的話還沒說完,楚風岩仿佛壓抑了許久似的突然大喊︰「有辦法?有屁的辦法!四百萬啊!你以為是四百塊?!走得近的同學?現在他媽的哪個听到我的聲音不是趕緊就把電話掛了啊!」
劉容靜看了看神情激動的楚風岩,並沒有接口說話。
楚風岩絲毫不在乎飯店里所有人的注視,依然喊著︰「劉榮靜,難道你這次找我來這里,不是因為我失約了今年的同學會,來擠兌我?不是來看當初風光一時的楚風岩的笑話?」
但是當楚風岩看到劉容靜通紅的臉龐上掛著兩粒淚珠的時候,咆哮的聲音在一瞬間低了下來。
「風岩,過一陣子我移民澳大利亞,幫你辦個假護照,一起走」劉容靜緩緩地說。
當楚風岩站在遠洋輪船上離開這塊自己無比熟悉的土地時,心里竟然有種解月兌的感覺
「容靜,難道像你這樣的大美女也會在國內混不下去了嗎?這次為什麼要移民澳大利亞啊!」楚風岩問著身邊的女人。
「因為這場風暴,公司一邊裁員一邊擴大經營線路,澳洲那邊正好缺一個部門經理,我這次去就算是永久外派吧。」
「想不到我們的劉大美女也混到經理的位置了,我以後就當個拎包拿衣服的小廝就行了。」楚風岩有些糟蹋自己地說。
「不只是缺少一個拎包拿衣服的跟班,等租了房子你和我住在一起吧,就不用去找打掃衛生,捶腿按摩的下人了。」劉容靜說完就發出一陣笑聲。
「捶腿按摩?貌似這個業務有些搞頭。劉經理,要不我現在就熟悉熟悉業務?」
楚風岩裝出一副豬哥樣子,並且把雙手伸向了劉榮靜的身體。
劉榮靜並沒有躲閃,只是笑著說︰「讓你一個身價千萬的公子哥做跟班兒,真是幾世才能修來的福氣哦!」
听到這句話,楚風岩突然停住了距離劉榮靜的胸部和大腿的雙手。
「身價千萬的楚風岩已經成為歷史了」
說完後,楚風岩站在逐漸加速的輪船上,看著漸漸消失的海岸線,滿臉的黯然。
客輪從青島出發,經上海,湛江然後出港進入公海,出了國境,應該就意味著楚風岩完全躲避開了債主們的糾纏,但是他一直高興不起來。
雖然身邊秀色可餐的劉容靜每天都想各種辦法來哄楚風岩開心,但是他的心仿佛冰凍了,就連輪船行駛到赤道附近時,熱帶地區直射的陽光都照射不到他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