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特點點頭.「是啊,那天我非常害怕那種說不定炸到哪里的鬼東西,為了少听到巨大的爆炸聲,我偷偷埋起來一些。如果你不想掐死我,就放松一些好嗎!」等萬德的手離開肩膀,皮特飛快地揉了揉,然後在一間木屋的下面,挖出了七八顆粗陋的手雷。
「當日都是風岩船長制作了這些,我們可以仿照著制作,然後帶著這個去救船長。」
布朗也高興地說︰「對啊!這玩意可比短槍的威力大多了!」
皮特睜著那雙大眼,怯怯地說︰「我們可沒有太多的火藥。」
萬德的眼神突然變得冰冷。「皮特,我們剛開始的時候不是什麼都沒有嗎?你看我們現在都有了什麼。」說著話,指了指停靠在不遠處的幾艘船。
皮特明白了萬德的意思是繼續打劫,擔心地說︰「這樣不好,我們已經答應風岩船長,再也不做海盜了。」
杰克慢慢地說︰「依靠打劫的話,短時間里不可能得到大量的火藥。我們想想其他辦法!」
皮特眨眨眼楮,小聲地說︰「我倒是知道有個地方可以給我們提供大量的金器和鉛彈。但是我們發誓不會挖出那里的黃金的。」
萬德听完,急切地問︰「這些東西都是我們現在急缺的!在哪里?快告訴----我……」可是話只說到一半就嘎然而止,兩眼中興奮地光芒也瞬間熄滅。「我們的確發過誓,那些東西就埋在不遠的…炮彈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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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監獄里,本來只能听到淡淡的氣流涌動的聲音。突然一聲沙啞的聲音傳來︰「耗子!他的脈搏變慢了!快放雷法刺激一下!」
一直靜候的耗子,慌忙彈出一個電蛇,打在楚風岩的手,楚風岩的胳膊因為電流而猛烈抖動一下。
「好了,又恢復了!呵呵,你睡!」柴草不好意思地說。
耗子不禁苦笑︰「我倒是想睡一會兒,你十來分鐘就喊一遍,我能睡得著嗎?真是納悶,這個臭小子離開一會兒,身體外邊,就有了一層淡淡的防護呢?」
「我一直用風系魔法試探著他的脈搏,難道不比你辛苦?!算啦,老伙計,誰讓我們遇到了呢?你能做到見死不救嗎?!」柴草勸說,
昏迷不醒的楚風岩做著一個個支離破碎的夢,失血過多的他已經到達承受的底限。在前三個夜晚一直徘徊在死亡的邊緣,連心髒的跳動都是時常依靠耗子的電擊才繼續下去。有幾次甚至連一階的電蛇都不起作用了,柴草惶急之間,指揮耗子釋放二階的閃電,在點擊得楚風岩多處焦黑以後,才算把他從死亡的邊緣拉回來。當然,耗子為了破開楚風岩身體周圍的防護,不得不增加更過的魔法能量。一通盡力施為的二階魔法下來,耗子累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耗子和柴草守護了楚風岩幾天以後,發現他的身體開始恢復。一直到第四天,慢慢回升的血壓已經能從銅管里擠出血液時,楚風岩才掙扎著睜開自己的眼楮。
「醒了醒了,柴草,你快看!他醒了!」耗子尖細的聲音在安靜的監獄里特別側耳。柴草甚至在被吵醒以後,甚至厭煩地掏了掏自己的耳朵。
「你說什麼胡話,他剛才還在發燒…」等他看到楚風岩微微睜著的眼楮後,不由地停止了口中的話。小心地問︰「耗子,他醒來多久了?怎麼不說話?」
「我也是剛看到,不說話不會是…傻了!盡管他本來就不聰明,我也不願意那樣的事情發生。」耗子小聲地說著。
柴草說︰「要不你再發一個二階的雷法?咱們看看,他還會不會罵人。」
耗子想了想,感覺自己沒辦法靠近,只能采用這樣的辦法。立刻念動咒語,手掌中凝聚起雷電的火花。
一聲虛弱的聲音傳來︰「老混蛋!我渾身這些淤青是不是你電的?再動手我干你全家!」
正在凝聚魔法的耗子,差點沒在慌亂中被亂射的雷蛇擊中自己。「女乃女乃的,嘴還是這麼臭,看來離變傻還有些距離。」
柴草看到楚風岩能夠說話,心里高興,也笑著說︰「雖然你變傻了,我可以找到免費的活靶子,但是我還是希望看到恢復如常的你!」
楚風岩听到對方的話,立刻回應了一根‘好’的中指。
柴草接著說︰「留著力氣考慮怎麼吃飯,你的路還長著呢!滿身的銅管,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拔除干淨。」
楚風岩靈魂重新歸附身體的喜悅剛剛過去,就被自己身的銅管嚇了一跳。熟悉的電擊感覺都是繞過那些腫脹的部位,才傳入疲憊的大腦。
「他媽的,我靠!……」楚風岩看到自己的怪物樣子,一堆罵人的話涌到口邊。
柴草沙啞的聲音傳來。「小子,別沖動,怒火會讓你的血液流出銅管。」
「我不要這麼不人不鬼地活著!」楚風岩持續自己的情緒,任由猛跳的心髒把血液迸出銅管,甚至伸出手,要自己拔去那些刺撓在里的東西。
「…自殺以前,我只想問你兩個問題︰一,眼前的事情到底值不值得失掉性命,二,你是不是一無所有。」看到楚風岩停住了手,柴草接著說︰「看在我們兩個人照看了你幾天幾夜的份,請你告訴我答案。」
楚風岩回答︰「在醫學落後的十九世紀,滿身的傷口本來就沒有什麼機會生存下去,而且還在這種該死的特殊監獄里。另外,我沒有親人,只有幾個還算不錯的兄弟。」
一直沒有說話的耗子突然出聲,尖細的聲音傳過整座監獄。「風岩,你仔細想想剛才的話,知道這里為什麼是特殊的監獄嗎?….因為能進到這里的人,絕對不是平常的人!」
看到楚風岩忍不住好奇的眼神,耗子接著說︰「能被關到這里的,全部都是讓凱莉甚至是整個王室討厭的人。他們之間有宣揚民主,鼓動造反的政黨,有囤貨居奇,哄抬物價的奸商,還有殺人如麻,不惡不作的海盜!」
楚風岩听到最後一句,忍不住咳嗽了幾聲。讓柴草一陣緊張︰「傻小子,別擠出太多的血液,否則你又會昏迷過去。」
耗子卻沒有那麼細心,依然在那里自顧自地說著︰「知道這些人雖然受盡了折磨,但是依然舍不得放棄嗎?」
楚風岩了解到這座監獄關押的都是精英,開始努力緩和自己的呼吸。「因為什麼?」
耗子說︰「因為曾經輝煌,因為怕死,更多的人,還是因為仇恨!」
楚風岩輕聲重復著耗子的話。「輝煌…怕死,仇恨!…對!他媽的仇恨!」說到這里,楚風岩看著身的銅管,眼珠有些發紅︰「凱莉、劉容靜!火魔!!!你們幾個臭女人,千萬不要讓老子從這里逃出去!」
柴草立刻一個風刃扔過去,「耗子,你這個笨蛋!我剛費盡了心思讓他平復心情,你卻挑逗起怒氣,你真地想害死他啊!」
耗子沒能像往常那樣躲開魔法,伸伸舌頭,知道自己領錯方向了。
柴草想了半天,剛想說話。楚風岩的聲音傳來︰「布蘭特,我不尋死了,我答應你,一定會活下去!不過…你們能當做回報,把自己以前的優秀事跡講一下嗎?」說話的時候,浮腫的臉還是露出一副陰謀得逞的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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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造工具,是人和動物最主要的區別。人類早在幾十萬年前,就懂得利用工具。並且在不同的行業里,發明了許多專用的工具,還日漸一日地改進著。中國有句老話︰‘兵欲利其事必先利其器’。
可是,眼前就有這麼一幫海盜,用風馬牛不相及的工具在‘炮彈島’挖掘著土地,有短刀,有船槳,甚至有一個肌肉發達的家伙還有魚叉……
可能是萬德那個肌肉發達的家伙弄起的沙塵太大了,一圈人里大多數人都揉著自己眼楮。
秀才搖頭晃腦地說︰「人們常用‘秀才遇到兵’來形容有理講不清,可是,咱們這些拿刀弄炮的竟然被人搶光了…真可謂,兵乎?民乎?匪乎?!」
說得眼圈微紅的人只翻白眼。
老棧板一邊挖掘,一邊絮絮叨叨地說︰「伙計們,一年沒來看你們了。本來要帶些維京人的寶物過來的,可是被英國人搶跑了。我們還可以帶大批金幣來的,哦,對了,波爾多的貧民太可惡了!」
皮特听到這里,船槳踫到一塊異物,拿出一看,竟然是一根手骨,手指還戴著標志身份的骷髏戒指…
以前的種種涌心頭,皮特跪在地哭嚎著喊︰「兄弟們!我們該帶來的東西太多了!但是,我們什麼也沒帶來!帶來的確是挖掘的工具,我們要挖掘出當日講好屬于你們的金器!兄弟們!你們讓當日的毒誓應驗!…」沒有什麼事情比自違誓言更痛苦了,就好像一個根本不想死的人卻要拿起槍自殺。違背慣性的思維比改變日常的習慣還難了百倍。
盡管萬德發現的很早,皮特還沒把話說完,就被他一腳踹倒在土坑里。可是,還是有好多人再也控制不住,扔掉了手里的工具,蹲在一旁,看著化成枯骨的兄弟落淚。
突然,皮特從模糊的淚眼中,看到一幅奇異的景象︰自己被萬德踹倒時,特意留心將那根手骨舉到頭頂,哪里舍得踫撞和擠壓?可是重新拿到眼前時,發現指骨的戒指竟然不見了,靜靜地躺在只剩骨骼的手掌。看那五指張開的手型,竟是像送給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