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人們看不到曾經那個風華絕代,手握重兵的凱莉小姐。現在,只有一個半老的婦人在那里低聲叨念。金黃色的長裙襯托得整個人越發的衰老。
撫模著自己布滿褶皺的皮膚,凱莉知道,以前的一切都將成為歷史。
皮特不知道從哪里找到一把短槍,瞄準隔著海面的凱莉,就要開槍。
楚風岩搖了搖手。
「算了,皮特,讓她和那幫戰俘都岸。既然都已經這樣了。何苦一定要斬盡殺絕?」
萬德拉住楚風岩胳膊。「頭兒,她捉住你時,又想過給你一次機會嗎?!小心養虎為患!」皮特的臉也是贊同的表情。
楚風岩把視線轉向宇文淑華。「淑華,你說怎麼辦?」
宇文淑華輕輕地說︰「失去了操縱魔法的能力,一瞬間恢復到常人的形態,甚至是比同齡的女人還要衰老。對于她來說,比死亡來得更痛苦。讓她走。我們遠遠的離開這里,再也不會來就是了。」
楚風岩點點頭,回答說︰「好。皮特,你帶二三十名兄弟,駕駛那三艘船他們送到岸邊,然後回來。我們帶著所有人離開這里。」
正當皮特搭跳板,拿著兵刃向幾艘船行走的時候。一艘普通的貨船來到戰場,甲板只站著兩個女人和五六個僕人。
萬德裂開大嘴笑笑︰
「頭兒,放過了一個,送來兩個。買賣不錯!」楚風岩還沒有回應的時候,劉容靜的聲音傳來︰「楚風岩,看看你和你的手下都把這里弄成什麼樣子了?啊?!你不能殺凱莉!」
可能是她看到皮特那二十個人拿著刀劍,氣勢洶洶的船,才有這樣的誤會。
楚風岩生平最恨別人指使,尤其是這個一直出謀劃策算計自己的女人。看到了就非常不爽。斜過眼楮,冷冷地笑笑︰「原來是你,我還以為是哪路神仙呢,敢用這種口氣和我說話。哦,還有麗絲,你怎麼跟著這個破女人一起來了?」
麗絲淡淡的回應︰「我來接凱莉和查理。順便看看你怎麼樣了。」
楚風岩听到麗絲對查理是用接這個字,而到了自己這邊兒卻只是看看,心中微微失落。
劉容靜說︰「…我的事歸我的事,反正你不能殺死凱莉!」
劉容靜想起自己曾經出主意防止楚風岩自殺,另外還設置這里的合圍陣勢。雖然楚風岩等人順利地逃出法場,不能說不是自己在背後幫了一把。但是一時之間怎麼能解釋得明白?看楚風岩的表情,感到非常不妙。劉容靜不經意間後退了兩步。
楚風岩擊掌而笑︰「劉大小姐設置得好陣勢啊,姓楚的差點就在這里被人砍了。剛才我一念之差還想放了凱莉呢,現在你來了,正好狼和狽都到齊了。關在一個籠子!」
站在跳板觀望的皮特說︰「我建議把麗絲那個寶貝兒收編,或者強行留在船!」
「你把自己留在英國的陸地,鬧這麼大的事,那些貴族很樂意款待你。」
楚風岩回應。
麗絲快步走到對面的船,看到容貌改變的凱莉,當時愣愕在那里。轉頭說︰「這是怎麼回事?你們怎麼這樣對待一個無力反抗的人?」
楚風岩一時沒想出說辭。萬德在旁邊說︰「麗絲,你只看到這些,難道沒有看到她怎麼迫害我們這些海盜?就是剛才還殺了一船起義的囚犯。」
麗絲冷笑著說︰「我現在只看見你們大多都沒有什麼傷病,而海軍這方面死了十之七八。各為其主,佔的立場不同。所做的事自然會有沖突,這本也無可厚非。可是,這些士兵都已經投降,你們還大施殺戮,真是如同瘋魔!」
楚風岩沒有想到出事時一直為自己求情的麗絲會這樣指責自己,心里有氣。接口說︰「是凱莉在攻擊淑華時運用加速生命的狠絕招數。淑華才勾起傷痛,毀掉陣法,用全部能量吸取了她身的魔法能量,至于成現在的樣子。我看也是罪有應得。」
麗絲猶不松口,繼續追問︰「楚風岩,你那個寶貝女人還不是好好的?」
楚風岩回答︰「是好好的,因為那股空間能量反射到查理身。哪里!那堆黑色的骨頭就是查理!」楚風岩說完,指了指麗絲的腳下,看她一副什麼反應。
麗絲剛一船就看到了那堆黑色的骨頭,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現在听說是查理的,內心不免傷懷,就算是利益的政治婚姻,可是相處這麼久,還經歷了一段看似美好的婚姻。看表情還是非常悲傷,盈盈間落下了兩滴淚水,再去責怪楚風岩斬盡殺絕。可是過去了沒有幾秒鐘,麗絲仰起臉,忿恨地說︰「楚風岩,你肯定說如果不是凱莉發招,查理不會死。但是,宇文淑華如果不把能量反射出去,那麼查理是不是同樣也不會死?」
楚風岩听到麗絲的說辭,心中火氣騰起,蠻橫的性格開始復蘇︰
「不抵擋?不抵擋我就成了查理那副樣子了!如果查理不來趟這趟渾水,又怎麼會死?你們貴族的人命是金,我帶的這些海盜的命就是紙嗎?!」
說話的同時,楚風岩揮舞了一下手中的佩劍,四周響起海盜一片接應的聲音,一舉一動中,自然帶著百倍的威風。
四周巨大的響動,直嚇得失神中的凱莉猛地一抖。
劉容靜走到幾人的中間,說︰「楚風岩,事情到現在,我看就到此為止,你繼續做你喜歡的海盜。我和凱利小姐再也不干涉你。」
皮特隨便拉了個俘虜,把沾滿鮮血的刀在那人的身抹了抹。「本來,我們頭兒是要我,開船靠岸釋放這些人的,但是听你的口氣,我想大家都不在乎再多殺幾個!嘿嘿。」
楚風岩剛想出言提醒皮特,可是身旁的萬德胳膊一輪,扔出去一把飛翔斧,正砍在一個海軍士兵的胸口,萬德的手勁奇大,一聲切斷骨骼的脆響,斧頭沒入大半,士兵掙扎喊叫兩聲,眼見就不能活了。
完事後,這個殺人當吃飯的家伙還搓搓手,咧著大嘴說︰
「以我們現在的實力,都能打下一個小國了!呵呵,我想你們不是不願意干涉,而是沒能力干涉!」
麗絲沒有想到,一年沒見這一伙人,動手殺人變得這麼平常。明明可以兩安其好,就此罷手的局面,竟然由于自己幾人的加入,變得奇異地升級。只氣憤得俏臉變色,在那里不知道要說什麼。
劉容靜向前走了幾步,站在對面船頭向楚風岩說︰「楚風岩,難道你打算,完全放棄那個文明社會嗎?甘願一輩子去做見不光的海盜?」
楚風岩听到劉容靜的一貫論調,心頭的火氣更盛。「我想當海盜?劉容靜!你說我有得選嗎?!本來可以打撈沉船給兄弟們找個好歸宿的,被你身後那個凱莉小姐巧設計策化成影。炸開維京墓地,我們也能激流勇退,可是呢,還是她!」楚風岩用長戟指著這個好像都不認識的女人。「是她!坐收漁利,然後用那批黃金組建了這樣一支慫包部隊!和這些只適合晚點燈用的戰船!」楚風岩說得一點不錯,凱莉的數百艘戰船,現在確實燃燒著,照亮戰場。
劉容靜看到楚風岩情緒激動,連忙站在凱莉的前面。而凱莉依然處于極大地落差里,整個人有些痴呆。「楚風岩,我勸你以後不要和凱莉小姐沖突,並且,你今天無論如何不能再刺激她了!」
「劉容靜,你不要在這里面當和事佬,就我和你的以前來說,你不適合站在那里。」楚風岩說。
劉容靜回答︰「我是不會閃開的,除非我死!我不能看著你一錯再錯,到最後落得灰飛煙滅!」
惱怒中的楚風岩哪里會推敲劉容靜話語里的含義?當時就想命令手下的人大開殺戒。「你最近如此對我,甚至還完全忘記了我和你的以前。那好,我不在乎手下的人再多沾些鮮血!」說著就命令皮特等人動手。
暴躁的楚風岩感覺自己渾身發熱,心里有一團需要噴薄的火焰。可是冷不丁一雙溫涼的小手抓住了自己手臂,滿腔的火氣一瞬間低落下去。楚風岩根本不用回頭,能有如此功效柔滑的小手,它的主人絕對是宇文淑華。
「風岩,你怎麼連自己的中國朋也殺啊,好像你們在沒來這個世界前,就有很深的情誼。」宇文淑華慢慢地說。「今天這場戰爭,我們已經做了太多的殺孽了。」
楚風岩看著站立在兩伙人中間的劉容靜。穿越過來已經兩年了,劉容靜昔日姣好的容顏,現在難掩地透露著一種疲憊。楚風岩從對方改變的影像里,也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有好多時候,楚風岩都感覺眼前是一個純粹的夢境,所有的一切都那麼虛幻,那麼不可思議。唯有品嘗到痛楚的時候,才能明白,這不是夢,而是真實的世界。
如果說還有一種情況讓自己找回現實的話,就是對面和自己一起穿越過來的劉容靜。
楚風岩扔掉手中的長戟,拉住宇文淑華的手。「皮特回船,萬德,通知所有的兄弟。準備起航,我們離開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