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整了整頭發,做了個SPA,又挑了一套晚禮服。出來的時候才五點,正好去接小年。
到了托兒所,小年正一個人玩沙子。
音彌抱起他,「寶貝,啾啾生下來一百天了哦,還記得嗎,那個時候媽媽帶你去看過他。」
小年模著腦袋想了想,點點頭。
音彌看著自家兒子,恍惚中想起他一白天的晚宴,傅凌止剛巧帶著他的部隊去挪威參加軍演了。雖然有老爺子給他大辦一場,音彌還是覺得有點遺憾。
傅凌止不愛笑,軍人生來就嚴肅,動不動就冷著臉,小年一直很怕他。
到了別墅,小年自己一個人從車里鑽了出來。
音彌正去後備箱拿東西,看到他走到門口踮起腳要按密碼,她一驚,「小年!等等我!」
小年回頭,不解的看著媽媽。音彌丟下東西跑過去,把她攔在身後,「小年乖,媽媽先進去看看。」
音彌按了開門走到大廳,沙發空空的,去二樓轉了一圈,沒听到聲響。
她松了口氣兒。
「寶貝,現在可以進去啦!」她蹲下來,拉起他的小手,氣息不穩地笑了笑。
小年把手從她手里抽出來,不說話,只看著她,音彌覺得他怪怪的,就問,「怎麼了?」
他動了動嘴,不太流暢的說,「我知道媽媽在看什麼。」
很少能听到他的聲音,如果是平時音彌一定樂瘋了,可現在,她怎麼也笑不出來了。
小年後退了兩步,歪著頭往門縫里認真地看了看,「媽媽放心,他不在,也沒有女的在。」
音彌听見自己的哭泣的聲音從喉嚨里散出來。二十七歲的年齡,她並不愛哭。可是眼淚不听話,就那麼掉下來了,打在她的腳背上,鈍鈍的疼。
她的小年那麼聰明,那麼平靜地對媽媽說,爸爸不在,也沒有女的在。
那是一年前的夏天,她把他從托兒所接回來,那天頭昏腦脹的,她看到大門沒鎖也沒在意,牽著小年打開門,看到客廳里的一幕,她生生閉了眼。傅凌止平躺在沙發上,在他的身上匍匐著的是一個妙齡如花的女子,長長的發披散在他敞開的胸膛間,他們正在做什麼呢?親吻,擁抱,。
音彌完全不能動,但那個心髒絞痛的時刻,她還是沒忘了遮住小年的眼楮。
可他記下了,他聰明的察覺到媽媽覆蓋在他眼楮上的手,在狠狠地顫抖。
音彌胡亂地擦掉眼淚,把他轉過來,他靜靜地看著她,小手模了模她的頭,在他簡單的思維里,這個動作媽媽經常做,模模就不疼了。
她枕著他溫暖的肚子,手輕輕拍著他的背,「小年乖,媽媽沒事。媽媽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