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寵︰邪妃難馴 第103章 負天下,亦不會負你

作者 ︰ 樓蘭听雪

山中的日出,似總是極美的,那麼近,又那麼遠的太陽,有著暖暖的光芒,不會灼傷了眼,同樣卻也驅不走整夜的寒涼。

微風之中,由著稍稍刺骨的寒意襲染,曲飛衣卻依舊是無聲的站在了那一處懸崖邊,遠望著這雲霧繚繞之間的日出,心里卻是一片空白。

空白,真的只是空白麼?

其實,這一步步已走到了今時今日,她曲飛衣與即墨、與花少、與南懷瑾,甚至是與衛郁、與任何人,都不再只能是單純的,她的感情偏向誰就是誰,所能解決的。

所以,在這樣的時刻,在一夜的極致歡愉之後,曲飛衣看著即墨熟睡的樣子,也終究是緩緩的走出了那個懷抱,在這里安靜的思考著,或者放空著自己的一切。

愛、恨、情、仇、恩、怨。

六味雜陳之間,她自己竟也不知該是何去何從……

「不是說,這三日,只陪著我,什麼都不想麼?」

是在多久之後,在風吹過了多久,雲已是漸漸的有稀薄的趨勢時,即墨清冷的聲音在曲飛衣的身後響起,卻帶著隱約的無奈。

「嗯,我只是不想錯過了這日出。」

曲飛衣並沒有過多的意外,含著點點的笑意一步步的朝著即墨走來,心如止水。

「叫醒我,陪著你,不好麼?」

即墨的雙眼在早間醒來時,已是比前一日要看的清楚了一些。

所以,曲飛衣那婀娜的身影,這一刻印在了他的眼中,不足夠清楚,卻足以讓他漸漸的察覺出了那分毫的熟悉。

「自然是好,只是……我舍不得叫醒你。」

曲飛衣的笑傾灑了下來,她挽住了即墨的手臂,仿若親密愛人之間,仿若那太多太多的情緒,在見到即墨的這一刻均已消散。

「嗯,有時,是我們想要的太多,所以……才會悵然若失。」

即墨抬手環緊了曲飛衣,心底里因著此時此刻懷里的人是曲飛衣,因昨日妖嬈纏綿的是曲飛衣而不覺的有些緊張,可他口中說的話,卻似乎又是完全的兩個極端。

「貪心……呵呵,人都是貪心的,我是,你也是,所以,受些苦,也是應該的。」

曲飛衣懶懶的靠在了即墨的肩頭,遠目著那一輪暖日終是跳出雲海的樣子,無聲的笑著,心里卻是有隱約的疼痛。

「嗯,所以,此時此刻,我什麼都不想,只想著時間停在此刻,多好。你還在身邊。」

即墨的吻輕輕的落在了曲飛衣的發間。

在這樣的時候,在有了這所謂的三日之約之後,他真的再不去多想,不去想誰是誰非,不去想天下大局,只想與懷里的人,珍惜著每一秒。

「話里的意思,你是想反悔?」

曲飛衣聞言微微的挑了娥眉,望著即墨,心中卻有一瞬期待著即墨的回答。

「沒有。我即墨雖不是什麼絕世英雄,但答應你的,粉身碎骨,也會辦到的。」

即墨無奈的長嘆,手微微的婆娑著曲飛衣的發,一字字的認真。

「你……呵,你還不是絕世英雄,那這天下,誰還當得起絕世英雄這四個字?你說,你這是矯情呢?還是矯情呢?」

曲飛衣終是笑了出聲來。

關于那些錯亂復雜的事情,這一刻,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與自己沒有半毛錢的關系,這樣,自己就可以一直維持著此時此刻的姿態,與這個男人在一起。

只是,真的可以麼?

明顯不能。

「哈,哈哈……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反正,我只在乎你眼里的我,是如何。」

即墨一瞬的沉默之後,亦是大笑了出來。

是的,那些責任、使命,在這一刻,人之將死之時,都已走了樣。

而他即墨該是滿足的,起碼在臨死之間,他擁有了蘭陵,也擁有了曲飛衣。

「嗯,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這樣的佛偈,也只有在這樣的時候,才能徹底的讓人領悟明白吧。」

曲飛衣听著即墨的話,終是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雙手微微的緊了即墨,就那麼環著他的腰際的同時,膩在他的懷里,輕輕的感嘆著。

「下一世,若有來世,我一定……只為你而活。」

風吹過,帶著呼呼的響聲,即墨亦是隨著曲飛衣的動作,緊了在緊,話語里一片肅穆之情。

「呵,我可記得,即大將軍,除了戰無不勝的威名之外,還有那麼一句為卿可負天下的名言呢!只不過……這卿,是說溫婉,不是我。」

即墨的話讓曲飛衣不覺的想起了曾經的那些歲月,想起了那所謂的為卿可負天下的豪言壯語,只是,那人,不是她,不是蘭陵,不是曲飛衣。

「我……有些事,我……」

即墨一時的語塞,當初的那些話,那些事,此時此刻,再解釋什麼,都是那麼的無力。

「行了。我不想听。」

曲飛衣看著即墨的模樣,稍稍的離開了他的懷抱,長長的嘆息著,望著那已是再無半點朦朧的日與雲海,心漸漸的冷卻。

「……」

即墨亦是隨著曲飛衣沉默了,再沒有說什麼,因為說什麼,都已無法改變的事情,說出來又有何意義呢?

只是,在多久的沉默之後,風聲里多了隱約的什麼,那繁雜的氣息,更是讓即墨不由的臉色一變,話壓低了的同時,帶著全然的戒備。

「有人!」

「嗯?」

不長的時間里,曲飛衣走了神,卻又被即墨的話給拉回了思緒。繼而那一雙鳳眸掃過四周,並未發覺什麼人影。

「是敵,是友?」

幾乎是完全不符合曲飛衣的話,在這一刻,她卻還是問了出來。

曾幾何時,不管是敵是友,都是她曲飛衣一個人去承擔,去戒備。而在這一刻,顯然是她自己都不曾察覺到的改變,那種對即墨隱隱約約、似有若無的依賴。

「看來……是有人等不及了,連三日都不給我。」

即墨微微的動了步子,擋在了曲飛衣的身前,全身亦是毫不留情的散出了一些殺意。

而曲飛衣在這一刻,卻是沉默了,靜靜的望著即墨,望著即墨凝重的面色,心底里蕩起了千層浪。

沒有了武器的即墨,身重奇毒的即墨,在這樣危險來臨的時候,還是義無返顧的想要為她遮風擋雨,護她周全。

莫名的,曲飛衣想起了曾經的那個清晨,溫柔來犯,他一樣是護著她,最終不惜與她一起墜崖……

「即墨,為何……你就不能自私一點兒呢?」

驀然的話,從曲飛衣的口中說出,帶著的是無奈,更是恨鐵不成鋼的疼痛。

「這個問題……下輩子,我會認真考慮。來人不少,一會兒看準了機會,你就跑,估計他們只是想殺我,你只要躲遠一些,不會為難你的。」

曲飛衣的話,讓即墨一愣,隨即他堅毅的嘴角灑出了淡定的笑意。

「你還真是……放心,我不像你,我很惜命的!」

曲飛衣長長的嘆息著,無奈的點頭,話是那樣的說著,心底里卻在思考著來人究竟是誰?

颯颯的風聲,在這樣的清晨響起,這一刻听起來卻是想催魂奪命的前奏一般,讓人毛骨悚然。

在那些黑衣人,一瞬而至時,即墨的話聲灑在了風中,帶著無與倫比的氣勢。

「即墨的命,果真隨行就市,不值錢了,呵,來吧!」

黑衣人們顯然的意外,愣住了一瞬之後,都亮出了寒光利器,朝著即墨招呼而來。

而曲飛衣就是那麼站在原地,果真的沒有動手,更沒有逃走,只仿若是旁觀者一般的看著。

即墨則對于這樣的局面,不由的揚起了笑。

是的,這就是他要的,如果可以,他想要這樣一輩子的保護著她,不用她自己去觸踫那些骯髒的殺戮。

只是,刀光劍影,能來追殺即墨的,又怎會是一般的軟腳蝦?

眾蟻食象,不過是時間問題。

殺氣沖天之間,即墨的動作漸漸的開始變慢,而曲飛衣也再無法做事不理。

這一刻,她不管他是誰,不管他曾經做了什麼,她只知道,她不想他就這麼死在自己的眼前。

此里里我。曲飛衣的加入,讓一直處于弱勢的局面稍稍的有所扭轉,可也那只是一瞬。

不得不說,這些黑衣人的武功並不及即墨,但他們之間的配合,莫名的陣法,卻是讓人完全的有些模不著頭腦。

也許,往日的即墨,不曾受傷的即墨,可以小勝。但此時此刻,此情此景,卻是……

黑衣人的配合越發的墨跡,那些凌厲的劍勢,朝著曲飛衣而來,而即墨眼見心急,來不及,終也只能用身子去擋。

噗的一聲,鮮血溢出。即墨一手抓了曲飛衣,卻是朝著那劍陣外扔。

「你!快走!」

「我不能看你死在別人手里!」

「走!快走!」

幾乎是負隅頑抗一般,即墨使出了全力,再不顧及自己的傷與毒,只希望為曲飛衣換來分秒的時間離開。

而曲飛衣眼見著這樣的局面,心慌氣急,隨意的抓起了地上的碎石,當是暗器,朝著那些黑影人打去。

「我說過,你若死,就只能是死在我手里!即墨,你別忘了和我的約定!」

曲飛衣的話,讓即墨的心里一動,說不出的各種情緒泉涌而出。

但在下一刻,風中再多出的那些異動,牽走了即墨所有的情緒。

刀光劍影之間,即墨好似發了瘋一般,驀然而動,但在各種凌厲的反擊之中,他卻是驀然的到了曲飛衣的面前,一瞬的站定。

「傻,我說過,即墨會負盡天下,卻獨獨不會負你!」

驀然的停滯,驀然的卸卻了所有的殺氣,這一刻的即墨驀然的笑了,從來沒有的燦爛笑容之後,吻上了曲飛衣的唇。

哧的一聲悶響,亦是在即墨的話音落下的那一瞬,在他的唇吻上了曲飛衣的那一瞬,在即墨的身後響起。

七把劍,同時的從即墨的後背刺入,血猶如噴泉一般,帶著溫熱的氣息,渲染了這一方的土地。

「即墨!」

曲飛衣完全被即墨亂來的動作所驚,一雙鳳眸里瞬間揚起了水色。

「好……好照顧自己!雖然沒有三日,但我已滿足……」

即墨隱忍著那刻骨的疼痛,眉間微擰時,笑卻依舊未變。

繼而,在下一刻,風呼嘯之間,這懸崖之上,驀然的多了那一紫一粉兩道身影,而即墨望一眼那來人,笑更濃了,卻是一瞬躍起,跳下了昨夜他與曲飛衣坐著的懸崖。

「即墨!」「墨!」

悲愴的叫聲,震徹了天際,曲飛衣的眼中毫無懸念的溢出的淚水。

可另外的一聲,縴柔卻又帶著恨意,溫婉終是趕來了,在黑衣人將劍插進即墨的身體的時候,在即墨吻住了曲飛衣的時候,她來,全都看的清楚。

「哈,哈哈……為了她,你值得麼?這世間愛你最深的人……是我!是我溫婉!墨,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絕對不會!」

異常的情緒,溫婉的笑再沒了以往的神色,繼而她冷冷的瞥了曲飛衣一眼,再沒有多說什麼,只隨著即墨消逝的身影,在那個同樣的地方,一躍而下。

「……」

徹底的無言以對,激得曲飛衣身子不由的顫抖。

她不知道,為何溫婉會突然出現,但她卻明白,最後那一眼,溫婉對她的恨。

她不知道,為何一切驀然的停滯了,她的臉上還有淚水,但她卻知道,她終于徹底的失去了那個有些悶騷,有些傲嬌,願意負天下而不負她的男人。

她不知道,為何明明是早已約定的自我了斷,但她的心這一刻卻是痛不欲生。Pxxf。

風吹過,帶著寒涼,帶著那熟悉的即墨的氣息,帶著那屬于即墨鮮血的味道,曲飛衣僵在了原地。

而花少望著這一切,看著曲飛衣的淚水,看著前後跳下的兩個人,無奈的嘆息著,在似乎不經意的時候,朝著那些黑衣人亮出了腰間的玉佩。

窸窸窣窣之間,黑衣人們似如同幻影一般,消散的無影無蹤。仿若這一場刺殺,這一場刀光劍影,你死我活,根本就是一場鬧劇一般。

無聲的哭泣,無聲的嘆息,前者來自曲飛衣,而後者來自花少。

這樣的局面,也許,真的是最好的結局吧。

花少緩緩的走到了曲飛衣的身邊,攬住了曲飛衣在懷里,輕輕的拍著她的背,卻說不出半點的安慰之言。

而曲飛衣則始終是望著,望著即墨消失的地方,無聲無息,只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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