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寵︰邪妃難馴 第106章 這情……還不起

作者 ︰ 樓蘭听雪

並不是每個清晨都會有太陽,並不是每個黎明之後都有寧靜燦爛的一天。

一如這一日的清晨,在那啟明星還未及亮起的時候,已是一陣陰雲席卷而來,遮蓋了整片的天空。

「華兒,你當真是想清楚了?」

雪妃一臉嚴肅的看著花少,聲音極輕,但話里的分量卻是從來沒有的沉重。

「嗯。」花少始終是坐在曲飛衣的身邊,輕輕的撫著她昏睡的蒼白臉頰,點了頭。

「值得麼?雖然她是我女兒,可我不想你輕易的決定。華兒,你不欠任何人的,也不必為任何人承擔這一切。」

綺岫和鎖夢的中和變異重新生成新的毒素,是雪妃也無可控制的。

在試過了許多辦法之後,雪妃靜靜的望著花少,對于他的決定,心中始終有些許的隱隱。

「雪姨,她……不是別人,更不是其他的任何人。我想要救她,只因為她是她,只是她,如此而已。」

花少終是微微的俯下頭,在曲飛衣的額頭上落下一吻之後,才起身看向了雪妃,那話里的堅定,是從來沒有過的。

「可,孩子你該清楚,她心里的那個男人,不是你。救活了她,你失去的,也未必能夠得到償還。我說過,她不是平凡的女子,連我都不能保證,等她醒來以後,一定會回報你的感情……」

說不出是對花少的疼惜,還是對現代女人的了解,這一刻,雪妃鄭重的和花少說著每個字,所希望也不過是他清楚自己在做什麼,更希望他不會為自己的決定而後悔。

「我知道。雪姨,我都清楚的。失去了武功,花少再不是花少,甚至曾經那些與我有過恩怨的人也會找上門來,可是……如果要我看著她死,而不救她,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花少長長的嘆息著,說著那一字字,說著雪妃與他都清楚的所謂相救的後果。甚至,他緩緩的起身,走到了雪妃的身邊,輕輕的環抱了雪妃,仿若是幼時撒嬌的樣子一般,說著那些疼痛到了極致的話。

「愛,有時是不需回報的。雪姨,小時候,你就這麼告訴我,你還記得麼?那個時候的我,不懂,只是一心怨恨著所有的人,可是,在我遇到她以後,我漸漸的發覺,原來就算是被貶到了花榭,我的一生也不是那麼的枯燥無味,甚至是為了她,再度的卷入這紛亂的爭權奪勢,也無所謂……她愛,或者不愛我,都不能改變我的心思……」

有時候,有些話因為從來不曾說出口,所以便漸漸的讓人覺得也就是那樣了。可一旦找到了個缺口,一旦話出了口,便是永恆,不可改變。Pxxf。

「傻孩子……」

這一刻的雪妃,听著花少的話,看著花少從來沒有的認真模樣,終是撫了撫花少的頭,長長的嘆息。

「所以,雪姨,幫我,好麼?」

花少稍稍的放開了雪妃幾分,刻意的揚起了笑,依舊是如初的那一臉的燦若桃魘,依舊是如初的精致絕倫。

「好。」

雪妃終是再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看著花少的笑,恍惚著仿若看見了曾經的那個男人一般,用力的點了頭。

……

山雨欲來風滿樓,雪妃的草屋里除了那呼嘯而來的風聲,便是猶若死寂一般。

曲飛衣依舊是躺在那里,娥眉緊蹙之間,長睫微動。而她腦中的畫面,卻是不停的變換︰

即墨一身墨色的錦袍,站在那懸崖邊,朝著她輕笑,朝著她伸手的同時,難得溫柔的開口。

「飛衣,過來,從今以後,我們再不分開。」

「墨……你……你的眼楮好了麼?你知道是我了?」

曲飛衣定定的望著即墨,望著即墨的笑,心里一陣驚喜,朝著即墨一步步的跑去。

只是,也就是在她即將走到了即墨的身邊,即將握住即墨的雙手時,驀然的,另外一個聲音在她的身後響起。

「飛衣,難道你要背叛我們的感情麼?我說過,無論何時何地,我會等著你,我會幫你照顧所有的蜘蛛,等你回來。」

曲飛衣聞聲不由的回頭去看,卻又在看到的那一瞬不覺的驚在了原地。

那一身西裝革履,那一條她親自選的領帶,再配著瑾身上淡淡的味道,一切的一切是那麼的真實。

花女女有。「瑾……是你麼?瑾……你知道我走丟了,所以來找我了麼?」

「笨女人,我不是說過,你只要在原地等我就好。走了,我們回了!」

瑾亦是朝著曲飛衣伸出了那手,那熟悉的帶著傷痕的手。

而曲飛衣的步子不由的又開始朝著她的瑾靠近了幾步。

「飛衣!不要,不要走!從此以後,我們浪跡天涯,再沒有那些繁亂,不好麼?」

即墨在曲飛衣的右側說著那一字字的未來。

「笨女人,你還在磨蹭什麼?之前接到的任務,已經擱置太久了,大伙兒都在等你!」

瑾亦在曲飛衣的左側,微微的皺著眉。

「我……墨……瑾……」

這一刻的曲飛衣,徹底的慌了,亂了。

因為穿越了,所以她不可避免的愛上了即墨;可在與現代的感情里相比,兩者相較,就好似是天平的兩端,起起伏伏,卻達不到平衡。

「我……」

曲飛衣的身子漸漸的開始顫抖,痛苦的感覺一寸寸的侵染著她所有的所有的思緒。

「好,你走吧。如果你快樂,那就跟他回去吧。不用擔心,我……習慣了。」

是在多久之後,即墨看著曲飛衣的痛苦掙扎,終是收回了手,唇角的笑卻那麼的勉強。

但也就是在這樣的時候,當即墨說著類似‘萬箭穿心,習慣就好’的話時,曲飛衣卻是不由的動了動眉,終是閉上了雙眸,朝著即墨飛快的跑了過去,抱住了他的腰際,話卻是說給了瑾。

「瑾,沒有了我,你還有其他的伙伴,你還可以遇到更好的人。可是,墨不同。萬箭穿心的感覺,我不想他再一個人承受……」

「飛衣……」

「飛衣……」

「轟!」

窗外驀然的一聲驚雷,響徹了天際,卻也猶若擊中了曲飛衣一般,使得她驀然的睜開了雙眼,身體漸漸的有了真實的感覺。

「醒了……」

雪妃在轉身關了窗子之後,看著曲飛衣睜開雙眼的樣子,輕笑了幾分,走近,再度的探脈。

「我……」

曲飛衣顯然有些回不了神,一雙鳳眸有些干澀的望著四周,許久許久,說出的,卻只有那個字。

「嗯,你沒事了。看來毒也被逼出的差不多,剩下的那一些余毒,無傷大雅。」

雪妃看到了曲飛衣雙目里的失神,卻不想多說,更對花少為了救她而耗盡畢生功力的事情,只字不提。

「謝謝。」曲飛衣一直隱隱的皺著眉,四處再度的打量之後,終是漸漸的尋回了自己的思緒,望向了雪妃。「他們呢?」

「華兒已經回宮了。而之前我救的那兩人,在咱們回來的時候,就已離開了……」

雪妃側了側身子,在一旁的案幾上,倒弄了一些藥,一邊說著話,一邊遞到了曲飛衣的手上。

「都……走了?」

曲飛衣定定的望著雪妃,听著她話里的意思,極輕的問了那一句,更像是呢喃一般。

「南錦局勢很亂,華兒必須回去。至于另外的那個男人,在離開的時候,應該還沒醒。」

「你是說……」

「我唯一想說的是,你的身子還很虛,少說話,多休息。」

雪妃看著曲飛衣不听話吃藥的樣子,索性抬手,自己直接給曲飛衣喂了藥。

而曲飛衣就這麼定定的望著雪妃,在這一刻,卻又驀然的安靜了。

不曾見的時候,一直想見。

可真的見到了,卻又是無言以對。

「你是我女兒。」

終是在多久之後,雪妃先開了口,說出了那麼一句幾乎是讓人跌破眼鏡的話。

「我猜到了。既然我是蘭陵,那也就必是你和衛帝生的孩子。」

曲飛衣緩緩的坐了起來,望著這屋子里的一切,沉默了許久許久,才再出口。只是,盡管說著的話題應是至親的,可她卻始終仿若外人一般,只是陳述事實。

「呵,呵呵……講個故事給你吧。」

也許真的是因為曲飛衣亦是穿越者,所以在這一刻,當雪妃與曲飛衣相見,沒有所謂母女的情深,有的只是安靜的傾談,仿若他們就是這世間孤單了百年的苦行僧,終是在這一刻,遇到了同類,遇到了懂得對方的人。

「曾經,有個女孩,大學畢業,滿腔熱情的想著要做一番事業,只是莫名之間,穿越到了一個類似古代的社會。在這個國度里,她無意邂逅了一位翩翩公子,並與之相愛……」

雪妃緩緩的說著每個字,而曲飛衣也就這麼認真地听著,听著這所謂的故事,這雪妃的過去,只是安靜的听著,根本沒有插嘴的意思。

而雪妃那一雙鳳眸里流露出的那一些隱約的情緒,有疼痛,亦有傷感。

「那個時候,女孩只是單純的想要和這位公子一生相守,但她卻沒有想到,終有一日,一道聖旨頒下,她成了皇帝的雪妃,而那位公子也搖身一變,成為了皇帝……」

「只是,如果是故事,到這里,該是歡喜結局。女主和男主從此過著快樂的生活,只是,也只可惜是一切不是故事,所以……不同。」

曲飛衣一直認真的听著雪妃說著每個字,直到是這一刻,她終是忍不住的開口,接下了雪妃的話,亦接下了雪妃的苦笑。

「是的。可惜女孩的思想從來都是一生一人,而那位公子的身份,是皇帝,九五之尊,坐擁佳麗三千。可盡管如此,女孩依舊以為自己是幸福的,以為自己可以像故事中的女主一樣,可以萬千寵愛集于一身……」

雪妃輕輕的點頭,繼而是緩緩的握住了曲飛衣的手,但卻說不清楚,在這一刻,究竟是她想要給曲飛衣一個溫暖的支持,還是自己想要尋求曲飛衣給她少許的鼓勵。

「萬千寵愛集于一身,亦是萬千怨恨集于一身。」

曲飛衣微微的低頭,看了一眼雪妃握著自己的手,輕嘆著,心里亦是萬千的復雜。

「是,只是,這道理,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是萬難。女孩不願放棄自己的愛情,甘願忍受著皇帝其他女人的各種猜忌與陰謀,努力的保護著自己的同時,卻還是甘之如飴……直到某一天,皇後聯合眾妃離間了皇帝與女孩之間的關系,更是給女孩下了毒,誣陷女孩和別國使臣有染,讓女孩有口難言。」

雪妃一字字的說著,話到此處,手更緊了曲飛衣的手,而那一雙鳳眸里,亦是閃爍著隱約的淚意。

「然後呢?」曲飛衣緊緊的皺眉。

「然後……皇帝不忍賜死女孩,而女孩見到了皇帝的不信任,也終是心灰意冷,于是托了一位將軍,離開了皇宮……」

雪妃的話到了這里,終是停了下來。而曲飛衣亦是久久的都不曾出聲,直到是許久之後,風吹了進來,帶著點點的涼意。

「所以……後來你就嫁到了衛國去,還和衛帝有了我。」

「不……當時我離開了南錦,但皇後一直並沒有放棄對我的追殺。你該懂得,我雖是軍醫大畢業的,但也只懂得少許的自衛。最終,是衛帝救了我,在知道我懷了你以後,他不但不介意,反而不介意你的存在,依舊的保護我們母女,甚至重新給了你耀眼的身份……」

似乎是提及了衛帝,雪妃的情緒,終是有了些許的好轉。

「那面對這樣的男人,你就不曾動心過?」

曲飛衣听著這故事,不知不覺的卻是想起了南懷瑾和即墨,繼而她所不覺問出的問題,連她自己都是一愣。

「說不動心,那才是騙人的。與那人不同,衛帝對我們母女的保護,可謂是無微不至,那段時間,也是我這一生過的最平靜無憂的生活。只是……沒有不透風的消息,那人還是知道了我還活著的事情,甚至為我已成了衛帝的妃子,已成了蘭陵的娘親而惱羞成怒……」

過往,有時候,往往就像是一個潘多拉的盒子,一旦打開,窺視了一角,便再也經不住誘惑。

而此時此刻的雪妃,在說著這些被自己雪藏了這麼多年的辛秘時,眼角的淚水也終究是滑落了下來。

「那個時候,南錦的國力,尚不及衛國。而那個人不惜以皇後的兒子作為質子,交換來了衛國,只為得到衛帝的信任。而我卻因太清楚那人的性情,不想再牽起更多的風波,最終才決意隱跡江湖……」

皇後的兒子?質子?

曲飛衣原本一直是面不改色的听著雪妃的故事,但直到是這一刻,當她听到了那些字節,腦中一瞬閃過了曾經南懷瑾說過的話,繼而是緊緊的皺眉。

「南懷瑾?皇後的兒子,那個被交換來的質子,是南懷瑾?!」

「是。」雪妃簡單的應下,而她看曲飛衣的眼神里,卻漸漸的多了一些審視。

南懷瑾和蘭陵,和曲飛衣之間的那些事情,雪妃多少還是有些耳聞的。

真的……是他。

曲飛衣的心口再度的被劃出了一道深深淺淺的傷,繼而她想起衛帝的模樣,想起那一場衛國的滅亡,終再看了雪妃,眼里也始終是淡淡的。

「可既然你活著,為何在衛國滅亡的時候,你不出現?」

「若我知道,我又怎會不出現?在我離開了衛國以後,隱跡于江湖。尤其在南錦傳來那個人的死訊之後,我也再無心于其他,所以終日只醉心于醫術和武藝。只是……不曾想到,等我出關的時候,才得知,衛國已滅……」

當雪妃說完了最後的一個字,這房間里,再度的恢復了四靜無聲。

風輕輕才吹著,帶著那涼意,侵染而來。

雪妃的眼角,有淚水未干。

曲飛衣的眉間,依舊有隱隱的惆悵。

然而,亦終是在又驚雷之後,曲飛衣不由的一個激靈,再看雪妃的目光里多了一些復雜。

「我親愛的媽咪,你說了這麼多,究竟想表達的……是什麼?」

是的,如此沉重的故事,真實到疼痛,但卻不該是在兩人初見,就全盤托出的。

「呵呵,我就知道,瞞不了你。」雪妃听著曲飛衣的話,有一瞬難以置信的詫異,之後卻又笑了出來,望著曲飛衣說出了真正最想說的那幾句。

「簡單說,我只是想告訴你,你和南懷瑾、南劭華,是同父異母的兄妹。所以……不管你們之前是怎樣的恩怨情仇,不管你欠了多大的債,情這一關……你還不起。」

「放心,親近結婚生出的是畸形,我懂。」曲飛衣看著雪妃的嚴肅,卻覺得雪妃說出的話,根本等于沒說。

只是,當曲飛衣的話音剛落,她的腦中再度的閃過了雪妃的那一句‘還不起’,身子一瞬的顫抖,緊接著她緊緊的抓了雪妃,話都開始漸漸的顫抖。

「究竟出了什麼事?什麼叫我還不起?是南懷瑾,還是花少?!」

「是誰,已經不重要了。你只需以後好好的活著,就可以了。」

雪妃隱隱的皺著眉,嘆息著,心里更是各種的翻滾,如今的局面,眼前的女兒,早已沒有什麼是她能夠左右的。

「你說啊!你說!!他們究竟怎麼了?究竟出了什麼事!」

曲飛衣一句句的咆哮著,匆忙著起身,便是往外跑。

「你……你別激動,你給我回來!」

雪妃哪里能拉得住瘋狂的曲飛衣,在她的身後亦是匆忙的跟著。

而雨愈發的大了起來,曲飛衣卻依舊不管不顧,只由著身體的疼痛,心里的傷痛泛濫,顧不得,只淚流滿面的朝著皇宮奔去……

不要有事,真的……不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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