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匆匆的有一名侍衛向著他們跑了過來,他來到孫毓翎的跟前,恭敬的行禮︰「孫小姐,屬下奉了孫少爺的吩咐,請您到宴品廳有事商議。」
是不是孫大少爺的人?雲拂曉神情冷冽的審視著眼前的侍衛,快速地把孫毓翎往她身後帶,接著用眼神無聲的詢問孫毓翎。
而被她帶往身後的孫毓翎在見到這人的時候,緊張的神情松了松,對著神情警惕的雲拂曉點點頭,這人確實是大哥的人,只是不知道大哥找她什麼事?回頭她朝那名等候她的侍衛說道。
「嗯,我知道了,等我一下。」
看到孫毓翎點頭,雲拂曉那冷冽的神情才微微緩了下來,她微微抬頭望四周掃了一圈,才專注的望著孫毓翎問道︰「要不要我陪你過去?」
「不用了,你還是先回去,我去去就回來。並且我還要把那事說給我大哥知道,讓他想想法子。」要是真的有人想謀害于她,肯定還有後著,不管怎麼樣先跟大哥說說,讓他跟父親說說,或許會有對策,接著孫毓翎好像想到什麼一般對著雲拂曉叮囑︰「我現在就過去,你自己要小心,還是盡早回去好些。」
現在這樣的時期她也不放心讓雲拂曉一個人在這里,于是勸雲拂曉回去,雲拂曉听了點點頭,接著兩個人就分道揚鑣,孫毓翎跟侍衛走了,而雲拂曉則獨自回了高台。
只是在他們離開後,從離他們剛剛所站的位置不遠,有一名侍衛緩緩地從大樹後走了出來,向著雲拂曉離開的方向深深的看了一眼,接著就轉身離開,飛快的消失在樹林當中。
這個時候校場上已經旗幟飄飄,尖利的刀劍槍支在陽光下閃著耀眼的銀光,各色的駿馬精神抖擻的踢著腳,都蠢蠢欲動的不時甩著頭,不時的還仰頭嘶叫一聲,好像在炫耀自己已經準備好了,可以隨時出發。
而各位皇子世子公子少爺大臣將軍等,包括皇上在內,都清一色的勁裝打扮,手里拿著兵器,背上背著弓箭,皇上一馬當先的站在正中,豪氣的說了幾句振奮人心的話,接著宣布︰「今天誰獵的獵物最多,最出色,朕賞他一個要求,不過這個要求可不能超出朕所能辦到的範圍,並且官職之位,或者朝廷之事不在這要求之內。」
皇上的意思就是除了朝廷之事,什麼事都可以請求他為他辦理,這可是比一般的賞賜要好不知道多少倍,當即眾人嘩然,個個更是神情激動。
而賀蘭御听了這話之後,一直深邃如海般幽深的眸子急速的掠過一抹莫測高深的幽光,握著韁繩的手緊了緊,好像要把握什麼一般,而跟在他身側的賀蘭辰賀蘭烈則仿佛有所察覺的對視一眼,在他們的眼底都閃過一抹堅定的光芒,那就是一定要幫賀蘭御,讓他得到第一。
而同一時間三皇子向著昭儀娘娘的方向望了望,在心里也打定主意,為了他的母妃,他怎麼也要拿第一。
就連太子賀蘭絕也是一臉的堅定,好像那第一一定是他的一般,並且圍繞在他身邊的一眾少爺公子也都摩拳擦掌的吶喊吆喝助威。
「這麼好的賞賜,今天我要拿下第一,第一我來了。」在這群豪氣高漲的人群當中,一位年輕的少年很豪邁的高舉手中的銀槍,朝天大吼,而他的吼聲過後,是更多的附和聲。
「第一是我的,第一我來了。」
「第一是我的才對,豺狼虎豹你們等著大爺我來了。」
「第一是我的,是我的。」
……
看著斗志昂揚的眾人,皇上也不多說,大手一揮,嘴里嘹亮的吼了一句︰「出發!」
皇上出發那句才落下,登時萬馬奔騰,個個宛如猛虎下山一般,往獵場里沖去,只是他們好像約好一般,有十幾人一組,有幾人一組,也有藝高膽大的單槍匹馬的獨行客,而賀蘭御他們幾個攙和在當中更本就不明顯。
而最為引人注目的當然是太子那一行人,他們的人數是最多的,組組有二十來人,他們這些有些是太子的親兵貼身侍衛,還有些是輔助太子的臣子的公子,這樣一群聲勢浩大的人群,想不惹人注意都難。
當即高坐在血汗寶馬背上的皇上,微微揚了揚微蹙的劍眉,那雙宛如大海般變幻莫測的精銳眸子閃過一抹讓人看不透,猜不著的冷芒,他默默的望著太子賀蘭絕遠去的背影,微微低頭深思起來。
這次皇上還是听了大臣的勸告,沒有親自出去打獵,雖然他相信李大將軍會保護好他,不會讓刺客傷害到他。但是大臣還是不答應,說為了社稷著想,皇上不宜冒險,尤其昨天雲拂曉遇刺一事,更是把他們嚇住了,當即跪下哀求皇上,硬是把皇上勸住,只是他們卻沒有想到,就算留在獵場外,有些事還是會遵循一定的軌跡運行,有些事還是無法避免的。
就在他們出發沒多久,一名太監匆匆的走向雲拂曉所坐的高台,他跟一名在高台下侍候的宮女嘀咕了幾句,那名宮女就匆匆的來到雲拂曉的身邊︰「啟稟世子妃,下面是宴品廳侍候的公公,他有事請您過去。」說著向恭敬的站立在高台下,低眉垂臉的等候的公公指了指。
宴品廳?那不是孫毓翎剛剛去的地方嗎?難道孫毓翎出了什麼事?
想到這里雲拂曉那里再坐的住呢,當下就吩咐那名宮女帶路,她跟著那名宮女來到那名公公的面前有禮的問道︰「公公你好,不知道你有什麼事找我呢?」
「奴才給世子妃請安,奴才是奉了孫小姐的命令,請世子妃過去宴品廳有事商議。」那名公公用著尖細的聲音恭敬的行禮請安。
「哦,只有孫小姐嗎?」不知道為什麼雲拂曉覺得這名公公那尖細的聲音好像故意為之,一點也不想是閹人,好像是故意隱瞞自己的聲音而把聲音提高一般,所以故意詢問還有沒有其他人。
「會世子妃,還有孫大少爺和四皇子在。」那名公公再次俯身稟報。
孫大少爺?四皇子?雲拂曉瞳孔微縮,細細的回想剛剛在校場上見的人,好像確實沒有四皇子賀蘭睿的身影,而孫大少爺也不在,難道他們真的在宴品廳?不過剛剛孫毓翎確實是跟侍衛去了宴品廳,並且她去的地方當時並沒有其他人知道,就連她回來的時候,丞相夫人詢問,她也只是說孫毓翎不小心弄濕了衣衫,回去換衣衫了,當時听到的人不少,應該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宴品廳才對。
會不會是王妃的人呢?雲拂曉這麼一想就抬頭往王妃所在的高台看去,但見王妃身穿王妃的服飾,正轉身和身邊同樣王妃打扮的人說著話,還不時的掩嘴笑著,而大少女乃女乃同樣的跟身邊的人說著話,根本就沒有向她這邊看的意思,難道真的不是他們?
嗯,可能是她多想了可能真的是孫毓翎他們有事找,還是去去看吧,想了一會雲拂曉還是決定跟這名公公去,她可沒有忘記昨天的事,把李玲和李湘湘找來,讓她們陪著一起去。
在臨走的時候,李湘湘乘那名公公不注意的時候,飛快的向一名宮女低語了幾句,還把一塊玉佩往她手里塞,讓她拿著這玉佩去找皇後娘娘,那名宮女在她們離開後,快速的向著高坐正中高台上的皇後娘娘稟報去了。
這一切都在各式各樣的談笑中悄然進行,並沒有引起什麼人注意,就算看到了,也是以為她們跟宮女去更衣解手了,根本不以為然,只有賢王妃和大少女乃女乃在看到她們離開之後,相對一笑,那陰深深、得意又奸詐的笑容,顯示她們的詭計得逞了。
而那正中高台上的皇後娘娘听了那名宮女的稟報,還細看了手里的玉佩一下,確定是李湘湘的,就跟身邊的一名管事嬤嬤低語了幾句,那名管事嬤嬤就快速的轉身離開,接著不遠處有幾名侍衛循著雲拂曉她們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再說雲拂曉一行人跟著那名公公往行宮走去,一路上五步一崗,十步一哨的一點也不像那天那安靜詭異的景象,看著這戒備森嚴的景象,雲拂曉那高高掛起的不安的心才緩緩的回復平靜,也逐漸安下心來,看來這公公真的是孫毓翎派過來的,否則這一路上不會警戒的那麼森嚴,因為經過昨天的事後,不但守衛增多人手,就連一些偏僻的地方也都派了人把守,這嚴密的防守雖然不能做到連蚊子也不能進,但是也足以與固若金湯相比了。
大約走了十來分鐘左右,李湘湘忽地向那名公公狀似不解的問道︰「這位公公,宴品廳不是在東邊嗎?你怎麼把我們帶來了南邊了?」
「哦,是這樣的,從這走,再往右拐比較快,路徑也比較短,為了不讓世子妃辛苦,奴才才帶這邊的,要是往東邊那邊走還要繞一個圈,那樣起碼多了一半的路也不止。」那名公公繼續弓著身子,恭敬的說道,一點也不為李湘湘的質疑不安和擔心。
「哦,原來這樣啊,那麼不知道還要走多遠呢?你也知道我們世子妃沒有走過什麼路,今天走了這麼久,我們世子妃已經很累了。三少女乃女乃您要不要休息一下。」李湘湘點點頭表示明白的哦了一聲,接著好像很關切的轉臉望著雲拂曉問道,還在那名公公看不到的地方向雲拂曉眨眨眼。
使得原本想說不累的雲拂曉很配合的停下,一邊輕輕的捶了捶大腿,好像被累著了,還故意的掏出雪絹拭擦額頭根本不存在的汗水︰「是啊,今天的太陽好刺眼,我被曬的有點頭暈眼花了,哎呀,不行了,我頭暈,讓我坐坐。」
說著才抬起頭來看一下太陽的雲拂曉就用手搭在額際上狀似中暑的晃了一下,就扶著李玲的手往身後樹蔭底下的一塊石頭走去,好像再也受不了,要歇息一下。
「嗯,是的,今天的太陽真的太大了,要不要奴才喚一輛轎攆過來呢?這樣世子妃噎就不用怕被太陽曬傷肌膚,也不會累著了。」那名公公一點著急的模樣也不見,他抬頭看了一下天點頭道,接著躬身走到雲拂曉跟前詢問,那模樣說不出的關心。
「哦,這里還有轎攆?要是能請到轎攆來最好了,那就拜托公公您了,奴婢代替小姐謝過公公。」李玲得到李湘湘的提示,當下裝著被那名公公感動了,拉著那名公公感激不已的說道,那模樣好像那名公公對她宛如再生父母般,她就差磕頭叩謝了。
那名公公听了看向雲拂曉,這個時候雲拂曉連忙笑著對那名公公點頭道︰「那麻煩公公你了,謝謝啊。」
「世子妃客氣了,這是奴才應該做的,請稍後。」說著向雲拂曉躬躬身,一甩手中拂塵往另一邊走了。
「是不是有什麼不妥?」一等那名公公消失在她們眼前,李玲就著急的向李湘湘問道,就連雲拂曉也是一臉警惕的望向李湘,要是這樣好看不出有問題,她也不用活了。
只是這名公公要是真的有問題,那麼讓他這樣離開是好還是不好呢?
「這名公公的武功很好,他雖然故意把腳步放重,但是他的太陽穴突出,這可是擁有高深內功的人的特征,還有那雙手不知道你有沒有看清楚。」李湘湘朝四周看了看,這周圍不遠還是有很多侍衛值班,應該現在還不到那名公公要去的地方,她只看了一下,就面對李玲說道。
經她一說李玲不由歪著頭努力的回想一下,她只記得那名公公有著一雙骨節突出的大手,手指又長又細,有點像鷹的爪子,鷹爪?當下李玲驚訝的低呼,神情說不出的驚訝,好像不怎麼相信一般。
「難道他學的是鷹爪功?」
「鷹爪功?」不是吧,這些只有小說和電視電影上見到的功夫這里也有?雲拂曉聞言不可思議的瞪大雙目,怎麼武功來來去去都是那些,這里難道沒有自己的特色武功嗎?
「確實是鷹爪功,你沒有看錯。難道三少女乃女乃也知道鷹爪功?」李湘湘沉著臉點點頭,她後面那句可以向著雲拂曉詢問的。
「哦,不是,我不知道什麼是鷹爪功,只是有次無意中听到護院說鷹爪功是一門很厲害的武功,所以有點驚訝。我連鷹爪功是什麼樣也不知道。」雲拂曉當即笑著搖搖頭解釋道。
只是不知道這里的鷹爪功和他們電視上演的相不相同,不過既然叫鷹爪功,應該和鷹爪相似才對,不過或許相似或許不相似,只是這可是要人命的武功,看李玲和李湘湘那副沉重的面色,也知道這樣的功夫不見好過見羅。
「我們要不要回去,趁著現在他還沒有回來。」李玲皺著眉有點擔心的問道,要是只有她,她一點也不害怕,還想跟那麼公公較量一下,到底這鷹爪功像不像傳說中的刀槍不入,當下李玲有點躍躍欲試,只是現在有三少女乃女乃雲拂曉在,那可就不一樣了,現在她什麼也不能做,只能以保護雲拂曉為重要任務,就算拼了一條性命也要保護好三少女乃女乃的。
「這倒不用,我已經通知了皇後娘娘,皇後娘娘也派了暗衛跟著了,不要怕,我們會保護好三少女乃女乃的。」李湘湘和李玲一樣對于這鷹爪功很是向往,怎麼舍得離開,只是她首要的任務也是保護雲拂曉,為了安全她還是沖著四周「啾啾」的做了幾聲鳥叫,接著四周也會了她同樣的幾聲鳥叫,當下她神情輕松的向雲拂曉點點頭,那意思就是這就是皇後娘娘派來的人。
雲拂曉听了溫柔的笑了笑,感激的向李湘湘點頭︰「代我向皇後娘娘表示謝意,感謝她對臣婦的關心。」說著向著皇後娘娘剛剛的方向俯身行禮,接著又向李湘湘行禮,感謝她。
「三少女乃女乃不用客氣,這是我們應該做的。」李湘連忙扶起雲拂曉,她那里敢受雲拂曉的禮呢。
「有人來了。」雲拂曉推搪不過只得起了身,接著就在李湘湘的示意下再次坐回石頭上,循著李湘湘的視線望向那名公公剛剛走去的地方。
遠遠地就看見剛剛那名公公帶著幾名公公抬著一抬藏青色的轎攆快步走了過來,原來他真的去找轎攆了,只是這些抬轎攆的公公是不是他們的人呢?
「請世子妃上轎,我們要快點走才行了,已經讓孫小姐他們久等了。」那名公公再次恭敬的一甩拂塵請雲拂曉上轎攆。
「有勞公公了。」雲拂曉端莊有禮的點點頭,就在李玲和李湘湘的攙扶下,宛如隨風楊柳般輕擺腰肢,裊裊娜娜的走上了轎攆。
「起轎!」等雲拂曉坐好,那名公公再次尖著嗓子叫道,接著一甩拂塵率先而走。
他狀似不緩不慢的走著,但是跟在他身後挨著轎攆而走的李玲和李湘湘卻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好像有人向她們施壓,使得她們舉步維艱,還有種抬不起腳步的無力感。
該死,難道她們中毒了?
要不怎麼突然間沒有力氣呢?
這下該怎麼辦?
他什麼時候下毒的?
這些在她們的心頭快速掠過,只是現在她們被他們包圍了,要是現在發難她們也根本救不了雲拂曉,倒不如按兵不動,先跟著看他們去那里再說,李湘湘一打定主意,就向李玲搖搖頭,示意她先按兵不動,而她則邊走邊緩緩後退,慢慢的走到與後面抬轎攆的公公並肩而行,沖著他們無法看到後面的時候,背負雙手朝著後面做了幾個手勢,希望跟在後面的暗衛能夠看明白了,李湘湘不放心,還特意做了兩次,接著才再次跟了上去,走回雲拂曉的身邊。
這個時候,他們已經開始往右拐,只要再走一會就回來到宴品廳。
怎麼他們還不發難?難道他們真的是孫毓翎他們派來的?端坐在轎子當中的雲拂曉有些錯愕的挑了挑眉,照理說他們要是不是孫毓翎派來的人,現在就應該發難才對,應該有所動作才對,怎麼會什麼事也沒有呢?
額,怎麼突然間覺得好熱呢?難到時因為坐轎子的原因?
才坐了一會雲拂曉就覺得身子開始慢慢發熱,熱的她好想把身上的衣服都月兌了,她不舒服的揉揉脖子,還把脖子的領子扯了扯,不行還是很熱,還有越來越熱的趨勢。
慢著,這場面怎麼那麼熟悉呢?好想中媚、藥的場面,該死的!
怪不得她一進來這轎攆就覺得這轎攆怎麼那麼香呢,剛開始還以為是燻香,也就沒有留意,現在該怎麼辦呢?
她拉起一邊的窗簾朝著跟在一旁的李玲眨眨眼,接著她忽地在轎子里面大叫。「啊!我肚子好痛!啊,好疼!」
「三少女乃女乃您怎麼了?停轎,快停轎!」李玲和李湘湘听聞雲拂曉忽地那撕心裂肺的叫痛聲,當下著急擔心的大叫,接著也不管轎子停不停就要沖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