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特點快說。」賀蘭辰聞言激動的一把抓住了那名婆子的衣領,他神情激動的看著她。
那名婆子嘴巴微震著好一會才說了出來︰「回少爺和這位爺,她叫王媽媽,她的右腳腳趾有六個,因為奴婢又一次跟她一起洗腳,所以奴婢見過。」
「來人快去看看。」南宮少爺,大手一揮,一名侍衛立即奔了進去,月兌下那女子的右腳。
眾人定眼一看,沒有,不是六指,這不是那名婆子,那麼說,這到底是誰呢?
「把她的衣服都月兌了,看有什麼胎記沒有?大家立即看看,跟自己同房的,還有認識的到底少了誰?立即通知大家在大廳集合。」南宮少爺回過神來冷靜而快速的吩咐。
看著事情變得越來越詭異,賀蘭御的神情也越來越深沉,越來越嚴峻,他那雙黑幽的眸子凝著高深莫測,也閃著兩簇熊熊烈火。
有兩名膽子稍大的婆子硬著頭皮走了過去,只是她們都轉過頭不敢看脖子以上的地方,快速的翻過那名婆子的身子解開衣服快速的檢查,賀蘭御等人早就背過身子,不管怎麼樣那個都是女人,他們不好意思明目張膽的看。
「身上有什麼胎記之類的嗎?」賀蘭御皺著眉頭問道,但是他的心卻在想是不是那個人怕身份暴露,故意做這個事?還是掩人耳目?但是這麼做不是更令人懷疑嗎?
「回稟世子爺,沒有,她身上沒有明示的胎記,後背奴婢等也檢查過了。」
「哦,那麼說就只能清點人數了,看少了什麼人,我們立即去大廳。」南宮少爺不等賀蘭御接口,他已經揮揮手示意大家快點到大廳去,接著留下侍衛仔細查看尸體,和處理尸體。
因為驟然間出現的凶案,和不知道是誰,讓原本寂靜的別院變得人心惶惶,他們都集中在大廳外的空地議論紛紛,每個人的神情都驚恐不已,這個別院雖然說是別院,但是人手卻足以和一座五進五出的院子相比,當下這二百左右的人把大廳外的空地擠的滿滿的。
只是那些人當中,有睡眼朦朧剛被叫醒的,有看過尸體的驚恐的腿都軟了,只能相互攙扶著要不早就趴了下去,有茫然不知的偷偷詢問身邊的其他人,看發生什麼事了,要半夜召集,他們各有所思的等候南宮老爺他們的到來。
不時有小小聲的議論聲傳來,有些人驚聞有人死了,並且死的異常恐怖,也都不由臉色即變,都驚慌的看著眾人,看著眾人同樣沉重的臉,也跟著沉重起來,一股沉重驚慌憂愁的氣息就這樣,在眾人的身邊纏繞。
「各位可能都听說了,現在就按照各個院子的人站好,各個院子的管事立即清點人數,少了人立即來報,快點開始。」
為了節省時間,那名中年管事直接把任務分解下去,因為他也知道各個院子里的人還是沒有來齊的,因為郡主和大小姐他們的人都不會來,因為他們要留下來服侍主子,不過至于少了什麼人,每個院子里面的管事是知道的,所以交代下去是最好的。
「回稟管事,我們沒有少。」
「回稟管事,我們也沒有少。」
「回稟管事,我們少了一個粗使婆子,就是王媽媽。」
「回稟管事,我們沒有少。」
「回稟管事,我們少一個倒夜香的婆子,叫魯媽媽。」
……
陸陸續續各個管事都清點人數完畢,都紛紛的上前回報,一共少了兩個婆子。
「立即傳令下去,畫出那兩名婆子的畫像,全力通緝,至于那無名尸體是不是魯媽媽,要盡快落實。」听聞那名管事的報告,南宮老爺立即吩咐下去,接著好像想到什麼般,立即抓著那名管事詢問。
「這個王媽媽還有魯媽媽是怎樣買進府里來的?」
「回稟老爺,這個王媽媽和魯媽媽都是院子里面的老人了,王媽媽更是干了七八年,魯媽媽也有五年了。」那名管事額冒冷汗的回道,要是她們真的是其他人安插的眼線,那麼那個人還真的老謀深算,這麼久之前就安插人手在他們南宮府的別院,連一個別院都這樣,那麼說南宮府里面不是一樣有他們的人嗎?
不但是他,就是南宮老爺和南宮少爺也想到這個,當下他們的臉色都變的非常之不好。
還有就是賀蘭御和賀蘭辰他們的臉色也不好,一來他們的心中也想到這個問題,他們的府里想必也有其他人安排的人了,一個人要是在七八年前或許更早的時候,就想到安排人在其他人的府里,並且還成了府里的老人,這需要多大的權利和財力,才能讓人這麼的為他買命,想到這些他們能安心嗎?臉色能好嗎?
另外一個就是線索來到這里就斷了,要是沒有找到這個王媽媽,或者這個王媽媽一直是其他人冒充的,那麼他們也就不可能找到她了,一個婆子要是再換了其他人的面貌,他們怎麼找?並且他們還不知道這個王媽媽的面是不是真的,還有他們還想不明白這個王媽媽怎麼會在南宮別院當差,也能在天牢當差?這其中一定有著什麼關聯。
想到這里賀蘭御轉頭面向南宮老爺「南宮老爺,世佷想問一個問題,這個王媽媽和魯媽媽一直在院子里面當值嗎?還是曾經在那里干過活?」
南宮老爺臉色一沉,他也想到賀蘭御早之前說的,在天牢里派送伙食的是他別院的人,當時他也想以次反駁,但是他心里也懷疑是府里把人買出去了,有人見過是他們府里的人,才會找到這里來,所以他就沒有當場反駁,現在經賀蘭御一問,他就轉頭望著那名管事,讓那名管事回答。
「回稟老爺,她們一直都在後院干活,就連歇息也是和其他人一起,平常根本就沒有離開過院子的,采買有采買的人,她們是沒有幾乎出去的。就連休息的時候,她們也都沒有出去過,一直在院子里很安分,當年買下她們的時候,奴才是看在她們沒有家人牽掛,並且還算忠厚老實才買了下來,一直在府里的表現也很敦厚老實,和他們相處的人都是這麼說的。」那名管事當即把自己知道的回復。
其實他買人回來,還是要經過一段時間的考察才會安排事務的,一般都是從無關緊要的職務開始,不過她們兩人不知道是太過老實,還是怎麼地,一直干的都是最辛苦的活,對管事的安排沒有一分一毫的怨言,所以才會干粗使婆子,和倒夜香等沒有人干的活。
乎地賀蘭御眉頭一皺,腦子里靈光一現,現在他有點明白為什麼這個王媽媽會那麼安份了,安份到好像沒有存在一般了,因為她不想給人看到她和在天牢任職的另外一個人,另外一個擁有同一張臉的人,被人發現了,這樣要是被人發現,也就沒有今天這一切的發生了。
看來他們一直在別人的監視和算計之中,只是不知到各自的府里會面對什麼事,這里已經找不到需要的線索,賀蘭御也就不浪費時間,他向南宮老爺拱拱手行了一個禮後告辭,而南宮老爺爺答應他一定盡快給他答復,不過就算他給不給,賀蘭御也猜到那個沒有臉的大概就是那個魯媽媽了,而王媽媽則逃了,或者換了其他人的面貌匿藏起來,要找這個王媽媽還真難,這邊的希望斷了,希望宮里那邊能有消息了。
這時天牢里面雲拂曉寂靜的躺著,蒼白的臉色正慢慢地恢復紅潤,像兩片蝶翼的眼睫輕輕地微顫,那極輕的顫動仿佛根本就沒有動一樣,讓趴在床前一瞬不瞬的看著她的李玲,以為自己眼花了。
但是已經過了一個時辰了,安郡王說服了百解丹之後一個時辰就會醒來,但是現在已經過了一個時辰了,為什麼還沒有醒過來呢?
呃!她沒有眼花吧,應該沒有,因為她再一次看到三少女乃女乃雲拂曉那像蝶翼般濃密的眼睫,確實輕輕地眨了眨,那微微想往上掀開的眼睫不正像要轉醒的跡象嗎?
「三少女乃女乃,三少女乃女乃,快醒醒,奴婢是李玲啊,您听到嗎?听到就再次眨眨眼。」李玲激動的一把握住雲拂曉已經變成常人溫度的手,她激動的對著雲拂曉叫道,但是她不敢大聲的叫,而是小小聲的叫道。
她的聲音雖然小,但是守在旁邊的眾人依然听到,眾人都圍了過來,都緊張的看著石床上的雲拂曉。
安郡王也是一臉緊張的瞪大那雙擔憂的黝黑眸子注視著雲拂曉,他垂在身側的雙手緊張握辰拳頭,他就這樣緊握著手,緊繃著差點就要繃斷的神經,一眼不眨的看著。
已經回來的賀蘭御憋著氣,他聚精會神的看著雲拂曉,等著她醒來,等著她張開雙眼,他的心情是從來沒有過了緊張,就算面對厲害的殺手,他也沒有現在這麼緊張過。
相對于他們兩的緊張神情,只有賀蘭睿和賀蘭辰他們最平靜,他們在一旁小聲的繼續討論案情,討論疑點,不時的轉目看向雲拂曉。
雲濃密的眼睫輕輕地,輕輕地扇了扇,仿佛在回應李玲的問話一樣,輕輕地動了動。
「啊!三少女乃女乃回應我了,三少女乃女乃醒了。」李玲激動的叫了起來,她激動的一把抱住站在身邊同樣緊張的瞪著雲拂曉的李珊,兩個人興奮激動的抱在一起,而那邊紫竹和紫玉也含著淚花和她們擁抱在一起。
因為她們都看到雲拂曉那緩緩地睜開的眸子,再次看到那雙清澈透亮如黑水晶般閃亮耀眼的眸子,她們都興奮的叫了起來。
那興奮的神情比她們見到價值連城的無價之寶還要激動,還要興奮。
雲拂曉眨了眨眼,等著迷蒙的眸子變得清晰,變得不再那麼怕光,她才把眸子轉向站在床前的一排人影。
呃!他們怎麼都在這里?
她只記得在自己昏迷的時候,她感覺到心仿佛在被火燒,而四肢卻要變成冰棍。
但是現在好像都沒有這個感覺,難道她好了。
當她的眸子看到安郡王的時候,她就猜到一定又是安郡王救了她。
「謝謝安郡王。」她向著安郡王邊點頭邊說謝謝,但是她的頭根本無力抬起,也不用點頭了,而她以為很大的聲音,其實是根本就說不出話來,只是那嘴巴張合了幾下。
那干枯的喉嚨仿佛被火燒過一樣干渴著,那刺痛火辣的感覺,在她這刻恢復感知的時候,才突然的竄上她的感知。
「啊,三少女乃女乃您是不是口渴,想喝水?您等等。」機靈的李玲立即想到雲拂曉昏迷了那麼久,又是熱,又是冷的,肯定口渴了,于是她飛快的倒了一杯熱茶過來。
而紫玉早已經在李玲跑去倒茶的時候,溫柔的扶起無力的,讓雲拂曉靠著她,紫竹則不用紫玉吩咐,飛快的搬來幾個枕頭塞到雲拂曉的後背,讓她靠的舒服一點,這幾個枕頭還是陳隊長特意找來的,天牢里面那里會有枕頭,有石床算好的了,一般的牢房連床也沒有的。
「三少女乃女乃水來了,慢慢喝。」李玲小心的喂著,紫玉則拿著手帕輕輕地為雲拂曉試著她順著嘴角滑落的水滴。
而紫竹則微微的順著雲拂曉的後背,防止雲拂曉喝的過急,噎到,李珊則照顧周到的為雲拂曉掖好被子,害怕她再次著涼,她們幾個人分工合作,配合的天衣無縫。
看著這一切不但賀蘭御微愕,就連安郡王和賀蘭辰等也微愕,不過安郡王愕然歸愕然,但是他更為雲拂曉高興,高興她有這麼幾個忠心耿耿的丫鬟。
如果不是一心為主,她們不會那麼的齊心,所以他為雲拂曉高興。
雲拂曉干涸的喉嚨在汩汩的灌了兩杯水之後,終于得到緩解
「嗯,可以了。」雲拂曉點點頭,微微擺手說道,但是她的聲音還是很小,小到連旁邊的紫玉也听的不是很清楚,但是卻難不倒會武功的李玲,她和李珊的耳力都比一般人好。
「世子妃現在感覺怎麼樣?讓我先給你把個脈。」
看著已經清醒過來的雲拂曉,安郡王微微彎腰,他溫文儒雅的望著她,輕輕地問道,接著不等雲拂曉回答,已經一手搭上雲拂曉鋪了手絹的右手,默默的把起脈來,還是李玲聰明,知道安郡王肯定要把脈,第一時間就和李珊配合默契的,一人把雲拂曉的手拉出來,一人鋪手絹。
而安郡王已經看出,雲拂曉因為喉嚨被燒了那麼久,一下子還不能說話,所以他只能自個把脈,看她的情況了。
好一會之後,他才放開雲拂曉的手,對著緊張的看著他的眾人,微微一笑。
「好了,世子妃體內的毒已經全部清除了,只要好好調理幾天就會沒事了。」
「啊,三少女乃女乃您听到嗎?您沒事了,嗚嗚……」紫玉激動地當場就哭了出來。
「三少女乃女乃沒事了!三少女乃女乃沒事了!……」
而李玲則興奮的在牢房里歡呼起來,她那驚天的叫聲再次把守在外邊的獄卒引了進來。
她一看到第一個飛奔進來的陳隊長,立即跑了出來,一把拉住陳隊長的手,興奮的搖著。
「陳隊長您知道嗎?三少女乃女乃沒事了,全好了,哦哦,三少女乃女乃沒事了,哦哦!」
陳隊長聞言也高興的連連點頭,他們都沒有醒悟他們的動作是多麼的親熱,他們也沒有看到眾人在看到他們興奮的拉在一起的手時,那會心的一笑。
其中一名獄卒故意朝著陳隊長笑著點點頭,接著已有所指的笑道。
「恭喜陳手打更新隊長抱得美人歸啊。」
「啊?」陳隊長錯愕的一愣,他狐疑的看著那獄卒不解的揚眉,他在說什麼啊?
「你們……」那名獄卒笑著朝他們相互牽著的手呶呶嘴,一臉的不懷好意。
「啊!」丟臉死了,李玲順著那獄卒的目光一看,霎時整張粉臉紅成一個隻果,她尖叫一聲,跑會牢房撲進李珊的懷里不敢抬頭。
眾人一看哄然大笑起來,就連面無表情冷峻的賀蘭御也微挑唇瓣,挑起一抹他自己也不擦覺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