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道歉一句就想完事,還真的把她的安怡院當做菜市了,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想得美,南宮琉璃想借著被人利用來誣陷雲拂曉來完事,但是雲拂曉可沒有那麼好的脾氣,被她這般三番兩次的欺負,當下雲拂曉攔在正要被人扶起的林嬤嬤面前,冷然的審視她,接著怒喝。
「林嬤嬤,你可知罪。你身為小二嫂的管事嬤嬤怎麼可以隨便接了東西就給主子吃,也不試試有沒有毒,其罪一。身為小二嫂的管事嬤嬤,主子遇事急躁胡亂攀咬他人的時候,你身為奴婢沒有盡到勸告職責,其罪二。兩罪合並,念你初犯,行杖刑五十扳,來人,拉下去。」
院子內等著幾名婆子,一听到雲拂曉的命令,立即向前拿人,在院子當中擺上長凳,把林嬤嬤按著, 啪啪的就打了起來。
而雲拂曉那句‘主子遇事急躁胡亂攀咬他人’可把南宮琉璃氣的七竅生煙,銀牙咬得唧唧響,卻又發作不得,還得忍了下來,並且眼睜睜的望著雲拂曉對林嬤嬤用刑,而她無法求情,就連老王妃也沒有說話,她再說有什麼用呢。
因為雲拂曉現在可是王府的當家,要是連一個奴婢也管教不了,她這個中饋也不用管了。
當打到二十來下的時候,那林嬤嬤後面的衣服已經被鮮血浸透,而她早已經把唇瓣都咬的血肉淋淋,不過她還是很倔強的一句申吟也沒有叫出來,看到林嬤嬤如此堅韌雲拂曉不由的挑起一眉,看來這個林嬤嬤不是一個好惹的主,就憑著這份骨氣,以後還是得派人監視她才行,這麼想著雲拂曉偷偷的示意李玲過來,在她的耳邊小聲吩咐幾句,李玲听了點點頭,就退到一旁。
當五十大板打完那林嬤嬤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南宮琉璃匆匆的向老王妃告退,叫人用擔架把林嬤嬤抬了回去,並且她吩咐丫鬟去請了大夫來給林嬤嬤診治,只是林嬤嬤那傷勢,就算治好了,以後雙腿走路也會有點問題,不過前提是她能熬過去,南宮琉璃在離去的時候,她回頭狠狠的盯了雲拂曉一眼,在心底發誓今天的事她要雲拂曉十倍償還,雲拂曉你等著。
康樂院
剛剛還晴空萬里,艷陽高照的天氣,宛如孩子的臉,瞬息萬變,只那麼一會就烏雲密布,狂風呼嘯,銀電在天際閃爍「轟隆轟隆」震耳欲聾的雷聲響起,豆大的雨水唰唰的落下,銀絲般的雨滴夾著狂風,飛入窗里,點點濡濕桌面,順著桌面滑落桌底。
桌面上孤零零的擺著一個白玉蘭花杯子,杯子里盛著一杯青綠殘茶,一杯被主人遺棄的綠茶,窗前一盆冬菊迎著狂風左右搖曳,微黃的花瓣隨風飛落,細長的花瓣飄落在小桌上,和濕濕的地板上。
斜對小桌的大書桌後,身穿一襲絳紅長裙的王妃,上身稍稍向前躬身在宣紙上,筆法嫻熟端莊的書寫著。
鐵畫銀鉤,龍飛鳳舞的草書,顯示書寫的人高深的毛筆功底,王妃唇瓣掛著一抹淺淺的微笑,看著面前雪白的宣紙,對于自己的字跡她深感驕傲,她為了討好好書法的王爺,練書法已經練了二十來年,對于自己的字,她自認在一眾夫人小姐里面,她是頂尖的,這也是她拿的出手的才藝。
一名大丫鬟站在旁邊小心翼翼的磨著墨,另外幾個在屋內靠近門口的地方站著,她們直接把自己當柱子,要不是還有那細小的喘息聲,還真的以為那是裝飾用的柱子,因為她們知道書寫中的王妃最不喜歡有人發出聲音的。
大書桌上一尺來寬,兩尺來長的宣紙讓一個豹型紙鎮壓著一角,王妃拿著狼毛筆行雲流水般的書寫著,就在這個時候,門「吱呀」的一聲,被輕輕地推開。
一名婆子裹著簑衣腳步匆匆的跑了進來,邊跑邊把頭上身上簑衣上的雨水滴落在干淨的地板上,想必是事情比較重要,她都沒空去換好衣服再來參見王妃,站在門邊的丫鬟快速的接過她的簑衣,有人跑去拿來干布拭擦地板,而那名婆子婉拒那丫鬟遞來的毛巾,匆匆的走向王妃。
「回稟王妃,那邊失敗了,一名嬤嬤還被杖刑五十大板。」那名婆子在大書桌前跪下低頭稟報著,身上褐色的衣裙,肩膀微濕,長裙底下沾滿泥濘的雨水,她的發際也沾著雨水,一滴一滴的雨水順著兩頰慢慢的滑落,鞋子被泥水染濕,留下黃黃的痕印。
王妃手中的毛筆突然一抖,圓潤的踢鉤,變得歪歪扭扭,使一副上乘的書法,變得虎頭蛇尾,她平靜的心情突地煩躁不安,她啪的一聲,把狼毛筆丟下,墨黑的墨水立即把宣紙,渲染開來。
「事情怎麼樣!說清楚些。」王妃擰著柳眉,由桌後走了出來。
「回稟王妃,事情是這樣的……」那名婆子快速的把事情的經過從新復述一次給王妃知道。
王妃柳眉微揚,這個雲拂曉竟然三言兩語就把事情搞定了,看來真的不能小看她,這麼好的機會她都不會好好把握,真是蠢材。
王妃低垂著頭,雙手在胸前一時環胸,一時相互敲打著,來回的在書桌前慢慢地走著,腦子里千頭萬緒的想著,盤算著。
白白浪費這麼一次好機會,以後要想再找機會,可能比登天還要難,經過這次之後那邊一定會有所防範,該怎麼辦呢?以後要深思熟慮後再實行,沒預算好的事不能再犯了。
看來她要好好想一個辦法才行,首先要把中饋拿回來,王妃雙目微眯的站在窗前,望著窗外傾盆而下的大雨,深思著。
一會之後,王妃好想想到什麼般,她轉頭對著那名安靜的站在一旁等著她指示的嬤嬤吩咐「你去把那……給她送去,記得以……知道嗎?」
「是,奴婢曉得,王妃還有什麼事嗎?若是沒事奴婢先告退了。」
「恩,你去吧。」
……
在林嬤嬤被打的幾天後,幾名婆子捧著幾匹色澤鮮艷又好看的綢緞來到南宮琉璃的院子。
「奴婢給二少女乃女乃請安,這些錦緞是王府的月例,請二少女乃女乃查收。」
「恩,放下吧。」南宮琉璃沒有什麼精神,神情萎靡、心不在焉的點點頭。
那幾匹錦緞不管是花式,還是顏色都很好看和精致,並且這樣的玫紅更能襯托出肌膚的晶瑩和雪白,使人看起來白里透紅的,一名大丫鬟為了討好南宮琉璃,也希望使得南宮琉璃抬起精神,她捧了一匹錦緞來到南宮琉璃的面前。
「少女乃女乃,這錦緞好漂亮,小姐現在有了身孕,更應該穿的喜慶點,奴婢看這玫紅正合適少女乃女乃穿呢。」
「我打扮的再漂亮又有什麼用呢?在他的眼里,除了她,他什麼人也看不進。」南宮琉璃自嘲的笑了笑,整個人意興闌珊的抬不起一點精神。
「少女乃女乃,現在您什麼也不要管,也不要擔心,您只管好好安胎就好了,到時候生下一個小少爺,在府里站穩了,還怕以後沒有機會嗎?」那大丫鬟小心的勸告著安慰著。
「嗯,我知道了。」南宮琉璃難得溫柔的點點頭,但是眼底依然鎖著濃濃的憂傷,柳眉也微蹙著,並且雙目望著的方向竟然是安怡院的方向,那名丫鬟那里知道南宮琉璃其實真的一點也不想生下二少爺的孩子,還恨不得把他打掉,要不是父親他……唉……
此時侍候南宮琉璃的一名嬤嬤看著那些錦緞,好像想到什麼般,拿起一匹錦緞仔細檢查起來,還把錦緞放到鼻子低下嗅了嗅,這麼一嗅她的臉色大變,她急忙走到南宮琉璃的面前,著急的稟報道。
「少女乃女乃,這些錦緞您不能用,也不能踫。」
「嬤嬤,怎麼了?難道……」南宮琉璃微蹙的柳眉整個擰了起來,使得眉峰多了好幾個皺褶,她不是傻子,她當即明白那嬤嬤話里的意思,這些錦緞肯定藏有不可告人之事。
「少女乃女乃,這些錦緞里面……」那名嬤嬤說著俯身在南宮琉璃的耳邊小聲的說了一句,當即南宮琉璃的臉色驟變,心頭一悸,神情也驟地冷了幾分。
好啊,雲拂曉你好樣的,這樣無恥的事也做的出來,只是她怎麼也想不起自己比雲拂曉不知道無恥多少。
原來這幾匹錦緞用紅花水浸泡過的絲線織起來的,那些絲線經過長時間的浸泡,就算做成衣衫也還是會保留紅花的成分,人要是穿了這錦緞制成的衣衫,經過一段時間身體一定有所損傷,就算懷孕也會滑胎。
怪不得這幾匹錦緞用薰香薰的香香的,原來就是為了掩蓋紅花的味道,好狠的三少女乃女乃,管理中饋的可是三少女乃女乃雲拂曉,不是她還會是誰呢?一定是她害怕她生下小少爺,搶了她在王府的地位,只是她怎麼忘記了,她只是庶子的平妻,而雲拂曉可是世子妃,可是以後的王妃,她憑什麼讓雲拂曉害怕?
就算她真的生下小少爺,該害怕被搶去地位的也是二少女乃女乃,而不是世子妃,因為二少女乃女乃只有一個女兒,還沒有嫡子,但是被怒火沖昏頭腦的南宮琉璃那里想到這些。
「嬤嬤,這幾匹錦緞怎麼辦呢?」
「少女乃女乃,您假裝什麼也不知道,把這幾匹錦緞登記入庫房,一定要標明是什麼時候得到的,怎麼得到的……」那名嬤嬤接著附到南宮琉璃的身邊低聲說了幾句,南宮琉璃听了直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