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中最幸福的事情是,你說我愛你,我說我也是;最可悲的事情是,你說分手吧,我問為什麼。
「我們分手吧。」
「為什麼?」
「因為我不愛你了。」
「為什麼!?」
「一定要講出來嗎?我只想給大家留下最後點尊嚴,好聚好散,行嗎。」
「不行,要是沒有一個能讓我死心的理由,我是不會放手的!」
「那好吧,我愛上別人了,我不愛你了。」
「那人是誰?」
「不關你的事。」
這是陶夭一貫的甩人作風,干淨利落,從此一刀兩斷。自從再次預見白伊淳,她就徹底醒了。她的心里從來都只有那個叼著牛女乃、白白淨淨的男孩子。
陶夭從小就是公認的大美女,從幼兒園到大學一直是校里校外各種宅男**絲心中的女神。這個世界上長的漂亮的女人很多,長得美的女人卻很少,有一種與生俱來的東西叫做‘氣質’,那是從內心開始打動別人的魅力。星眸流轉之間流露出東方的韻,舉手投足間張揚著西方的美。
十三歲開始就有男孩子巴結討好拼了命的追。十四歲心中就深深埋下了對白伊淳的愛戀,那是她的初戀,干淨而又美好,像五月的天空那樣空氣里永遠蕩漾著純牛女乃跟德芙巧克力的香甜。十六歲沒了初吻。十八歲第一次偷吃了禁果。然後一直高踞換男友排行榜首位,穩坐釣魚台。
她談了大大小小無數次戀愛,戰績輝煌,卻感覺自己從未真正愛過誰。在她眼里什麼班草校草,什麼籃球隊長,什麼黑幫小頭目,只要她想,沒有征服不了的男人。她一度沉溺在放縱帶來的快感里醉生夢死,再次見到他,恍如隔世。
她知道現在的白伊淳已經有女朋友了。可是陶夭毅然決然甩掉了男朋友,她听見自己的心聲,她的心開始蘇醒了。
他們彼此心系對方,因為他的女朋友而將他們的戀情轉入地下。即使是這樣,她也是心甘情願的。
可是這種關系又能維持多久呢,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白伊淳的冷淡,各種借口推托,情人節也不全程陪著,甚至連自己女朋友的生日都忘記了。只要是個女人都感覺到他已經在外面有女人了。
白伊淳的現任女友叫何乃妍,是他的大學校友。白伊淳是該校的校草而何乃妍是該校的校花,校內總是理所當然地把他們兩個撮合在一塊兒,在別人眼里那一對簡直是天造地設。久而久之連他們自己都覺得見到對方非常尷尬,索性就在一起得了。開場白雖然兒戲,相處以後覺得對方都是自己理想的情人,就這麼莫名其妙確立了關系,真真切切投入了感情。
何乃妍從他的QQ里找到了他出軌的蛛絲馬跡,順藤模瓜,找到了罪惡的根源。二話不說跑去陶夭的QQ空間里大放厥詞,寫下很多讓人不堪入目的骯髒語言。陶仙路過夭夭的空間見有人這樣欺負自家人,馬上跑去她的地盤上還以顏色。
「仙老大,你妹紙我都蛋定著呢,別瞎摻和。」
「那女的這樣說你還笑得出來啊!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你這個沒談過戀愛的人懂什麼,要是我像你一樣,不被人罵死也先被自己氣死了。她這是在嫉妒我,懼怕我,對自己男朋友沒了辦法,無處發泄才會跑我空間里撒潑的。她這不是很可憐、很可笑麼,哼哼。」
仙仙見她一臉邪惡的表情,無語、搖頭、閃人。
任何乃妍如何挑釁,陶夭一直不動聲色。何乃妍氣不過,跑去找白伊淳討說法,一哭二鬧三上吊,對他不依不饒。無論她怎麼撒嬌、撒潑、放肆、無理取鬧,他都能忍,尤其是他錯在先,心里的罪惡感、內疚感控制著他的情緒。但是她得寸進尺,在他面前添油加醋說了陶夭的各種不是。踩到了白伊淳的底線。
「你說話別這麼難听好不好。你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
何乃妍眼淚唰唰地就掉了下來︰「淳,你從來不跟我大聲講話,一向都是這麼溫柔。今天居然為了別的女人凶我、罵我。我……」
男人最受不了的就是女人的眼淚。白伊淳輕輕抱了抱她︰「傻瓜,你何乃妍才是我的女朋友,夭夭僅僅是朋友。別哭好不好?」
何乃妍的介入,白伊淳想理智地解決跟夭夭之間的羈絆。他覺得乃妍雖然心直口快,卻是個適合自己的理想伴侶,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她的第一次是給我的,我就應該對她負責,一生一世的。而夭夭……她是一朵開在我記憶里的桃花,也許正因為已經過去了,所以才覺得美吧。
白伊淳最終選擇了何乃妍,對夭夭避而不見。第一次,她覺得自己的心髒開始難以呼吸。她苦笑著感慨,原來心痛是這樣一種感覺。好難受好難受,此時的淚不是眼里流出的而是心里,心在哭泣。
手機鈴聲打破了午夜的死寂。夭夭顫抖著接起了電話,電話是淳打來的。很久,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只是通著電話听著對方的呼吸。
「我們分手吧。」
「早知道你最終還是要說的,真的听你親口講出來,原來是這麼難受的一件事情。可以問你為什麼嗎?」
「讓我們彼此都活在回憶里不好嗎?我們彼此是對方的曾經,因為遺憾所以相愛。可是夭夭,那個十四歲的我們已經過去了,我們回不去了。這個通話結束以後我會刪除你所有的聯系方式。我愛你,曾經真心的愛過你。」
白伊淳的聲音是顫抖的,仿佛強忍著哭泣。電話的對岸,夭夭早已泣不成聲。
一天早上凌晨,楚翎睡著睡著听見大門開了。仙仙姐姐家不久前剛遭過偷,不由得心中一驚,又不敢貿然出去,萬一被小偷打了怎麼辦。不一會兒她听見家里的大門關上了,趕緊跑去叫醒爸爸媽媽。
一家子到處檢查看看小偷有沒有偷走貴重物品。翎翎發現哥哥放在門口的鞋不見了大叫︰「啊!小偷把哥哥的鞋子偷走了!」
楚父楚母一听,跑到楚翼房間,果然櫃子里的衣物全不見了。他們趕緊追出去攔住他︰「你小子還有臉回來啊!你這是要去哪兒?跟爸上去。」
楚翼把家里的鑰匙塞到爸爸手里,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他要跟淺淺在外面的世界打拼出一片自己的天地,這一走,他覺得世界好寬廣,空氣好清新,前途好茫然,動力好強大。
楚母想到,這樣做,無疑就是把兒子往別人家推,這不是他們的本意。想要他們分開,硬來是不行的,只能是他們自己心甘情願分開才是長久之計。
于是她開始著手尋找能夠分開他們的一切空隙。慢慢模索到了他們大學里的一些事情,這有意思,很有意思。她找到了關鍵人物——藍芯兒。
藍芯兒的存在對于楚翼淺淺來說,是一種糾結,一種愧疚。然而她的手里其實握著一個秘密,她的突然出現令他們很詫異,多少帶點尷尬。
「翼,好久不見,過得好嗎?」
「芯兒!」
「呵呵,走,找個地方喝一杯去,咱好好聊聊。」
酒過三巡之後,楚翼有些微醉。藍芯兒從他的口中得知了他最近很不如意,生活壓力重等等。她安撫他,開解他,就像大學里的那段時光一樣。芯兒還是那麼的聰慧貼心,無微不至。讓楚翼不禁記起了她的種種好。確實,對他,芯兒比淺淺更加用心,付出的也更多。要是當初沒有淺淺,現在我會怎樣?他隨即甩頭打消了這個念頭,告訴自己,我已經有淺淺了。
「四年前,淺淺被歹徒玷污的事情我表示很遺憾。」藍芯兒看出楚翼心里的顧念,故意用這件事打擊他。其實當年整個事件都是她一手策劃的,她不堪那種恥辱,于是就設計陷害,要讓孟淺淺嘗嘗比她所受屈辱更加屈辱的滋味。她模清了淺淺的作息時間,利用學校的換班制度引那個進來,並且她很清楚楚翼就在附近,可惜那時候他不敢靠近淺淺,所以離得有點遠。當淺淺在浴室昏死過去的時候她也是害怕的,不想把事情鬧大。于是故意假裝路過把淺淺的消息透露給了楚翼,楚翼這才往浴室走,果真听見淺淺的呼救。結果就變成了當時的樣子,她慶幸淺淺沒出大事,卻促成了楚翼跟淺淺,心里不知作何感想。
楚翼听了這句話,自嘲般喝了一杯,什麼都不說。
「翼,其實我一直都愛著你,看你現在這個樣子,我真的很難過。她真的有這麼好,值得你為她付出這麼多嗎?!」
楚翼此時已經醉了,酒醉三分醒,可是他自己想醉,想忘記所有煩惱。醉?呵呵,那就徹底醉吧。
已經是半夜十二點多了,藍芯兒把楚翼扶進賓館。一躺下,楚翼順勢將芯兒壓在了身下。(具體情況你懂的)
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了,當他發現身邊躺著的人是芯兒,只听‘咯 ’一聲,心沉到了肚子里。當下慌慌張張、手忙腳亂找衣服穿,一不小心掀開了被子,床單上的落紅此時是觸目驚心,這下闖禍了。連番動作吵醒了熟睡中的芯兒。
「翼,芯兒現在是你的女人了。」
楚翼無言以對,晃了晃沉甸甸的腦袋,以為酒還沒醒。當他逃一般打開門的時候,猶如晴天霹靂、烏雲蓋頂、狂風暴作、冰天雪地。
淺淺就站在門口,一個響亮的耳光打在了楚翼的臉上。這時候他終于明白過來,一切都是設計好的。
其實藍芯兒見楚翼之前先去見了淺淺,告訴她當年事實的真相,告訴她楚翼其實一直耿耿于懷,告訴她楚翼是因為她才淪落至此。她不相信要楚翼當著她的面親口對她說。藍芯兒說想要知道真相就跟著來,但別讓楚翼發現,他會親口說出你想要的真相。
果真如藍芯兒計劃好的一樣發展著。楚翼是酒後吐真言,把該說的不該說的統統吐了出來,讓最不該听見的人知道了一切。
淺淺逃開了,他沒勇氣也沒臉去追。曾經的諾言沒有實現,說好的要保護她呢?只剩下‘心’字已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