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畢業後,再見 去/留

作者 ︰ 哥欠

「爸媽,我決定要照顧靜靜一輩子。今天明天後天以後都不會吧她送走,我要照顧她。」

「你瘋了啊!腦子不拎清是不是,不準!」楚父一盆冷水澆下去,毫不留情回絕。楚母馬上打圓場︰「哎呀,一大清早的你那麼凶干嘛,有話好好說。」她把兒子拉到一邊︰「兒子,這個來歷不明的女人昨晚上給你灌了什麼**湯,你的心立馬就向著人家了。吃完早飯趕緊的把她送走,別惹你爸爸生氣,知不知道。」

楚翼腦袋一熱拉著靜靜的手,當著爸媽的面兒開始發飆了︰「我不管,我就要養她!她已經是我的女人了,我要她一輩子陪在我身邊。不管你們同意還是不同意,我不想重蹈淺淺的覆轍!」靜靜听到淺淺兩個字從他嘴里吐出,抬頭若有所思地望著他,瞳孔似深淵般深不可測。

楚父怒了,將報紙揉成一團狠狠往楚翼臉上砸︰「你個逆子!看我今天不打醒你!」

楚母趕緊上前攔著︰「干什麼干什麼,一家人有什麼事情好好說,何必呢!我說兒子,爸爸媽媽尊重你,不過有些事情媽媽話可得說在前頭。養她一輩子,可以,不過你得計算一下你有沒有這個能力。如果你只要她一個人,那沒問題,就是家里多雙筷子的事兒。可是以後你們真的在一起你得負擔的就不僅僅是這些。你要負擔的是一個家庭!家庭什麼概念你明白嗎?」楚翼啞口無言。

「你一個入世未深的大學畢業生,要沒有家里經濟支持,說白了,你就是個沒房沒車沒錢沒事業的‘四無’青年。你拿什麼養人家,憑什麼那麼大口氣說給人家未來?!怎麼樣,現在還堅持自己的主張嗎?」

楚翼默不作聲,心中搖擺。忽然‘撲通’一聲,靜靜跪倒在楚父楚母面前哀求︰「我求求你們,不要趕我走,我什麼都听你們的,只要能跟爸爸在一起要我做什麼都願意。」

這一跪Hold住了全場。不是被感動的,而是被雷到了,二十一世紀居然還有人耍這套,這叫人情何以堪。這算啥?婆媳大戰苦情戲?楚母上前將她扶起,靜靜順勢驚喜地對楚翼叫到︰「爸爸,女乃女乃親自把我扶起來,說明她答應了呢!他們真是全世界最好的長輩!」楚父剛要開口,被靜靜一語攔截︰「爸爸你看,爺爺沒有表示什麼,他這是默許了呢!別看爺爺一臉嚴肅,他心里還是很慈祥很可愛的呢!我能從他的眼神里看出別人看不到的溫柔。」說著水汪汪的大眼楮便直勾勾盯著楚父看。看得他老不自然了,一大把年紀的男人居然臉紅得不好意思抬頭。這左一頂高帽又一頂高帽戴得還挺舒服,得!這事兒不管了,免得自己生氣。

楚母臉色堪憂,不聲不響地看著這個叫靜靜的來歷不明的奇怪女孩子。表面上看瘋瘋癲癲不知所雲,心里說不定藏了不可告人的歹毒動機,不得不防。

靜靜與楚翼相視一笑,那個恩愛勁兒真是羨煞旁人吶!

下午,在楚翼與上官鶶經常聊天喝茶的地方。楚翼低著頭把玩著咖啡杯,半晌沒說話,不是不想說,是欲言又止,不知該如何去說。

「我說,你這是有事兒啊,說吧,瞧你那德行。」

楚翼一抬頭眼楮立馬就發亮了︰「真的?我真的表現得有那麼想說麼?那我可說了啊!這可是你讓我說的啊!」

「還得瑟吶你!你約我出來不就是想說麼,再不說我可走了啊,今兒個還要陪你表妹吃晚飯呢,誰有空陪你在這兒耗著。快說。」

楚翼饒有興致地開口,頓了頓,還是覺得不妥。上官鶶搖搖頭,拎包起身告辭走人!楚翼一把拉住他的袖子︰「我跟昨兒個晚上那小女生發生關系了,我愛上她了,我決定養她一輩子!說完了。」楚翼一口氣高度概括地把事情講了出來,頓覺身心舒暢,松開上官鶶的袖子,一坐下,整個人癱在沙發上——阿門,解月兌了!

「啥?!」上官鶶坐回去,兩眼在楚翼身上掃描了五分鐘,恨不得將他解剖了研究一下︰「你真是二十一世紀中的一朵奇葩呀!奇葩中的奇葩!你腦子是不是壞掉啦!才第一天認識,哦不對,確切說連認識都不認識,才見了一面你就這麼的……禽獸。看她那樣子,明擺著就是神智不清,不知道自己在干嘛,指不定還未成年呢!」

「愛跟年齡無關,大不了等她長大了我再娶她。愛跟時間也無關,有些人就算在一起一輩子說不定都找不到感覺。不管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麼,反正那一瞬間我就是愛了,我知道自己在干什麼。我們是兩情相悅!」楚翼無比認真的表情跟口吻惹得上官鶶不住搖頭︰「兩情相悅?人家可是把你當爸爸呢,我的兄弟呀!以你爸媽的個性,他們怎麼就答應你這樣亂來呢?這其中肯定有問題,這個女的說不定沒有你想象中那麼簡單。」

楚翼沉思良久覺得自己當時確實是沖動了,一切來得都太莫名其妙,奇怪的相遇、神秘的身份還有那張陌生又熟悉的臉。頓時心中起了疑惑,脊背有些發冷。腦子一熱就許諾要給人家一個歸宿,我憑什麼呀!甭說是給一個家了,就算是包個二女乃我也要有錢才行啊。

「怎麼,想明白了但是不知道怎麼收場?你的心事全寫在臉上了。」

「喲!高手啊,那請教你,我接下來該怎麼做?」

「你已經病入膏肓,無藥可救了,叫你爹娘找個佛法高深的和尚超度你吧!啊彌陀佛!」

「別開玩笑,我認真的呢!」

上官鶶小酌了一口,想了想︰「她這樣的女孩子如此這般接近你,要麼是有什麼歹毒的動機,要麼就是真的神智不清。如果是前者你麻煩就大了,就算現在送走她了,她也會時刻注意你,到時候你就會陷入敵暗我明的危險境地,還不如留在身邊,看看她究竟想干什麼。如果是後者倒還好辦,你趕緊給她找個媽,讓她知難而退,然後直接送走。」

「可是我不知道她是前者還是後者啊!」

「以你的智商,當然不知道了。其實我也不知道。所以你現在首先要結束這段不倫之戀,正正經經找個女朋友,就當留宿了一個無家可歸的小女孩,然後慢慢觀察她。這是我的想法,不過你可以試試看。」

「兄弟,你這明擺著寒磣我麼,相親可是我心頭的一塊陰影。像我表妹那種一根筋的女人上哪兒找去!擋箭牌說找就能找到啊?」

「你!怎麼扯到我身上了,說你呢!像你這種英俊瀟灑、風流倜儻、才藝無雙、卑鄙無恥、齷齪下流、不擇手段、衣冠禽獸的四無青年,娶不到老婆那是肯定的。那你不會死皮賴臉去追啊!演給她看的而已,你認真個什麼勁兒啊!」

楚翼頓時茅塞頓開,還能這樣啊!上官鶶不愧是本王手下第一智將,高,實在是高!上官鶶隨手往邊兒上一指︰「就她了,兄弟,上!」

高人在指點迷津了,楚翼傻乎乎順著上官鶶手指的方向望過去,穿過層層障礙物,過濾掉男性群眾,在衛生間門口果然站著一個婷婷玉立的美少女。成熟、性感、嫵媚、妖嬈,一個妖精一樣的女人。怎麼去跟人家搭訕呢?衛生間門口,說不定她沒帶衛生紙,又說不定剛來了例假沒帶衛生巾,難道是意外懷孕特意跑來公告衛生間驗孕的?楚翼腦海中飄過無數個雷人的可能。

走到衛生間門口,人家已經完事兒出來了。美女朝我走過來了,怎麼辦怎麼辦?哎呀,再不想點辦法人家就要走了。楚翼假裝讓路攔著美女的去路,人家美女怒了︰「帥哥,麻煩你讓讓。」楚翼說了句對不起,還是乖乖把路讓開了。哎呀,怎麼辦,美女要走了,美女要走了!

「帥哥,瞧你這樣兒,是不是想泡我呀?」美女去而復返,兩眼放電,直勾勾看著楚翼,楚翼不好意思地把眼神移開了。

美女嗤笑了一聲,很老練地打著官腔︰「我叫Lucy,可以請我喝杯咖啡嗎?」

楚翼兩眼開了花,真是求之不得呀!他把美女帶到上官鶶面前耀武揚威了一番,惹得上官鶶跟那美女一陣咯咯直笑。

「兄弟,看不出來,你還挺有一手的。佩服佩服。」上官鶶恭維道。

「原來,這里還有個這麼斯文的帥哥呀!有女朋友嗎?」美女調侃道。

上官鶶瞥了她一眼,冷冷道︰「有了。」然後故意看了下時間,起身跟楚翼告辭便匆匆走開了。楚翼那個感激啊!哎呀!這兄弟真識相,不愧是本王座下第一明白人吶!走得好,走得好啊!

「帥哥,談過幾個女朋友呀?」美女一手拖著下巴,一手端著咖啡杯,柔柔的聲音里帶著磁性。這問題學問可深了,說多了,人家覺得我花心不靠譜,少了,人家會不會又覺得我一大男人女敕,好欺負啊?!利弊權衡之下,他昧著良心說了一個。這時候美女像看怪物似的覺得他太不可思議了︰「天吶!瞧你這俊俏模樣,我以為你至少有十個女朋友呢!你真是比熊貓還稀少的國寶級男人啊。別告訴我你該不會還是……那個吧?!」

「明顯不是!這不,我比較專情麼。」楚翼頓時有點抬不起頭做人的感覺。

「那你有房子嗎?」

「沒有。」

「有車嗎?」

「沒有。」

「有錢嗎?」

「沒有。」

「那你有什麼?!現在的世道這麼現實,我憑什麼跟你交往呢?」

楚翼冷靜地抬起頭,拍著胸脯,然後把手停放在心髒的位置︰「我有一顆愛你的心。相信愛情嗎?」

美女冷笑,眼神忽然黯淡了,仿佛回到了很久以前。點了一支煙,那動作很嫻熟,很美︰「幼稚,愛情是什麼?看得見嗎?模得著嗎?虛無縹緲的名詞而已。要是你跟一個女人住在環境惡劣的出租屋里,沒有穩定的收入,每天想的都是如何填報自己的肚子。這時候你還會去相信愛情嗎?在我的眼里,那是很名貴的奢侈品,沒有足夠的金錢,一般人是消費不起的。」

「我從你的眼神里知道,你依然在期待。無論你的消極愛情觀多麼強大,你依然還是相信愛情的。不信麼?我們可以試試。」

美女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嘴角微微上揚,黯淡的眼神中一道星光劃過,轉瞬即逝。

「愛情游戲,玩兒嗎?」

「哼哼,你真幼稚,不過我可以陪你玩兒玩兒。輸了可別哭鼻子哦,小弟弟。」

然而,在這間咖啡廳的角落里,一個黑暗的陰影滋養出一朵絕美的笑容。妖冶、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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