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秋遲打馬狂奔在官道上,揚起的煙塵使路人紛紛躲避,四個衙役在後面已經成了土人,可揚秋遲管不了許多了。自從在悅來客棧找到殺害兩名報信弟子的第一現場,可以說已經證實了葉三的懷疑,那位青龍社五當家的有重大嫌疑。如果是這樣的話,葉三的處境就非常危險了。他沒有多少時間來思考問題,更沒有時間去救葉三。當他放飛第一個信鴿的時候,只能希望葉三見機行事,自己去救自己了。現在他唯一所做的就是趕快趕到青龍鎮,拿到證據,查出那東西的行蹤。
狂馬奔馳接近青龍鎮的時候,揚秋遲就感到了異樣。路上的行人明顯減少,寂靜的只能听見馬蹄聲。來到鎮里,看到的是沒有一絲生機,到處是一片廢墟。別說是活人了,連條活狗都沒有。揚秋遲下了馬,將韁繩拋給了後面的衙役,徒步向屠府走去,邊走邊觀察四周的環境。在圍牆上,道路上還可以看到斑斑血跡,綿延幾里地,可以想象當時鷹幫和青龍社的殘酷搏殺。為什麼?為什麼?那東西要害死那麼多人,包括自己最疼愛的小妾紅菱。紅菱絕對是自己開的院里的花魁,他沒有讓別人沾指就自己收用了。紅菱確實給他帶來欣喜,歡笑,自從她死後,她的笑容和嬌女敕的身子還經常在他眼前出現,他相信他喜歡紅菱的程度超過了身邊任何妻妾。可是現在紅顏逝去,留給他的只有痛苦的相思無限的回憶。今天他來到這里,做好了一切準備要為紅菱報仇,真該多謝葉三給了他這樣的機會。這樣詭異的事情如果不是葉三說出來,還有在青鹽山莊看到的一切,他不可能相信世上還有這樣怪異的事,也不可能費盡心力來偵破此案。
越接近屠府的大門,揚秋遲走的越慢,不時的彎下腰仔細看著路面。上了屠府大門的台階,彎腰的時候,他的眼楮一亮,伸出指甲在門坎上剔下了一片暗黑色的血印。這是一片沒有被雨水沖刷掉的,很完整的血滴。可以看出新鮮程度絕不是在路上看到的很陳舊且被雨水沖刷過的血跡。抬頭看門上,一道很深的,被利器剁出的創痕。他注意到了那道創痕和門上其他痕跡有根本的區別,白色的木茬沒有蒙上厚厚的灰塵,顯然是不久才出現的。更明顯的是這扇門被人特意清洗的很干淨,和另一扇門成了很鮮明的對比。揚秋遲用手丈量了一下楔形創痕,上寬下窄,上寬三指,一人手掌長短。可以斷定不是刀具所創,從深度可以看出是一件笨重的利器形成的。細看白色木茬斷面,有褐色環形印跡,憑借多年的勘察經驗,揚秋遲推斷那是血浸入木材所形成。莫非這道創痕已出了人命案?尸體何在?
「誰能告訴我,青龍社屠長樂使用何種武器?」揚秋遲沒有回頭,只向那四名衙役發問。
「江湖上誰人不知屠老爺子使用的是一對沉重的精鋼板斧,到現在為止還沒听說有人能在他的斧下走出三十個回合。」一名衙役連吹帶捧地說。
「快拿紙筆來,準備放飛飛鴿。」
揚秋遲接過紙筆,飛速寫下幾個字︰「屠有重大嫌疑,監控。」來到青龍鎮的第一只飛鴿消失在空中。揚秋遲已經等不及有結果了,時間就是生命,他希望葉三能盡快地接到傳書,做好應急的準備。
揚秋遲做完一切,正要進入院落,大門外來了幾十個青龍社的弟子,他們是接到指令來幫助揚秋遲的。揚秋遲正缺人手,于是讓他們包圍了屠府的整個院落,自己帶著四名衙役走了進去。
不用多看,就已經發現迎面的牆壁上有兩片清晰可見的噴射狀血污,可地上很平整,沒有血,也沒有尸體。難道尸體又被移走了?應該有痕跡留下。揚秋遲開始仔細地觀察地面,用手捻起一撮浮土,放到鼻尖下嗅聞,也沒發現什麼可疑的地方。正要走開,腳步的起落,驚起了幾只蒼蠅。哦?為何幾只蒼蠅會在沒有腥味的地上來回起落,受到驚嚇也不離去,難道說這里有問題?
「來人,把這里挖開。」揚秋遲回頭叫衙役找工具挖地面。不一會兒,一個衙役提著一把鋤頭,開始在揚秋遲指定的地方刨起來。一鋤頭下去翻開上層的松土,下面就出現了褐色粘稠的血泥。由于剛下過透地的小雨,大部分的血泥都沒有凝固。
「好,把院落的地面都這樣挖開,不要留下一點空地。」揚秋遲指揮著衙役翻土。
泥土是很松軟的,不一會兒整個院落被翻了一個底朝天。
當衙役在翻土的時候,揚秋遲進了屠長樂居住的房屋,在屋里很容易就找到了三片被人處理過的血跡。現在揚秋遲已斷定那東西就在屠長樂體內,而且是殺了人處理完尸體以後才離去的。
出了屋,又在衙役翻開的泥地上找到三片連在一起的血跡,加上府門上的,一共七處。怎麼多了一處?難道除了六名青龍社弟子以外,還有什麼人來過?揚秋遲想不明白那多出來的一個是什麼人,叫過衙役又放飛了第二只飛鴿。
「拘殺屠長樂。」第二張紙條更簡短,但已經說明了屠長樂的身份。
揚秋遲做出了準確的判斷,可是沒有象樣的尸格,尋找尸體成了當務之急。找來了那幾十個青龍社弟子,開始在全鎮進行大搜索。殘垣斷壁被徹底地搜翻,稍微松軟的地面都被挖開,可仍然沒有見到該出現的尸體。難道尸體被那東西移出了青龍鎮?不可能,那麼多尸體不可能移到很遠的地方去。要是我一個人該如何處理這些尸體呢?我一個人能挖多大的坑?最好是不用挖坑就能掩埋這些尸體,什麼地方能……?什麼地方?揚秋遲開始沉思。猛然間眼前一亮,井!對了,水井!那是最好的藏尸所在。
「青龍鎮有多少口水井?」揚秋遲問身邊的青龍社的弟子。
「秉老爺,總共五口,鎮邊兩口,鎮里三口。」一名弟子想了一下說。
「快去看看井里有什麼東西,或可疑的地方。」揚秋遲吩咐道。
不一會兒,去打探的弟子都回來了,鎮邊的兩口井水清澈透底,沒什麼問題。鎮里的三口,一個井水見底沒什麼東西。一個添滿了污物,井水不能飲用,井下沒有什麼可疑的東西。只有一口被磚石添滿,看不見井里的情況。
「快帶我過去。」揚秋遲帶著人,跟隨那名弟子來到了那口井邊。一看周圍的環境,揚秋遲疑念頓生。
這口井是被一面牆的磚石所添滿,那牆是倒了下來,可揚秋遲用步丈量牆與井口距離的時候,疑竇就更明顯了。那牆倒塌的地方離井口差了兩步,也就是說那牆倒塌,磚石根本落不到井里去,那麼井里的磚石是哪里來的呢?就算倒塌下來的磚石掉到井里也不可能把井添滿。
「把井里的磚石全部打撈上來。」揚秋遲又吩咐道。
當磚石打撈到一半的時候,準備下井的繩索也準備好了。這時,一股惡臭從井里冒出來,嗆得幾名弟子紛紛捂住了鼻子,還有倆去一邊干嘔去了。
黃昏時分,六具拼湊起來的尸體停放在了揚秋遲的面前。尸體已腫脹發臭,由于時間不長,還可以看清容貌,能分辨出是什麼人。尸體有一個共同的特征,就是沒有一滴血,與悅來客棧死去的兩名弟子尸首沒有什麼不同。
看著那六具慘不忍睹的尸體,在場的青龍社弟子們嚎啕大哭,誓師要報仇雪恨。揚秋遲也被眼前的慘況驚呆了,他沒有見過這樣的尸首,也沒有遇到這樣恐怖的事情。一名弟子的腦袋被開了瓢,顱骨內已成空殼,沒有了腦漿,後心被刺穿一個大洞,可以看見失血後變色的心髒。三名弟子被削首,血被吸干。一名弟子沒了腦袋,只剩下脖腔上慘白的肌肉,椎骨突出三寸多長。最後一名弟子月復腔被切開,內髒已經找不到,空落的月復部已經干癟下去,很清楚的看出那是一個斷為兩截的尸體。揚秋遲也明白了為什麼會有七片血跡,那是最後一名弟子的尸體留下的,屋里到門口有五步遠,也就是說,這名弟子在恐懼中被分尸死亡的時候還沖出了五步。
揚秋遲徹底的被這凶殘的屠殺激怒了,握筆的手顫抖著,反復地寫著幾個字。
「無血干尸已找到,速擊殺屠長樂!」
「尸體找到,速殺屠!」
「速殺屠!」
「殺屠!」
「殺!」
「殺!」
「殺!」
充滿血腥激憤的飛鴿傳書,綁在五十多只飛鴿的腿上,在同一時間被放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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