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芳華逛了一上午早市,購買了自己所需要的必須品,回到伯爵府準備拿上收拾好的包裹離開此地,她已經不想再糾纏葉三。有那兩個小丫頭在,今後肯定沒有她的立足之地。她也不想再看人臉色苟活下去,唯一的出路就是她離開伯爵府,離開葉三繼續她的流浪生涯。
回到府里,她就感到有點不對勁,府里歡快的氣氛沒有了,到處都籠罩著陰雲,靜悄悄的沒人說話。找來家丁一問才知道早上咸寧公主來過,公主走後就變成這樣了。她對咸寧公主一點都不了解,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如果帶著這樣的疑問離開,顯然是不行的。她曾想過不辭而別,可現在府里肯定出事了,而且肯定于葉三有關,她就這樣走了,似乎有點不近人情,也對不起葉三對她的關照。她現在還是女管家的身份,府里出了事,她責無旁貸地要于葉三共進退,幫助葉三度過難關,到底出了什麼事?這是她現在最想知道的。
到了後堂,在葉三的書房里找到葉三,兩位夫人也在。氣氛更顯得陰霾壓抑,三人都愁眉苦臉地低著頭,沒一人吭聲,也沒人和她打招呼。
「怎麼了?出了什麼事?我可以知道嗎?」杜芳華打破寂靜,先開口詢問。兩位夫人抬頭看見是她,又低下頭去,沒搭理她。葉三更絕,連頭也沒抬,雙手十指擰著麻花,不說話也不抬頭,就象做錯事的學生等著先生用戒尺和他說話。
「到底是怎麼了?不會是因為我而搞成這樣?如果是因為我,那麼現在我可以告訴你們不必再難過了,我是來辭行的,我已經決定離開這里。」
「芳華姐,不是因為你,是我家相公又捅漏子了,得罪了咸寧公主,相公正犯愁呢,你就別再添亂了。」
「哦?得罪了咸寧公主?爵爺不會欺負人家了。」
「沒那麼嚴重,不過也夠他喝一壺的。咸寧公主要他三天內向皇上提親,不然的話,梅殷駙馬就是他的榜樣。」薛紛飛沒好氣地說。
「梅殷駙馬是誰?我不是很清楚皇家的事。」
「就是咸寧公主的姑父,皇上的姐姐寧國公主的夫婿。我在宮里也見過寧國公主,她是孝慈高皇後的親生公主,是皇上同父同母的親姐姐。她是太祖現有子女中最年長的一位,是長公主,深得太祖寵愛。而十六位駙馬中最討太祖歡心的就是梅殷,難免有些嬌縱,在當今皇上面前也是有恃無恐。可不知道怎麼就莫名其妙的離奇死亡了。」薛紛飛說道梅殷死亡的事也心有余悸。
葉三也知道一些梅殷的事情,再具體一點就不是很清楚了。現在咸寧公主用梅殷的死亡來威脅他,這里面肯定有蹊蹺︰「還是找大理寺正卿揚秋遲問問,問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也有個準備,咸寧肯定不會說說就算了,肯定有所恃,才會這樣說。」葉三低著頭說出自己的看法。三個女人也沒什麼好辦法,只有听從葉三的,內部矛盾暫時放到了一邊,開始一致對外。
當天晚上葉三就去拜訪了揚秋遲,揚秋遲听葉三一提起梅殷,不由倒吸一口涼氣︰「葉兄,你怎麼突然提起駙馬梅殷的事,這事在滿朝文武當中是最忌諱的事,誰說出來就要倒大霉的,甚至有性命之憂。」
听了揚秋遲的話,葉三也感覺倒梅殷的事不是那麼簡單,肯定牽扯到皇家的**內幕︰「我不是不清楚才私下來問你的嗎?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說什麼你也要把梅殷的事告訴我,不然我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到底出了什麼事讓你如此緊張?以你的智機不會有什麼事擺不平。」
「說心里話,我還真沒轍,你可知道我得罪誰了嗎?」
「你剛從西番回來能得罪誰?沒人得罪你就是好事了。」
「我得罪了咸寧公主。」
「什麼?那小魔女?誰不好惹,你怎麼能招惹上她?這下可好,有理你也說不清了。」
「就是啊!我也不想得罪她。可是她讓我在三天之內向皇上提親,不然的話,梅殷就是我的下場。」
「乖乖,那小魔女看上你了?她可是眼高于頂的,怎麼能看上你這個有婦之夫,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就是你不提親,她要是鬧著皇上給她指婚,你也一樣要當駙馬爺的。」
「唉!別提這掃興的事了,你還是說說駙馬梅殷是怎麼回事,也讓我死個明白。」
「你要是知道了梅殷的事,恐怕想死明白都不容易。」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就別掉我胃口了。」
「好,說了此事,我也算為你兩肋插刀了。駙馬梅殷是離奇死亡,可說是大明朝永樂年間錦衣衛指揮使紀綱和都御史陳瑛合謀制造的最大的一起冤案。上驚動了皇上,下驚動黎民百姓。可就是這樣明擺著的冤案,查來查去,就是沒查清楚,就讓皇上給壓下,不準任何人提起此事,違者斬首示眾。」
「是冤案就要查清楚,怎麼能不查清楚就不了了之?」
「你問我我問誰去,這事就是沒查清楚,你能怎麼著?兩位當事人都死了,所有牽扯到此案的人也死了,請問你怎麼查?再查就把自己的腦袋查進去了。」
「看樣子我也要做個冤死鬼,在沒做鬼之前,你還是讓我明白點兒。你就說說梅殷死亡的經過,我來判斷一下,也好知道我是怎麼死的,免得到了陰曹地府做個糊涂鬼。」
「說起駙馬梅殷的事,還牽扯到一個人,那就是當今皇上,我想咸寧公主用梅殷的事來要挾你,可能也于此有關。」
「什麼?牽扯到了皇上?」葉三一听說牽扯到永樂,心就提到嗓子眼兒。
「你不會不知道皇上和梅殷有冤仇的事?當年皇上進攻應天的時候,就是梅殷擋住了進攻的路線,因為有他老姐在,他不能不給梅殷面子,而繞道攻下的應天。從那以後,皇上和梅殷就有了仇怨。皇上幾次想抓梅殷的把柄除掉他都沒有如意,最後把梅殷的事交給了當朝紅人都御史陳瑛來查辦。陳瑛可是朝廷舉足輕重的人物,也是皇帝身邊不可或缺的奴才,他生性冷酷、殘忍,對皇上有一種超常的忠誠,可說是對每一件事都兢兢業業,一絲不苟。此人既不貪財也不,甚至沒有他感興趣的事,唯獨對整人別具匠心。陳瑛接到皇上的指示,全身心地介入到梅殷一舉一動的偵查里。別人拿梅殷沒有辦法的事,一到陳瑛手里就有了驚人的突破,很快就把調查的材料送到皇上面前。別的罪狀不說,有一條與女秀才廝混擊中了梅殷的要害。這一條最有趣,也最令梅殷無從招架,因為別的罪狀都讓寧國公主擋駕了,不好治梅殷的罪。可就是這一條最令寧國公主和梅殷尷尬。」
「嘿嘿!這陳瑛也真夠損的,什麼不好抓,單抓梅殷這事兒,這下寧國公主也參與進來了。」
「何止參與,簡直和皇帝站在了一條戰線上,你說能有梅殷的好嗎?」
「不會就因為駙馬有出軌行為就被殺頭?我可是有明媒正娶的兩位夫人,不會因為這被宰了?」
「要是如此簡單那還叫什麼第一冤案啊!那女秀才不但人長得頗有姿色,文采也是一等一的好。有一次和駙馬去郊游,心血來潮兩人合作了一首詩,而且還到處張揚,結果被陳瑛抓住了詩里有詛咒皇上的意味。于是把那首詩抄給了皇上,讓皇上自己去判斷。皇上沒判斷出個所以然來,就把此事捅給了寧國公主,並告誡公主要對駙馬嚴加管教。結果可想而知,公主把梅殷臭揍了一頓,把那女秀才也用酷刑折磨死了。听說被削去了那個,用燒紅的烙鐵把那個也燙爛了。駙馬挨了揍,好生晦氣,可拿公主也沒什麼辦法,只有忍氣吞聲向公主示好,說些假話哄公主開心,你想啊,公主都快六十歲的人了,臉上皺紋累累,皮膚松弛,沒有一點吸引男人的魅力。可見,做駙馬也不容易啊!男女的事上是得不到滿足的。」
揚秋遲的話正說到葉三的痛處,如果他做了駙馬,那他別的女人該怎麼辦?不能把人都休了去做駙馬,打死葉三也不干啊!
「從那以後,梅殷老實了,也不敢再得罪皇帝。皇帝心里也樂開了花,畢竟這是他第一次在梅殷面前佔了上風。但在微笑的背後,皇帝卻沒見有絲毫放過梅殷的意思,就把以後的事交給了紀綱。紀綱此人可是無中生有的超絕人物,栽贓陷害是他的拿手好戲。可這次紀綱也知道他要害得是什麼人物,背後有什麼人給梅殷撐腰。他沒有親自出馬,反而把如此棘手的事交給了建文朝就做錦衣衛指揮的趙曦來辦理。趙曦在永樂登基以後就投降了,職位基本沒變,就在紀綱之下。紀綱對趙曦忠不忠于皇上也心里沒底,但皇帝卻對紀綱說放心讓趙曦去辦理梅殷的事。你想紀綱是什麼人物?能不明白皇帝一箭雙雕的意思嗎?」
「你還別說,梅殷的事牽扯的人越來越多,都是朝廷重要人物,可見此事越來越復雜。」葉三開始感覺頭疼了。
「復雜的還在後頭呢。趙曦接過梅殷的事沒多久就制造了駙馬投水自盡的冤案,轟動朝野,而且死的名聲還很不好听,說是與那女秀才有關。于是街頭巷尾,朝廷內外一時間議論紛紛。」
「什麼?投水自盡?想讓老子也自盡身亡?門都沒有。不做駙馬也罷,老子接下了,看如何能讓我也自盡。」
葉三對咸寧公主的恐嚇要挾此時此刻升起了反抗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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