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教明朝 第二百四十章 追擊

作者 ︰ 調教明朝

也先的主力為了躲避明軍斥候的偵查,並沒有在陽和附近的長城下布陣,而是繞道出塞,在貓兒莊一線布防埋伏,等待陽和的石亨進入口袋。

陽和一戰,石亨得勝追擊到長城邊上就想停止追擊,這次追擊幾乎把陽和能騎的馬全部牽出,手握長槍的步軍也跨上了戰馬,跟著騎兵的身後玩命地跑。石亨帶領陽和幾乎全部的戰兵在瓦刺賽坡騎兵身後追擊,距離始終是幾百米的樣子,能看到瓦刺騎兵的煙塵和身影,可奇怪的就是不能縮短兩軍的距離。石亨幾次都要放棄了,他不放心陽和。可身邊的監軍郭敬和參將吳浩,為了出一口怨氣的求勝心切,不停地催促手下戰兵追擊。

「公公,我軍再追擊就要出塞了,要防備也先主力啊!」石亨催馬趕上郭敬大叫。

「瓦刺騎兵已成疲態,我軍以逸待勞追擊到這里,眼看就要追上了,不能前功盡棄,再加快速度滅了他們。」郭敬是見好不收的主兒,如果現在無功而返,怎麼向他的主子王振交代。

石亨只有硬著頭皮繼續追擊,在接近貓兒莊附近,賽坡的騎兵突然不見了,前方寂靜下來,听不到一聲馬蹄聲。石亨立感不妙,下馬趴在地上地听,也沒有任何動靜,倒是身後一片狂震,大到石亨放在地上的手掌都能感覺到震顫。

「不好!全軍速退!後隊轉前隊,要快!快進關!」石亨跨上戰馬,手舞長刀,第一個向來路沖去。

可一切都太晚了,當瓦刺主力騎兵象從地下冒出一樣,密密麻麻地向明軍沖過來時,郭敬和吳浩象昏頭鴨子一樣,還不知道怎麼回事。現在出現在他們面前的瓦刺騎兵,個個都成了身手敏捷的戰士,殺回頭的賽坡軍也沒有了逃兵的慘狀,一聲聲狂叫,緊夾著馬月復,揮舞著馬刀,頓時把先頭追擊的郭敬和吳浩圈住了,弄得石亨走不是,救也不是,一愣神的功夫,石亨率領的人馬也被圈了進來。

七百多追擊的戰兵在貓兒莊舍生忘死地搏斗著,雙方都瞪著眼呲牙咧嘴地混戰著,每一刻都有人慘叫著倒下,每個人臉上都現出要殺死對方的獰笑。石亨奮力揮動著長刀,和面前的瓦刺將領廝殺著,大口地呼吸著空氣,然後猛烈地劈砍出一刀,他的對手也是如此,戰馬成了雙腿,靈巧地躲避著石亨的每一次劈砍。石亨的體力漸漸佔了上風,把對手*的手忙馬亂,慢慢*入死角,擋住他的是人,有自己人,也有敵人。石亨大喝一聲重劈,被對手擋住了,再劈,再用力重劈,終于對手的馬刀被劈成兩段,腦袋被劈去了一半,死尸栽落馬下。

在腦袋被劈掉一半的瓦刺將領面前,石亨感到一陣疲倦,雖然全身充滿殺戮的**,可雙臂和大腿卻越來越僵硬。不知道要劈多久,不知道還要劈多少敵人,漸漸石亨身邊找不到一個明軍戰兵了,大明的旗幟握在了瓦刺騎兵的手中。鮮血淋灕的長刀無力地垂下了,額頭的汗水如涌泉淹沒了他的雙眼。要死了嗎?不!我要殺出重圍,守住陽和,給大同守軍報信。

石亨不由得握緊了長刀,臂彎彎曲到前胸,仰頭一聲長嘯,如同飽嘗血腥的野獸,充滿了原始的野性,也是人類體能極限的表達。石亨感到頭沉甸甸的,什麼也想不起來,全身的力氣好像都用盡了,疲倦如潮水沖擊著他的毅力,他還是一如既往地揮舞著長刀,漸漸地身邊變得鴉雀無聲,沒有了戰兵的慘叫,沒有了騎兵的狂吼,沒有了刀劈槍刺帶起的風聲。他從萬馬亂軍中逃了出來,只有他一人,還有一匹傷痕累累的戰馬。

監軍郭敬逃的比石亨容易,也比石亨聰明。在明軍還沒有崩潰前,他就在亂軍中抓了一把死尸上的污血,抹在臉和脖子上,跳到一片草叢中,仰天躺臥,躲過了紛亂的馬蹄,躲過了閃亮的鋼刀,也躲過了被斬殺的命運。參將吳浩就慘了,在五名瓦刺騎兵的沖刺砍殺中,先失去了一條左臂,單手挺槍挑了一名騎兵後,又失去了右臂,雙腿控馬沖出三十米後,又被砍掉了右腿,掉下戰馬後,被馬踏如泥,慘死在亂軍鐵蹄下。

陽和追擊的明軍只逃出兩人,一個是主將石亨,一個是監軍郭敬,兩人逃出後也分道揚鑣,郭敬逃向了宣府,投奔他的主子王振。石亨逃到陽和,見陽和一座空城,已被瓦刺佔領,只有逃回大同,投奔井源的援軍去了。也先打掃完戰場,坐擁勝利果實和飽滿的士氣,養精蓄銳,等待明軍的到來。

在京師到大同的行兵線上,行進著一只奇怪而又龐大的軍隊,大軍沒有後續的輜重部隊,而在戰兵的鎧甲外卻能看到裝衣物的包裹和抄面袋,就像外出搶劫得勝回轉的凱旋之軍。後面的騾車全部拉的都是兵器,連平時不裝備戰兵的火器都臨時發給了戰兵,使長槍手成了名副其實的雙槍將。肩抗一支火銃,手握一支長槍,看這樣的裝備就知道是明軍的主力。更可笑的是,每三個戰兵還要伺候一頭負載輜重的驢。明軍集結的二十萬大軍,就在兵將不熟悉,不會使用新發武器的情況下,倉促從北京出發,經居庸關、懷來、宣府向大同進發。

出發前,葉三和部分大臣曾密謀,企圖先殺王振,再左右英宗親征。可王振積威已久,群臣都懼怕王振,行動沒有進行就胎死月復中。葉三見天命實不可違,力勸英宗給于謙留下了千名他特訓過的火銃手,等于把神機營全部留了下來。可王振反對,英宗沒辦法,把庫存的火銃全部搬出來,臨時裝備了一個神機營,就是在行軍路上所看到了絕對主力——雙槍神機營。

七月十六日,英宗率軍出發後,途中連日降雨,軍中常發生夜驚自擾,甚至自相殘殺。由于倉促起兵,過了宣府,大軍即已缺糧。隨從大臣又以缺糧,出師不利等理由屢次請求英宗回師,但都被王振拒絕。活在夢境中的王振根本不知道前方的戰事,只知道二十萬大軍出現在敵軍面前,嚇也把敵軍嚇死了,根本不用動手,就可獲得全勝。

過了宣府,在貓兒莊差點被殺的太監郭敬逃了回來,見到王振就象迷路的孩童見到家長一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述說著前方戰事的殘酷和瓦刺騎兵的勇猛。王振看到失魂落魄的郭敬,取笑了一番,又繼續前進了,他對郭敬繪聲繪色,添油加醋描寫的戰敗慘狀不屑一顧,還在做著建功立業的美夢,完全沒有意識到前方是一個多麼大的陷阱。

七月二十八日,大軍到達陽和,等王振看到戰死的士兵尸橫街頭,被搶劫一空的空城時,不由得望而生畏。直到現在,王振清醒了,他知道自己吃幾兩干飯,他是實實在在的一個狐假虎威的懦夫。于是一改前言,班師回朝。

八月初一,剛到大同的明軍並沒有出塞,這時,也先已率軍撤出塞外,企圖誘明軍繼續北進,伺機殲滅明軍。此時的王振並沒有走遠,如果即時撤軍,原路返回也不會出什麼問題,畢竟也先還沒有模清明軍的實力,不敢輕舉妄動。但王振卻搞出了令人啼笑皆非的事,要班師回朝,也不能從原路返回,那樣不吉利。沒听說過不能走老路嗎?結親辦喜事和出殯辦喪事都忌諱走回頭路,我們是得勝還朝的勝利之師,能走回頭路嗎?

八月初二,英宗命廣寧伯劉安任總兵,都督僉事郭登任參將,鎮守大同。次日,英宗、王振率軍東撤,走上了一條新路,也是一條滅亡之路。

葉三見大軍撤軍的路線果然經紫荊關,過蔚州走上了一條滅亡之路,他沒有能力改變歷史決定的一切,只有私下和唐甜商議如何自保。

「老爺是不是多慮了,現在還沒見到瓦刺軍的影子就撤軍了,還能出什麼事?」唐甜和其他大臣一樣,不相信葉三的危言聳听。

「你就當是預感,這一路撤軍肯定不平靜,如果瓦刺軍嗅出味道來,肯定會追擊過來,靠王振這二十萬散兵游勇的戰力,能保住脖子上的腦袋嗎?」葉三繼續增加唐甜的危機感。

「大軍從紫荊關撤軍,經蔚州離邊塞越來越遠,瓦刺軍不敢孤軍深入,是追不上我們的。」唐甜也在述說著她的理由。

「唉!不管怎樣,記住不要去一個叫土木堡的地方,那個地方是一片凶地,去了有死無生。」葉三只有這樣來勸說唐甜了。

明軍撤退的非常快,大臣們都想早點回家,免得提心吊膽。大軍行進了四十里後,王振為了在英宗面前顯擺,在英宗面前進言,把大臣們的鼻子都氣歪了。

「皇上,現在正是秋收季節,去蔚州路途遙遠,又沒有兵道,大軍所到之處,必損壞良田,不如改道北上,經土木堡到懷來回京。」王振專橫跋扈地想哪說哪。

英宗見已月兌離險境,沒加思考就同意了王振的建議,並夸獎了他一番。此時的也先已經進關向明軍追來,本來看似追不上了,正考慮去打大同還是回軍塞北。沒想到明軍向東行進了沒有四十里,又回頭北上,正好明軍的側翼徹底地暴露在瓦刺軍的攻擊之下。

葉三听到大軍要向土木堡進軍,冒死向英宗建議,經紫荊關回京是最安全的路線。但王振又出來作梗,說軍令如山倒,軍中無戲言,軍令朝令夕改有損皇上的威嚴,命明軍繼續經宣府,向土木堡進軍。

也先得知明軍由北線撤軍,立即揮軍快速尾隨過來。接近宣府時,天降大雨,明軍行軍更加困難,車馬兵器物資丟棄的到處都是,士兵們怨聲四起,士氣低落。王振見事情已到了如此地步,說什麼也沒有用了,只要能安全回京,士氣算什麼。

葉三見事態嚴重,知道敗局已定,無可挽回,知曉唐甜時刻帶上救命的家伙,連睡覺都不準離身,干糧和水一定要帶充足,野外求生的一切裝備都要準備齊全。唐甜見葉三果然說中了大軍要從土木堡經過,也相信了葉三的話,認真的去準備一切,防身的兵器一刻也不敢離身。

由于路途難行,在明軍到達宣府時,終于被也先追上了。也先也看出這支龐大的明軍只是一只病虎,不堪一擊,在幾次試探後,開始發動了追擊行動中的第一次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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