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教明朝 第二百四十一章 崩潰

作者 ︰ 調教明朝

也先派出小股騎兵試探性攻擊,得出的結論是明軍不堪一擊。明軍對瓦刺騎兵試探性攻擊,得出的結論是他們將要面臨一場大戰。王振再愚蠢也嗅出了戰爭的味道,采取的策略是堅決地阻擊。英宗派出恭順伯吳克忠、都督吳克勤率領一萬人馬斷後,明軍主力繼續向土木堡靠近。

吳克忠率領步軍,每隊三百多人,以長槍兵為主,擺出一個個二十人寬的方陣,阻塞兵道。吳克勤率騎兵部署在兩翼,等雙方交手廝殺後再出其不意,攻擊瓦刺軍的側翼。吳克忠帶著幾個親軍,站在方陣中間的土丘上,站在高處,四周的景物一覽無遺。

瓦刺軍的一千騎兵已經*近,離明軍的方陣不到兩里,雙方的探馬不停地在這兩里內的空間來回穿梭,觀察戰場動向。瓦刺軍的主力開始繞到明軍的背後,尋找機會攻擊明軍的薄弱環節。吳克忠沒有意識到背後的危機,一旦阻擊失利,連跑的路都沒有了。他有信心擊潰瓦刺的追兵,如果沒有信心他也不會部署緊密的方陣和瓦刺騎兵短兵相接的貼身戰術。瓦刺騎兵如果正面沖擊,這樣的戰場態勢絕對對明軍有利。

吳克忠把步軍作誘餌,把擊潰敵軍的希望寄托在兩翼的騎兵身上,但瓦刺騎兵靠近到兩里以內就不動了,似乎在等待著什麼。如果吳克忠是為名將的話,肯定會嗅出不妥的味道,絕對能看出面前的敵軍在有意拖延,給主力部隊爭取時間。現在吳克忠的兵力絕對處于劣勢,不利用地形騷擾敵軍的追擊,反而采取硬踫硬的戰略,只有收獲失敗和崩潰。他也明白一排長槍手是阻擋不住敵軍沖擊的,所以才布下一個個長槍方陣。

沉悶的一聲炮響從兩里外傳來,炮響宣告瓦刺騎兵開始攻擊了,突然轟響的馬蹄聲,使大地在震顫。吳克忠對于瓦刺騎兵的騎射並不擔心,在顛簸的奔馬背上向天空放箭,準頭可想而知,箭到底能射到什麼地方只有靠運氣了。他也不擔心騎兵的沖擊,瓦刺騎兵對明軍長槍兵向來束手無策,只有靠犧牲前隊騎兵來撕開缺口,後隊再跟進砍殺,這樣的仗陣,明軍已習以為常。

瓦刺騎兵再幾百米外開始加速,紛紛抽出馬刀,沒有騎射,他們要以馬速迫使明軍戰陣崩潰。三百米在加速,二百米還在加速,一百米,他們真要硬沖明軍的槍陣?明軍的長槍手前排開始半蹲下,挺起雪亮的槍尖。

五十米,一聲吶喊,急速奔跑中的騎兵突然停了下來,翻身下馬,步行奔跑,沖向明軍的槍林。頭批沖擊的瓦刺騎兵並沒有象吳克忠想象的那樣撞擊明軍的槍林,而是派出能征慣戰的高手,手持馬刀,靈巧的一落地,借著沖勁,貼地奔到了陣前二十米處。

這精湛的馬術和靈活的身姿使明軍長槍手大驚,就在他們驚異的目光中,對手貓腰滾翻,卸去最後的慣性,穩穩地單膝跪地,射出一排箭雨,箭矢破空正中明軍的前排槍手。明軍一陣混亂,趁著明軍成片倒下的同時,瓦刺騎兵已棄弓,手握藤盾和馬刀殺入陣中。

明軍的長槍手開始漫無目的的突刺,可刺傷的全是自己人,沒有傷到敵軍一個人。彪悍的瓦刺軍,面對刺來的長槍,藤盾應對有序,他們在槍林下滾翻猛砍。砍殺身披重甲的明軍,刀刀都剁在明軍的大腿上。眨眼間已成功地打亂明軍的陣型,他們放低身形躲避頭上的長槍,藏在明軍戰兵的身前身後用刀劈刺。

「棄槍抽刀,殺!」明軍將領下達了命令。

後排沖進的瓦刺騎兵,見明軍棄槍用刀,知道時機已到,加速沖進戰陣,開始屠殺手握腰刀的明軍。就在明軍將要崩潰的時候,吳克勤兩翼的騎兵殺到,一場混戰慘烈地展開了。吶喊聲中,明軍的方陣被騎兵一次次狂潮般地沖擊,象被沖垮的堤壩,敗下陣來。

「握槍再戰,殺!」吳克忠為了穩住陣腳,想用長槍搬回劣勢。

明軍手握長槍,突刺騎兵的戰馬,可腳下始終有翻滾的瓦刺騎兵在砍他們的腿。明軍只好也效仿對手,在槍林下象地老鼠似的和對手廝殺,保護長槍手。瓦刺騎兵落馬的漸漸多起來,都是肋部被長槍刺開血洞,廝殺成了焦灼狀態。

吳克忠在土丘上環顧四周,審視戰事,長出了一口氣。瓦刺軍的戰線退開了一段距離,象要準備再次沖擊,每個騎兵都在喘著粗氣,可見體力消耗很大,一鼓作氣就能殺退他們。就在他猶豫是否沖殺去的時候,明軍的後隊亂套了。瓦刺幾支生力軍沖到了明軍背後,沖擊明軍的殘陣,明軍毫無還手之力,頓時崩潰而逃。等他們想逃跑的時候,發現已經無路可逃,四面八方全是瓦刺的騎兵,砍瓜切菜般在收割著明軍的生命。

吳克忠提槍在手,率領親軍沖下土丘,準備突圍。吳克勤渾身是血地沖到吳克忠馬前。

「將軍快走,我來斷後。」剛說完,一支流矢射穿了他的喉嚨,慘叫都沒發出,死尸栽落馬下,被亂軍踏成肉泥。

「將士們,給我沖殺,陣前逃離者,殺!」吳克忠喊叫著,沖進亂軍中。

明軍在亂戰中的技巧太差,對敵的時候根本沒有自衛能力。吳克忠沖進亂陣不多時就失去了戰馬,坐在地上一槍捅死了一個瓦刺戰兵,踹飛了尸體後,抽出了腰刀,長槍刺前,短刀護身。抽刀的時候,身邊一個受傷的瓦刺戰兵抱住了他的雙腿,張開大口,隔著戰靴就咬他的小腿。他身邊的親衛從一旁砍飛了瓦刺傷兵的頭顱,吳克忠的長槍也在傷兵的背上捅了個對穿,激起的熱血噴了他滿身。

吳克忠的鎧甲服飾在亂軍中太顯眼了,周圍的瓦刺戰兵都圍堵過來,沖過來的戰兵都被身邊的親衛用長槍挑飛,但還是有兩刀砍在了吳克忠的鎧甲上。吳克忠急忙低身潛行,感覺刀光和槍纓不時地在頭盔旁閃過,讓他直不起腰來。死尸不停地在身邊墜落,有親衛的,也有瓦刺戰兵,開腸破肚的尸體噴出的血液和內髒的碎片,當住了他的視線,他已經分不清東南西北。

推開身前的死尸,蹲著向前挪動,可是他的鎧甲太笨重,大大影響了他行動的速度,汗流浹背連舉刀抬槍的力氣都沒有了,感覺一陣天昏地暗,眼前直發黑。等他甩甩頭,四周突然靜了下來,他看到的是林立的馬蹄,身邊全是瓦刺的騎兵,他知道自己的軍隊在崩潰中全軍覆沒。

吳克忠是用最後的力氣抹了自己的脖子,當意識逐漸模糊時,他還能看到血紅的一片,心里無愧聖上的賞識,但阻擊徹底失敗。

英宗接到吳克忠、吳克勤寡不敵眾,全軍覆沒的戰報時,急忙派出成國公朱勇、永順伯薛綬率軍四萬前去拒敵。成國公朱勇的父親朱能是永樂帝帳前第一勇將,和名將張輔的父親張玉齊名,不同的是,張輔是一名優秀的軍事人才,可朱勇不是。接到戰報,瓦刺軍只有兩萬人,他現在的兵力是他們的兩倍,這給了朱勇戰勝瓦刺的信心。

五十名騎兵斥候散開在前方偵查,四萬大軍在後急行,尋找戰機與對手廝殺,朱勇太需要一場勝利來滿足他的虛榮心,他要在英宗面前露露臉,來壓制王振的囂張氣焰。

大軍行至鷂兒嶺附近,一支冷箭射翻了他身邊的親衛,朱勇才從幻想中清醒,這才發現他們走進了瓦刺軍布好的口袋。四萬大軍在鷂兒嶺遭到伏擊,明軍就地和瓦刺軍展開會戰。

「給吳克忠將軍和死難兄弟報仇的時候到了,三軍听命,殺!」朱勇對前隊騎兵發出向對面山坡上瓦刺軍沖鋒的命令,迎接明軍騎兵的是密集的箭雨,一陣人仰馬翻的同時,明軍的左翼也被瓦刺騎兵撕開了幾個口子,瓦刺戰兵正從口子向朱勇的中軍沖去,他們的目標是明軍的帥旗。

瓦刺戰兵遭到明軍左翼槍盾兵的頑強抵抗,本來朱勇要在左翼布防輔兵來分散瓦刺軍的兵力,好集中騎兵快速沖擊敵軍的包圍圈,使敵軍形成不了包圍。可永順伯薛綬非常有作戰經驗,反而在左翼派上了最精銳的槍盾兵來回擊瓦刺騎兵的沖擊。明軍前方騎兵傷亡慘重,而左翼雖然被沖了開了幾道淺淺的口子,卻沒照成傷亡,一層層的鐵甲槍盾消耗著瓦刺軍的沖擊力,但也是在苦苦支撐完整的明軍防線。

薛綬看著殘酷的廝殺,臉上的肌肉不停的劇烈跳動,咬牙切齒地揮動著戰刀,把戰兵向左翼運動。戰兵被薛綬的血腥感染,振臂吶喊,義無反顧地向左翼沖殺,因為那里的兄弟在不停地流血。

正面沖鋒的明軍受阻,停止不前。朱勇一會兒看看前軍,一會看看左翼,再看看身邊的中軍,顯然越來越沉不住氣。瓦刺先鋒賽坡遠遠地看著朱勇,就是沖不過去,以前明軍兩翼是他們沖擊的重點,可今天他正在進行著一生中最艱苦的戰斗,怎麼這支明軍這麼強?阻擊他的全是鐵甲槍盾,讓他一籌莫展。烏黑的鐵盾,雪亮的槍刺後看不到明軍戰兵的表情,他死死地盯著對面的敵人,連聲大吼劈砍,明亮的金屬撞擊生響徹雲霄。

面對銅牆鐵壁,藤牌擋住了馬月復狠毒的一刺,又避過了幾只刺過來的槍刃,一次次死里逃生,可無數的槍刃又刺過來,在苦苦掙扎中,迎來了明軍騎兵崩潰的消息。他想退出左翼的苦戰,可接到的命令卻是把明軍左翼擊潰。

一陣人喊馬嘶,瓦刺騎兵如水銀瀉地,從山坡上沖下,直接沖散了朱勇的中軍,戰線已經破裂,大批的瓦刺騎兵源源不斷地涌進明軍的戰陣。明軍的左翼開始浮動,眼看前後就要被敵軍夾擊,防線明顯收縮。賽坡看出了鐵甲槍盾的破綻,那就是開始浮動的下盤,這是一個非常誘人的念頭。跳下戰馬,手握刀盾,快速沖到敵軍面前,他看到的是自己的親兵在眼前被捅成了馬蜂窩。死尸砸在他的藤牌上,藤牌下血流如注,頂著死尸沖了上去,幾只長槍同時扎在死尸上,頂住了他的沖擊,一人承受五名精銳戰兵的突刺,換來的是親兵削斷幾條明軍戰兵的小腿。

明軍倒下一個就迅速補充一個,抽回的槍刃又把一個親兵戳成了篩子,滾滾而來的突刺如同一**永無休止的浪潮,令賽坡難進一步。就在這時,明軍吹響了撤退的號角,薛綬長嘆一聲︰「朱勇啊朱勇,如鼠小兒,不足為帥。」

薛綬見大勢已去,忙指揮鐵甲槍盾後撤,可在激烈拼殺的戰場上,後撤就等于送命,士氣可鼓不可泄,正所謂兵敗如山倒,把背後交給了敵人,令英勇作戰的鐵甲槍盾在慌忙的退縮中莫名其妙的戰死,明軍瞬息之間崩潰。

薛綬熱血沸騰,目光血赤,最後看了一眼幾步外倒在地上的一具具鐵甲槍盾的尸體,那是他耗費多年心血訓練出來的鐵甲精銳,就這樣灰飛煙滅。隨即他的目光被無數敵人切斷,在他的頭盔後腦探出了一抹鋒利的槍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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