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馮翔對葉三好言相勸,葉三勉強同意了廖正軍帶領士兵去旅順武庫接受裝備,換下那些粗糙的長矛。**!。*換來的長槍雖然比不上西大營的武器精良,也總比棗木長矛好。葉三心中暗笑,他的第一個目的達到了,給孤島新兵換上些趁手的家伙,是他來旅順的第一個目的。
旅順堡一面臨海,造船廠的港口就在臨海的一面,相對比較安全,現在造船廠自從李雲亮把船廠里的技工和設備運走以後,基本上算是停工狀態。馮翔在旅順苦心經營了兩年,他在三面陸地上的堡牆外修起了兩道木牆,最外面還栽上好多木樁,用來阻擋女真騎兵和戰車。面北的一面還修起了一座高高的塔樓,這是旅順堡的制高點,也是全軍的指揮中心,從這里可以俯視全堡的牆和門。高高的塔樓上升起了指揮旗幟,周圍還有幾面不同顏色的旗幟和營旗。
葉三和馮翔上了塔樓,命令旗幟官開始測試旗幟的指揮系統。指揮旗幟指向某個堡門時,堡門樓上的守軍旗幟也要揮舞一下,葉三知道這被稱為應旗,表示收到了上峰的命令。葉三的目光跟隨著指揮旗幟的方向,堡門樓上的旗幟隨即連續揮舞抖動了幾次,每次都把命令傳遞到了最低單位的把總旗。樓下的把總控制著部隊,那里的千總在應旗以後紛紛敲響梆子和戰鼓,根據塔樓上旗幟傳遞的命令上城支援或在內部組成戰陣。
各堡門的城樓上還有黑色和黃色的旗幟,它們分別是向塔樓報告戰況的警戒旗幟和任務執行狀況的匯報旗幟。塔樓和旗幟下都有傳令兵,這些傳令兵是用來滿足復雜的戰術溝通而準備的。
旗幟是大明朝軍隊最重要的指揮手段,一旦失去了旗幟就意味著失去指揮,那麼這支部隊人數再多,武器裝備再精良充足,都會立刻從軍隊建制上月兌離,也就等于沒了這支部隊。每次塔樓上的指揮旗幟點旗時,被指揮的部隊都要迅速的應旗並把命令下傳。這是葉三來旅順的第二個目的,他要實地看看馮翔的軍隊戰力如何。
葉三斜眼瞟了一邊的馮翔,見馮翔面帶微笑,想來指揮旗幟的命令暢通無阻而且準確無誤了。每支被指揮旗幟指揮到的軍官,也都在傳遞旗語時,帶領著部下向葉三致敬,這更讓馮翔臉上有光。這額外的動作在軍隊中如波瀾一般傳遞,將士們在督司、守備、千總、把總的帶領下,紛紛趁機在本部旗幟搖擺時,把武器高高舉過頭頂,拼命向葉三表示效忠。旗幟所到之處,每個士兵都發了瘋一般向著葉三高喊。歡呼聲也像旗幟一樣在軍隊中傳遞,嘶聲高喊的聲音和將士們雀躍的身影連綿不絕。最後一面旗幟完成應旗後,已經被點過名的部隊也耐不住寂寞,全體將士不管在什麼角落,都發出最大的聲音向塔樓上的葉三展示他們過人的勇氣和無比的斗志。
等到鋪天蓋地的呼喊聲結束了很久,葉三才透出一口大氣︰「軍心如此,何愁不破女真。」
「正如葉閣老所言,末將定當痛飲蠻夷之血。」馮翔說完,突然仰天大笑,笑聲中還夾雜著悲聲,悲聲中充滿了從容和自信,還透著堅毅的嘆息,既像是對遼東戰死的死難者許下保證,也像是對凶殘的敵人做出必滅此獠的預言。
接下來葉三和馮翔商量指揮的問題,馮翔不可能指揮葉三的軍隊,因為葉三知道,大明軍隊是根據明軍的軍典來制定旗幟旗語的,但是每個部隊的將領之間都不太一樣,加上一些個人喜好,那指揮旗幟的旗語就似是而非了。
這次葉三來旅順只帶來了馬文升、廖正軍和伊恩,所帶部下都在塔樓下當做預備隊,馬文升和廖正軍下去領軍,而伊恩則陪著葉三留在了塔樓上。
沒過幾天,女真主力從北山後拖來趕造出的大批攻城器械,旅順堡防御戰就此拉開序幕。葉三很識趣地站在塔樓邊,這個緊張的時刻,葉三不可能去打擾馮翔的指揮,站在塔樓邊上的位置,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城下兩軍的作戰。
女真騎兵首先嘗試著拆除擋在沖鋒線上的木樁,立刻就遭到了堡牆上哨塔的猛烈阻擊。當然拆除木樁的女真騎兵也不是要做明軍的活靶子,他們身上都鼓鼓囊囊地套著三四層皮甲,五十米外射下的箭雨並沒有給他們造成多大的傷害,除了幾個騎兵被傷到手臂外,身上插著幾只箭根本影響不了他們的行動。明軍射了兩輪箭就停止了,開始換上強弓弩機。弩機要裝填,速度比較慢,和打火銃沒啥兩樣,明軍士兵一般不喜歡用在野戰上,但是用來防守卻很給力,馮翔的守備軍竟然有幾十張這樣的強弓弩機。
按照大明朝記功的方法,砍敵一刀算重傷一敵,而射中三箭才算一次重傷。這個葉三也心知肚明,上陣的士兵都身披鎧甲,中了箭也是皮肉傷,短時間內根本不影響戰力。射中三箭的效果確實和砍中一刀差不多,而一旦被長矛扎中,不要說是人,就是一匹馬也是廢定了,所以葉三給新軍只配備了長矛,被長矛刺入胸月復,就可以直接傷害到內髒,準死無疑。
強弓弩機的威力還比不上長矛,但是傷敵的效果已經接近刀砍,雖然還射不穿女真人的盾牌,可是射出時的速度很快,女真騎兵很難用盾牌格擋。居高臨下的旅順明軍成排成排發射弩箭,每次都有十幾個女真騎兵大聲慘叫倒下,丟下盾牌在地上滾翻。活著的騎兵盡力舉著盾牌,護住自己的頭胸要害,拼命扒開木樁下的泥土,然後合力把木樁推倒。
堡牆上的射手為了節省體力,每個弩機旁都設有輔兵。這些人在裝填張開弩機的時候,射手都在冷靜地看著城下,再尋找目標。輔兵在弩機上裝好鐵箭後,射手就閉上左眼仔細瞄準後擊發弩機。擊發完,有的興奮地大叫一聲,那是射中了。有的低頭嘆息一聲,那是沒射中,白耽誤功夫了,然後都會讓到一邊,讓輔兵重新裝填。前十輪射完以後,輔兵裝填的速度開始慢下來,這一隊的把總就會立刻示意後排的替補輔兵交換位置。
女真騎兵付出上百人的傷亡後,終于在木樁陣中清除出一條通道。後面蒙著牛皮的戰車被推了上來,撐開的牛皮車頂掩護攻城部隊繼續破壞木牆。堡牆上的明軍紛紛點燃火堆,把已經準備好的,綁著油脂的大箭,等射手示意瞄準完畢,輔兵就上前點燃大箭,讓弩機把大箭釘在戰車上,引燃戰車。最後一道木牆距離堡牆只有三十多米,女真騎兵的戰車就是被引燃也不肯出來送死,還是躲在戰車下繼續毀牆,直到戰車被火焰吞沒才一起逃到另一輛戰車下。堡牆上等待多時的明軍射手都會同時擊發機扣,把一部分女真騎兵釘死在地上。
前面的戰車不停地被引燃,女真後續部隊也不停地推上新的戰車。葉三看到後來的女真騎兵有了躲避弩機的經驗,在燃燒的戰車下,先跑出一部分,後面的騎兵瞧準時機,等到明軍射手攢射後立刻快速疾奔,向其他戰車下逃去。但總還是有倒霉蛋,被後發的射手射中大腿,慘叫著向戰車爬去,但立馬就有弩箭飛去,在那倒霉蛋的後背開了大洞,趴在地上的尸體抽搐了半天後,燃燒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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