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柴安田留在院子里繼續鞏固剛奪舍來的身體,王少川一個人走出院子,叼著一根草睫兒斜斜地靠在門框上。
他要給柴安田放風。
這段兒時間的遭遇,真是讓人目不暇接,王少川本以為,自己會干一段兒時間無間道的行徑呢,沒想到卻進了廉老夫子的門下。然後,當他以為自己將會去官府里當差,他甚至都已經開始琢磨著,要怎麼才能在官府那個注重資歷和學歷,重于注重武力和能力的地方,站穩腳跟時,他竟然又被廉老夫子逐出門牆了。
被廉老夫子逐出門牆的時候,王少川心中很是怨憤,除了氣惱廉老夫子做事兒不公道不厚道以外,還氣惱生活的大起大落,實在是來的太刺激了。
後來發生的事情證明,生活的大起大落,還真的是很刺激的——因為他隨後就受到了城主大人趙明的接見和宴請,更重要的是,他竟然給堂堂的城主大人戴了一頂綠帽子……幾經周折以後,他竟然又回到了衙門,竟然還當上了紀律處的處長。
王少川搖了搖頭,生活的大起大落,實在是太刺激了。
算了,還是不要回憶過去了,那是老年人應該做的事情,年輕人應該向前看,好好地規劃一下自己未來要做的事情。唔,現在韓成標已經被柴安田成功奪舍了,以後只要在曾寶亮的面前小心一些,控制紀律處這個新成立的衙門,可謂是輕松之極。
再往後,以紀律處為根據地,王少川可以繼續在衙門里招納人手,也可以直接在衙門以外的地方發展特勤,而且見到合適的人,直接就奪舍,反正納靈紫珠當中,有的是可以受他控制的手下。
不過在紀律處壯大之前,還有一個很大的軟肋,那就是曾寶亮的支持力度。
首先,一定要讓曾寶亮認為,紀律處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當中。然後,就是要在短期內,作出一番成績來,讓大家看到紀律處存在的價值。
王少川咬著草睫,心里下了決定,反正柴安田是掌握在他的手中的,那麼他現在干脆就當一個盡職盡責的幌子好了。
正尋思著的時候,院子里面傳來動靜,柴安田出來了。
王少川訝然道︰「這麼快?」
「當然!」柴安田感激地道︰「這還多虧了你,少川……」
「標哥,你說這話就不對了,自家弟兄,有什麼感激不感激的,這還不是兄弟已經做的嘛。」王少川截斷了柴安田的話頭,笑呵呵地道。
柴安田頓時醒悟過來,從現在開始,他可就扮演的是韓成標的角色了,除了所作所為另有目的以外,說話可真是要隨時注意了,連自認為安全的地方,都不能亂說話的。這里畢竟是天界,哪怕只是三重天,能人異士也是極多,一個不謹慎,有可能就會滿盤皆輸。
「是我見外了,不過正哥,還是要多謝你。」柴安田拍了拍王少川的肩膀,手上用力,借此充分表達自己的情感。
王少川淡淡一笑,沒有做聲。
他心想,拉倒吧,感動不感動,致謝不致謝的,都是浮雲,現在哥們兒也不在乎你是不是真的感動、是不是真的致謝、真實的成分有多少,只有你現在在哥們兒的控制當中,才是最關鍵的。
嘿嘿,只要有這一條,就是借你個天大的膽子,你也不敢胡來的吧?
關于控制魂魄這一點,王少川從一開始就沒有隱瞞,柴安田自然也是知道的。王少川認為,這樣可以從源頭上杜絕造反叛變的事情。
至少你很明白地知道,你的小命兒控制在別人的手心兒里,這樣從一開始,你就不會做出會令人誤解的事情來。在王少川看來,這樣更能有利于讓雙方能夠愉快地相處合作。
好吧,哥們兒承認,這種控制人的方式,真是不厚道,不人性化,不過為了能夠順順利利的完成這個該死的任務,多少喪盡天良的壞事兒哥們兒都干了,也就不差這一件兩件、一星半點兒了,正經兒的只要將來哥們兒成功了,一切還不都被粉飾成哥們兒英明神武的光輝形象,不就是個成王敗寇的論調嘛,切,哥們兒早就看穿了。
「正哥,下一步咱們怎麼干?」柴安田虛心求教道。
王少川搖頭道︰「這事兒肯定你擅長,怎麼查處也是你拿主意,反正咱們要盡快做出成績來,給曾總捕頭看看,只要你定了,我這個處長就去打當頭炮。」
柴安田明白了。
整理了一下韓成標的記憶,柴安田沉吟良久才道︰「暫時就咱們倆吧,我剛好記得,有件事情咱們可以利用一下,做出些讓曾總捕頭滿意的成績來,然後,咱們就可以擴編人手和索要經費了。」
王少川嘿嘿一笑,他自然听明白了柴安田話里的意思。
柴安田是說,讓曾總捕頭滿意的成績,自然指的就是鏟除異己,而且是有著確鑿把柄、比較容易對付的異己分子。
至于柴安田所說的「擴編人手」,若是別人或許會按照正常的情況來理解,但是王少川明白,柴安田的意思是說,繼續奪舍,讓可以信賴的人更多一些。
王少川于是朝柴安田擠了擠眼,笑著說道︰「好的,沒問題,我完全同意,我會根據情況,挑選一些人手擴編隊伍。」
柴安田微微一笑,王少川的回答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他肯定不可能將全數擴編的人手全都奪舍,只能是挑選其中的一部分來。
兩人相視一笑,鎖好了院子大門,開始了紀律處的第一次行動。
紀律處的第一次行動,柴安田選擇的目標是衙門的門衛。
之所以選擇這麼個目標,完全是因為這些門衛的地位最低,查出問題有比較容易,一般問題還相對比較集中,很符合紀律處的辦公目的。
而且,門衛直接關系到大家生命安全的第一道閘門,辦門衛也是符合所有衙門工作人員的共同利益的,反對的阻力會比較小。如果一開始就選擇位高權重的衙門中高層干部,只怕真就要應了萬事開頭難那句話了。
幾下里一綜合,查處門衛就變成板兒上定釘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