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道是何年,悠悠撥管弦。聞笛聲聲淚,莫言守相念。鴛鴦雙飛難,花開一枝現。少年愁白頭,佳人別妝顏。小雪鎖雙鬢,掩泣唯無言。」鐘雪嫣對于這笛聲,稍有所感。
韓遠海有點納悶,「這詩里面是男女雖然相愛,但無法在一起。跟這笛聲有關系嗎?」鐘雪嫣笑了笑,「都說你們男的無情,一點都沒錯。你听這笛聲,婉約而又空明,分明是上杉師傅在那思念佳人,你這都听不明白。我真是為你感到悲哀!」
「你怎麼說我呀,你也不想想誰把你揪出來的。你說上杉師傅在想佳人,你說是在想誰呢?」韓遠海問道。
「我怎麼知道?你都是他的徒弟,跟了上杉師傅這麼多年。你都不知道,我會知道嗎?」鐘雪嫣趴在圍欄上,「哇!我能听出來,上杉師傅一定是個很痴情的人。」「的確。上杉師傅一直都住在寺院里,除了下海,其他時間要麼練劍,要麼就讀書。」韓遠海說道。
「唉!上杉師傅作為一個東瀛人,他都能如此愜意地吹笛,而你呢,什麼都不會,真是丟人啊!」鐘雪嫣打趣道。「誰說我不會,只是我不稀罕學罷了。你要是看見我在擂台上的表現,你一定會吃一驚的。」韓遠海正想繪聲繪色地把白天的事情說一遍,可鐘雪嫣卻捂著耳朵,跑進了船艙。「真是不給面子!」韓遠海搖了搖頭。
在廣州的第二天,當韓遠海醒來的時候,發現整個一層的船艙里一個人都沒有,「大伙都起得如此早嘛?」韓遠海撓撓頭,便上了樓梯。從船上的甲板,听不到一點師傅們的聲音,韓遠海正感覺奇怪,剛一走出艙門,便有把刀架在了脖子上。
「本王爺,找你找得好苦啊!」哈琪舒服地坐在椅子上,兩手一攤,展示著自己的杰作。船的甲板上依次站著上杉、艾彥、絕塵、杜萬、若劍、萬賢士、鐘雪嫣以及鶯兒,八個人的雙手和雙腳都被繩子緊緊地捆住,嘴巴也被白布塞著,說不出話來,後面的士兵用刀架著脖子,讓他們一個都亂動不得。
韓遠海被刀架著脖子,走近哈琪,「你想怎麼樣?」「本王還沒玩夠了,你們還不能走!」哈琪的臉上露出陰險的笑容來。「難道蒙古人都是這樣不守信用的嗎?」韓遠海正想發作,那刀距離自己的脖子更近了。
「錯!本王答應你的都給你的,只是本王還沒玩夠,所以你要接著跟本王玩。」哈琪說道。「玩什麼?我為什麼要跟你玩?」韓遠海問道。
「你還不了解現在的情況。你沒有選擇的。如果你贏了,本王放你們離開。如果輸了,你們都要被拋入這海里。」哈琪說完,冷笑了兩聲,「少俠,可以開始了嗎?」韓遠海看著眾人被哈琪挾持,即使自己出手,也無法一下救得這八個人的性命,「那比什麼?」
「好,爽快!這里場地不夠大,咱下去,找個寬一點的地方。」哈琪率先走下了船,而韓遠海跟在哈琪的後面,眾人跟韓遠海拼命地搖頭,韓遠海還是硬著頭皮。
哈琪帶著韓遠海來到這處海灘上,離貨船沒有多遠。韓遠海站在海灘上,可以清晰地看見那八個人站在被士兵挾持,站在船頭。
「我們玩得很簡單。你听著!你每次可以說救幾個人,作為這次比賽的籌碼,但是不管是你擅長,還是不擅長的,你每次救人的人數不能超過三個,最低不得少于一個,知道了嗎?」哈琪圍了一件棕紅色的披風在身後,那披風上是用金線繡出的異獸圖,甚是珍奇。
韓遠海看慣了這種蒙古貴族的打扮,也不去理會,爽快地說道︰「我們要比什麼?」「來啊!」哈琪又坐在那椅子上。士兵們已經把提前準備好的道具,拿了上來,韓遠海一看,是一個箭靶。
「我知道我手下就是一群窩囊廢!另外,本王也沒興趣找人比試。看見沒?就那個箭靶。一共給你十枝箭,每一枝都要給我射中靶心,只要掉下來一枝,或者有一枝沒有射中,你就輸了。你現在打算賭幾個人的性命啊?」哈琪為自己能想到這樣的主意而開心。韓遠海從沒練習過射箭,另外靶心如此小,根本就是在故意刁難自己。
哈琪顯得很沒有耐心,「想好賭幾個人的命沒?」哈琪問完,見韓遠海還是沒作聲,「你若不說話,我馬上就叫人把他們推下去!來人啊!」
「慢著!我賭一個,就賭一個。」韓遠海大聲地阻止了哈琪的動作。「好,本王看著。開始吧。」哈琪饒有興致地說道。
士兵根據丈量,在箭靶的一百米處的沙地上,畫了一條線。韓遠海這還是第一次拉弓,箭也是第一次模在手里,心里的緊張帶動著雙手不自覺得抖動,韓遠海沒想到聚集大家的第一次出海,居然會踫到這樣的事情。韓遠海責備自己昨天的沖動與逞強,所以才會招徠這殺身之禍。
韓遠海拉開弓箭,眼楮瞄準著箭靶,那眼淚就在眼楮里打轉,難道這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出航,就這樣結束了嗎?韓遠海連續拉了兩次弓,兩次都沒有將弓箭射出去,他即使調整著呼吸,依然止不住自己的緊張。
「你要是在下一次拉弓的時候,還不射出箭的話,就當你是放棄了。」哈琪的威逼,讓韓遠海感到前所未有的絕望。強大的劍法又怎麼樣?會幾招賭術又怎麼樣?可惜現在都救不了伙伴。「好,就當你放棄了!」哈琪緩緩地舉起手,向船頭的士兵示意。
「不!等一下!」韓遠海這一次的叫停,根本不管用。只見船頭的士兵,將第一個推進了海里,韓遠海看見了水花,听見「噗通」一聲。「不,這不算!趕快就他上來!」韓遠海哭著跪在地上,祈求著哈琪。
見哈琪無動于衷,韓遠海又連忙起身,像瘋了一樣,向哈琪撲過去,可是卻被士兵攔住。「你要是再這樣的話,我可又要舉手示意了!」哈琪神情自若。「不。」韓遠海擦干眼淚,等著哈琪的下一步指令。
「來人啊!」哈琪命令道。韓遠海只見一匹深棕色的駿馬被士兵牽著,走近到自己的身邊。「前一段日子,有人向我進貢了一匹西域寶馬,可是性子太烈,如果你能把它馴服了,那麼你這局就贏了。」哈琪是想方設法,來刁難韓遠海。讓韓遠海駕船可以,但是馭馬卻又是韓遠海的一大軟肋。
「怎麼樣?準備換幾個人的命啊!」哈琪問道。韓遠海鼓起勇氣,「兩個!」哈琪笑著點點頭,想著「這匹馬在軍帳里,可是每一個人能馴服得了的。不知道你一個船夫在馬背上待過幾天,竟也能有信心,馴服這匹馬。」
韓遠海踩著腳蹬子,連上了三下,才上去。看著他狼狽的樣子,哈琪和旁邊的蒙古士兵都不禁笑了起來。突然,那匹馬似乎感覺到了背上的韓遠海,連忙前腿一蹬,後腿撐地,呈「I」型,韓遠海趴在馬背上,雙手緊緊地抱著馬脖子,身體已從馬鞍上滑了下來。
接著,那匹馬前腿、後腿交替落地,每一次跳躍,都把韓遠海整個身子給甩起,要不是韓遠海練過劍,還有點臂力,普通人連一個回合都撐不過去。
馬匹似乎有點累了,幅度漸漸小了,最後整個動作都停止了。韓遠海這才緩緩地抬起身子,坐起來,「王爺!你看行了吧?」說話間,那匹馬不知從哪里來的神力,竟將沒留神的韓遠海馱起,而後用後腿,將韓遠海蹬向了海邊。幸虧,韓遠海雙手擋住了馬蹄,要不然,自己的五髒六腑,都可能被這馬蹄給蹬碎了。
哈琪看著韓遠海從淺灘上,艱難地走回來,全身都被海水浸濕了,于是等到韓遠海走近,緩緩地舉起了手臂。
「王爺!我求求你了,我不能再失去其中的任何一個人了!」韓遠海的臉頰上也不知道是淚水,還是海水。韓遠海看著船頭的士兵,又將兩個人推入海中,發自內心的憤怒,他恨不得立馬殺了哈琪,為他這些師傅們報仇雪恨。
「你不是要和我玩嗎?你直接把我殺了,不就行了?他們是無辜的,為什麼要用他們的死來威脅我。」韓遠海像瘋子般,對著哈琪怒吼。「本王就喜歡看別人痛不欲生的樣子!你昨天在擂台上,不是很瀟灑,不是很威風嗎?本王最願意的就是成人之美了。」哈琪笑了笑,又繼續說道,「直接殺了你,那是多可惜的事啊!看見沒,那船上還有五個人等著你救呢!要不快點的話,我想本王的士兵,會按捺不住,不听我的命令。」
韓遠海咬著牙,那眼楮像惡魔一般,投射出令人恐懼的眼神。「來人啊!」哈琪腦子里似乎有很多令人意想不到的想法,「這次我們玩大一點。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