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重生的日子里 第三十二章 三少

作者 ︰ 茱竺

錦姐兒建議眾人登山看日出,方大小姐和萬家四姐妹都十分感興趣,畢竟她們還沒有試過登山觀日出。但是觀日出,需要半夜三更出發,所以方大小姐必須提前過來與萬四娘一起住半夜,寅初的時候就需要起床出發開始爬山。雖然半夜起來很辛苦,但是各位小姐從來沒有試過半夜三更爬山去看日出,所以興致勃勃。很快眾人計定,事不宜遲,方大小姐立即回自家別院與方三女乃女乃商量,如果無問題,她明日下午就帶上行裝過來。

錦姐兒則幫著萬三娘做各種登山準備,要派人提前去打掃整理山道、打掃沿途亭子和等待觀日出處;要準備需要帶的防寒物資,還有吃的喝的用的;要安排足夠的人手保護;還要留足夠的人留守別院。

錦姐兒自已要帶的行裝,主要是四喜負責準備,她只需要最後過問一聲即可。到了第二天一大早,方家那邊就有婆子上門來,她說,〞我們家大小姐讓我過來告訴各位小姐一聲,我們家大小姐下午就過來。〞錦姐兒她們听了知道方三女乃女乃同意了。都十分高興,又商量晚飯吃什麼。

下午申初時分,方大小姐到了,方三女乃女乃擔心她的安全,派了四個力氣大的粗使媽媽,四個強壯的護院,再加上容姐兒自己的丫頭媽媽,一行人驚呆了萬家四姐妹。不過如此一來萬家這邊人手寬裕多了。

用完晚飯後,大家說了會話,最後一次檢查行程人手裝備,然後就各自回房早早歇息了。寅初,已有守夜的婆子叫醒眾人,簡單吃了些點心後,六位小姐由下人簇擁著由後門出去。一出後門,便見山路已有下人提著燈籠照得明亮。萬家別院後門直對的這條山路並不難走,由人鑿出階梯,雖然不寬,但是坡度平緩,爬起來倒也輕松。

山腰處有一個凸處觀日出極佳,修了一座亭子和觀景台,錦姐兒她們目的地就是此處。由于山路始終危險,而且黑夜中也看不見啥景色,所以大家都是小心翼翼地看著腳底的路,悶頭往上爬了。一路上爬爬歇歇,時分便到了山腰的亭子,在燈籠的照映下,錦姐兒看見亭子上方掛著的匾額寫著〞觀日亭〞。

入到亭中,四喜她們稍微打掃下,先在石凳上鋪上一層草席,再將厚厚的褥墊鋪在上面,亭子中間的石桌也鋪上湖藍色桌布,再擺上吃的喝的,亭子外面的平台上的石桌也擺好作畫的工具,方便錦姐兒她們作畫。

這時天色已開始微亮,錦姐兒吩咐下人滅了大部分燈籠,已余下幾盞也放入林中,眾人就著天光欣賞星河萬里,此時明月已經西斜入山林。突然山林中傳來一陣響動,錦姐兒她們都驚動了,萬三娘讓金兒去前面看看是怎麼一回事,結果金兒帶了一個男子過來,

此時天色開始變亮,萬三娘她們很清楚地看到那男子的模樣,錦姐兒覺得他很是眼熟,正疑惑間,旁邊的方大小姐已經撲過去,「三弟,怎麼是你?」旁邊金兒已經小聲跟萬三娘解釋起來,「奴婢認得是方家三少爺,雖然不知道他為何此時在這里,但是他一听說方大小姐在這里,就讓奴婢帶他過來,說是驚擾了大家,需要給大家賠禮。」

原來此人正是方家三少爺齊哥兒,去年夏天,齊哥兒跟著一個族叔經西域出海去大食做生意,今年春天的時候族叔回來了,但是齊哥兒在西域的時候就跟他分開走,家里人十分擔心齊哥兒,偏偏他好久沒有消息,方大小姐容姐兒一直暗中擔憂著,今日突然看見齊哥兒,自然驚喜萬分。兩姐弟見面自然有說不完的話,這時太陽出來了,一時間,金光罩身,面對美景,個個都屏息看著東邊的天空,

還是容姐兒最先反應過來,她把齊哥兒拉到亭子內坐下,招呼他吃早點喝茶。還給他一一介紹認識了萬三娘她們。齊哥兒趁機跟眾人道歉。

齊哥兒穿著一件黑色的短褐,顯得五官更加白皙,行禮時候與錦姐兒對視,錦姐兒突然想起了,他很像前幾天早晨出現在院子牆外的男子,她不禁臉露詫色。齊哥兒似乎沒有看到錦姐兒的異色,繼續與容姐兒說著閑話,「我是有急事要辦,所以從後山穿過來,大姐姐你先在這里玩,我先回咱家別院一趟。」

容姐兒好不容易才見到齊哥兒,哪里肯輕易分開,趕緊跟萬三娘告罪,要跟齊哥兒一起回別院,還是齊哥兒說,有急事,需要先走,她才戀戀不舍地送走齊哥兒。等齊哥兒走後,六人又坐著看一會景,聊一會天,萬六娘和錦姐兒畫了一會畫,看見容姐兒她實在心不在焉,就早早下山。

下山後,容姐兒匆匆告辭,趕回去了。錦姐兒她們開始覺得有些困了,便提前吃了午飯,各自回院子午睡了。錦姐兒一直在想要不要將她的猜想跟萬三娘說,但是想到涉及兩家,所以干脆隱下不說。反正知道是方三少,也放下心來。方家三少,肯定熟悉別院附近的地勢,而且自小習武,又多年跟著族叔出外經商,可能有急事需要借道萬家別院,所以才會凌晨在那里出現。至于為何他明明早在別院附近,方大小姐卻不知道,錦姐兒就懶得去糾結了。人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好奇心殺死貓,錦姐兒還打算在這個朝代這個社會好好活到七老八十,所以很快就丟開不管了。此時正沒心沒肺地補覺了。

卻說方三少齊哥兒,想不到這天從後山穿過的時候,遇到容姐兒一行人,暴露了行蹤。干脆光明正大住進了方家別院。原來他在西域的時候拿到一批罕見的香料,由于十分昂貴,就繞過榆林,想法運到了別院,同行的有幾位朋友,這幾天他頻頻來往于後山與別院,就是將這批貨先藏起來,然後尋到合適的機會再放賣,準備狠狠賺一筆後,與朋友分賬。

那日清晨,他因事取道萬家別院,經過一個院子的時候,太陽剛好露面的時候,他正想加快腳步,施展輕功快速出去,突然似乎心有感應一般,他抬頭看見院牆內的繡樓上,開著兩扇窗,有個女孩子站在那里,當時陽光剛好照到那個方向,他看不清對方的樣子,只是感覺到對方正在盯著自己,他當時呆了一陣子,趕緊施展輕功跑出萬家別院。今天他從錦姐兒的臉色看出,那天早晨的女孩子就是她。一開始他還很擔心錦姐兒當場問出來,正想著怎麼掩飾好,怎麼回答好。結果這個女孩子,很快就收斂了臉色,仿佛沒事人一樣,他也樂得不用多一事。

方三少很快就離開了別院,回到榆林。等到下一次方大小姐與萬三娘她們聚會的時候,就得到了這個消息。錦姐兒徹底放下心來。

別院的生活平靜又多彩,可能是遠離榆林的父母長輩,小姐們都玩得興高采烈,就連方大小姐也漸漸恢復了活潑的本性,跟著萬三娘她們騎馬、游湖、爬山,有時候干脆哪也不去,就窩在閨房中,一起畫畫作詩做針線活,快活的日子過得飛快,很快一個月過去了,曹氏已經早早派了家人過來接錦姐兒回家。錦姐兒也想念華哥兒、嫂嫂和哥哥了。就連見得不多的舅舅,也開始想念了。

萬家那邊也派人來催促四姐妹盡快回榆林了,不然在鄉下都玩野了性子。方家那邊也是這幾天啟程回榆林,方大小姐依依不舍地跟萬三娘約定回到榆林後,再互相下帖子邀請對方去自己家里玩。方大小姐明年就會進京了,錦姐兒還特意留了自己的地址,讓方大小姐到了京城,要是還沒有進宮,可以來自己家玩。

離開萬家別院的時候,錦姐兒頻頻撩起簾子回頭眺望,這個地方自己極有可能余生都不可能再來了。她想再看多幾眼。錦姐兒在萬家別院期間,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作畫,她想把自己看到的各色美景和認識的新朋友都畫下來,美其名曰以後睹物思人,睹畫憶景,眾人覺得這個方法甚好,又都是以後需要出嫁的女子,別院閨閣生活過了一次就少一次,因此紛紛學著錦姐兒畫畫,因此告別的時候,都互相贈送一些畫互相留念。錦姐兒單就收到的畫兒就有十多張,也算是旅途的最大收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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