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重生的日子里 第四十一章 相會

作者 ︰ 茱竺

許家二太太姓錢,閨名叫英秀,她一向自詡貌美有才,在家時候力壓庶姐庶妹。本來與許家二爺當時情投意合的,兩家幾乎要定下這件好事,可惜許家老太爺當時在京城為許家二爺定了一門親事,消息傳回杭州,兩家只好作罷。英秀自幼驕縱,又的確有幾分急智,因為這件事在家中被姨娘和庶出的姐妹暗笑,一怒之下就立下了非許家二爺不嫁的誓言,如此一拖就是五年,也算是她運氣不錯,終于等到了許家二爺原配嫡妻亡故。當然這其中她也是用了一點心機的,比如經常約許家二爺見面,還時不時上門去做客,秀下曖昧,許家上上下下都對她頗好,這也直接導致了許家二爺當時正妻的抑郁,本來就是背井離鄉從繁華的京城來到地方,自家夫君多情,夫家上上下下態度奇怪,再加上子嗣艱難,嫁入許家兩年才有孕,接著難產、產後失調,因此嫁過來沒幾年就油盡燈枯了。

秦國公和國公夫人得知這個消息都十分生氣,當初與許家老太爺相熟,相信對方人品,才將自己的愛女許配給許家二爺,哪里知道僅僅幾年愛女就香消玉殞了,外孫那時候才2歲不夠,國公夫人擔心外孫在許家活不長,就特意派了管事和管事媽媽到江南將外孫接到京城養。

那時候許家老太爺已經致仕在家榮養,對于好友的女兒被自己兒子虧待的事情也十分內疚,就答應了讓嫡孫北上。

後來許家二爺娶了錢氏做繼室,雖然不是原配,但是錢氏等待多年終于揚眉吐氣,本來也在家做好了如何讓那個嫡子夭折的計劃,可惜對方已經提前被外祖家的人接走,這口氣一直在心中下不去,足足等了十幾年。

錢氏運氣不錯,一入門,孩子接二連三地出生,如今已經有了兩個兒子,兩個女兒。大兒子娶妻範氏,二兒子年僅十二歲,大女兒就是許真真,二女兒年紀最小,今年才七歲。

許家老太爺數年前親自替周哥兒挑選了杭州知府的嫡女範氏,錢氏迫于公爹威嚴,不得不親手料理這件事,但是心中著實憋屈,後來心生一計,竟然接二連三地邀請範氏過府,暗地里安排自己的大兒子與範氏時不時見面,打算培養這兩個人的感情,然後再謀算。

範氏心思單純,雖然多次遇見自己的未來小叔,這個小叔也算風流俊秀,但是並無多想。甚至那年她到京城無意中踫見周哥兒的時候,心思一動。不過後來回到杭州府,錢氏見一計不成又生一計,直接找個機會讓眾人包括範氏自己以為自己與未來小叔有染,範氏當時羞憤想自盡,但是被家里人攔住,錢氏巧舌彈簧說服了範家同意改將女兒嫁給許家二少爺。當時周哥兒回到江南正準備與範氏完婚。範氏堅持了很久都不願意嫁給許家二少爺,但是 不過母親日夜哭泣,唯有答應了。

等到周哥兒得知這件事的時候,木已成舟。周哥兒原本就不大相信錢氏會在自己的婚事上完全不搗鬼,直到那時候,才感覺到心中的大石放下了。最壞也不過如此了。自己的外祖父說過,如果這門親事有變,他會出面將自己婚姻的自主權拿回,不會再讓那個女人摻和。

果然,發生這件事後,父親心中有愧,再加上此事在杭州弄得挺大的,迫于輿論壓力,當秦國公府的人來跟許家二爺談判拿回周哥兒的婚姻自主權利時候,許家二爺答應了。為此錢氏還鬧了一番,結果被許家二爺甩了一巴掌,轉身就去更加年輕美貌的妾侍那邊呆了一個月,錢氏才歇停了。

周哥兒算起來,從回到江南到範氏嫁給自己的弟弟,在許家就只待了一年半,範氏嫁入許家後,他就搬出許家單獨住了。許家二爺特許他分家單獨出去過,還將許家老太爺當年指定留給周哥兒的產業以及周哥兒生母的嫁妝都交給了周哥兒自己打理。

周哥兒搬出去後,想著自己以後還是會離開江南,如果沒有什麼大事,基本就不會再回來了,難得回到江南,他就陪在母親的墓旁,為母守孝三年。三年後消瘦得厲害,三年中周哥兒也用了母親當年的陪房以及離京時候,外祖父送的管事,打理著江南這邊的產業。

周哥兒與外祖父書信商量過,打算處理完江南的產業後,就去榆林從軍三年,再回京城。為此,他還特意提前分別派了管事去榆林、回京城置辦產業。

錢氏邀請了蘇家母女過府做客後,特意讓範氏打扮一番出來作陪。說到面對蘇夫人和錦姐兒,錢氏心中還是很得意的。自己的女兒許真真的心事,她是十分清楚的,寬哥兒如何對待許真真,她也是十分清楚。她之前就听說寬哥兒的未婚妻是京城蘇家的嫡出二女兒,本來蘇夫人和錦姐兒到了杭州府,她還不知道錦姐兒就是寬哥兒曾經的未婚妻。

後來得知錦姐兒和周哥兒訂親後,派人去打听,才知道了原來此蘇就是彼蘇。這次邀請錦姐兒和蘇夫人過府,除了顯擺下自己的婆婆地位外,還想讓範氏膈應下蘇家,再想著打听下自己的女兒許真真的事情。

話說當初許真真離家出走,追隨寬哥兒,錢氏也是大吃一驚,為此痛苦了幾次,也被許家二爺罵了幾頓。後來許真真有書信回來,說是做了女官,還說錦姐兒和寬哥兒的婚事黃了,自己現在跟寬哥兒在一起。

字里行間表達的意思讓錢氏有點迷糊,不知道許真真現在與寬哥兒究竟是什麼狀況,只知道女兒在京城做了皇室的女官,這等榮耀在杭州府可不多見,為此,許家二爺對這個女兒的怨氣全部消散,夫妻倆都在謀劃著女兒以後出人頭地後,要搬去京城住。但是許真真語焉不詳,很多細節兩個人也猜不透,所以才想著從蘇夫人和錦姐兒這邊得到消息。

蘇夫人接到邀請後十分生氣,果然卑鄙無恥是有遺傳的,女兒那樣子,母親也這樣子,真是蛇鼠一窩,幸虧周哥兒早早離開了那個家。

然而這許家二太太怎麼說都還是許家二房的主母,錦姐兒名義的婆婆,所以還是得維持面子上的和氣。蘇夫人將手頭的事情暫時擱下,特意喚了錦姐兒到正房,教育了錦姐兒一番婆媳大戰技巧。錦姐兒有點苦惱,自己從小到大待的環境都是很光明的,突然要去到一個明顯陰暗的地方,還要防著什麼陰招,這挺讓人有壓力的。不過看見自己娘親一副斗志昂然的樣子,又覺得有娘親在,怕什麼。自己不僅不要怕,還要狠狠反擊回去。

第二天,兩母女都精神抖擻地出門了。等到了蘇府,從馬車中走出來換上轎子的兩母女已經恢復了平靜無波的表情。垂花門旁,有一個媳婦帶著丫鬟婆子們正在等待,看見轎子走近,連忙迎上來。至今這個年輕媳婦面容甚是眼熟,錦姐兒和蘇夫人都已經想到,這個應該就是範氏了。上次見範氏,她還是一個隻果紅臉蛋的少女,如今已經是一個稍微消瘦的**了。雖然還是那麼美麗,但是整個人都給人一種憂愁的感覺。想來也是,自己的未來婆婆如此算計,最後嫁給二叔,入門籠罩著不光彩,進門後,對付多方的閑言閑語自然整個人都憔悴了。

範氏其實也記得蘇家母女,她百感交集地迎上來,上次見面的時候,她看見了自己的未婚夫,芳心暗動,哪里知道之後再見已是陌路。她已經听說錦姐兒與周哥兒訂親的事情,不覺心中微酸。

錦姐兒和蘇夫人都不知道範氏心中想了這麼多事情,寒暄了幾句,就由範氏帶著前往正房,其實錢氏拿捏著架子不出來迎客是極其不禮貌,雖然她是錦姐兒名義上的婆婆,但是到底不是正經婆婆,而且蘇夫人是一品夫人,抬出這個名義都可以砸死她了,但是她就是裝傻,躲在正房等著。

蘇夫人裝作不知道暗自譏諷,「我們這是去見老太太嗎?正好,我和錦姐兒還沒有見過周哥兒的祖母。」範氏略帶尷尬地說,「不是,是去見我婆母。」蘇夫人裝作大吃一驚,「哪里有不先拜見老太太的道理呢?二女乃女乃還是先帶我們去見見老太太吧。」範氏猶豫了一下,論理說,應該是先去許二太太那里,然後再由許二太太帶著去見老太太。但是許二太太又不是病中,不出來迎接蘇夫人已經是不妥,自己再拒絕,只怕更加讓蘇夫人惱怒,罷了,如果婆母生氣,就推說是蘇夫人堅持好了。反正自己跟婆母關系也沒有好到哪里去。前幾天婆母還送了兩個美貌丫頭給自己的丈夫,範氏想著不禁在心中冷笑了兩聲,還是從青樓直接贖身的女子,雖然說是清倌,也在外面的宅子中教了半年才接入府中,在府中也繼續教了三個月,才送給自己的丈夫,但是一想到婆母這種作為,範氏就覺得惡心。

想到這里,範氏就決定先帶蘇夫人和錦姐兒去見老太太。錢氏在正房左等右等就是不見範氏帶著人進來,明明說已經快到垂花門了,怎麼走都應該走到這里了。這個媳婦,一點也不知乖,錢氏呵斥一聲,「快,去看看,怎麼親家母和蘇二小姐還沒有到。去催催二少女乃女乃。」有小丫鬟清脆地應了一聲,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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