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武南煩躁地看著昏迷中的趙偉,思考著該怎麼辦。
車里的馬琪慫恿道︰「殺吧殺吧,你就當是殺了一頭豬,何況這家伙連豬狗都不如。」
周武南瞪了她一眼︰「殺人會損功德你知不知道!」
「損功德?都什麼年代了,你還這麼迷信。」
「懶得跟你解釋,總之我是不會殺人的。」
她眨著大眼楮,一臉委屈地說道︰「你不殺他,他日後肯定會報復我的。你想象一下一個月前被害的小玲是怎麼死的,你忍心我步她的後塵嗎?」
「你以為我不想一刀宰了他啊?可是,我真的不能殺人,唉。」
「你是天主教信徒?」
「不是。」
「你擔心被警察抓住?」
「我要是怕這個就不會抓他了。」
「怕殺人後良心不安?」
「可能嗎?你都說了,這種人豬狗不如,殺了他我良心不但不會不安,反而更踏實。」
「那我知道是因為什麼了。」
「什麼?」
她下了車,走了過來,一臉鄙視地說道︰「身為一個大老爺們兒,居然這麼膽小。閃開,我來動手。」
靠!
周武南一臉黑線,咬牙道︰「听著,誰都沒有權利決定一個人的生死!他犯了罪,自有法律制裁他。」
馬琪好笑道︰「這是我這輩子以來听過的最好笑的一個笑話。你覺得法律對這種人有用嗎?小玲的那件案子,就算傻子也能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可是結果呢?冤死者被抹黑,作惡者逍遙法外。這個社會,法律只不過是當權者用來對付弱勢群體的工具。法律,呵,你想笑死我啊?」
周武南沉默了。
馬琪臉上露出惡毒的神情,咬牙道︰「最好的辦法,就是以暴制暴。殺人償命,千古不變的道理!」
周武南開口了,平靜地說道︰「听著,你可以說我迷信,可是我必須告訴你,殺人為大孽,死後會進入地獄的。」
馬琪無語地看著他︰「我今年已經十八歲了,不是兩三歲的小孩,請你不要污辱我的智商。」
周武南︰「你愛信不信。總之,我是不會殺他的,但是,為了防止他報復……」他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我們可以把他打成腦殘。比如,用磚頭猛擊他的後腦勺,用鐵釘釘入他的腦殼,破壞他的大腦皮層……」
「檳果!」馬琪興奮地大叫一聲,跳起來跟周武南擊了一掌,賊賊地笑道︰「你這招比一刀殺了他狠多了。光打成腦殘沒用,我們還得挖掉他的雙眼,刺破他雙耳的耳膜,割掉他的舌頭,切斷他的聲帶,剁下他的十指,哈哈,就算他沒有變成腦殘,他也無法再告知別人關于我們的信息了……喂,你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干嗎?」
周武南擦了下額頭的冷汗,道︰「現在的小孩都有暴力傾向嗎?」
「我平常喜歡看重口味的電影,殺人碎尸啦,這些都毛毛雨。像什麼世界十大禁片,耳熟能詳。你以後要是想殺誰,可以找我,我免費幫你提供建議,教你如何毀尸滅跡躲避警察的追查。」
「行了,不廢話了,你搭把手,幫我把他抬進去。」
兩個人合力將昏迷的趙偉抬進一間破舊的廠房中,解下他的鞋帶,縛住他的手腳。
周武南︰「去找點兒水來。」
「干嗎?」
「把他潑醒。」
「費那事兒干嗎,看我的。」她抬起腳,又是一招凶殘的撩陰腿,正中趙偉的下襠。
「啊!」趙偉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登時醒了過來。
他驚恐地望著二人,身子抖成一團,顫聲道︰「你們,你們想干嗎?」
馬琪得意道︰「想把你打成腦殘!經常在網上看到腦殘,現實中倒沒見過,今天要委屈你一下,讓我們開開眼。」說完拾了塊磚頭,揚手便砸。
趙偉嚇得尖叫不止,周武南一把奪下磚頭,慍怒道︰「你胡鬧什麼,一個小姑娘家的,別動不動就這麼暴力。」
馬琪絲毫不顧他臉上的怒意,頂嘴道︰「這叫天使面孔下,埋藏著一顆魔鬼的心。好了,我不鬧了,你趕緊辦正事吧,辦完把他交給我,我要好好地蹂躪他。嘿嘿……」她捏著手指,啪啪作響,發出不懷好意的陰笑。
周武南將手伸進口袋,輕輕按在放在里面的另一支錄音筆的開關,對趙偉冷然喝道︰「我問一句你答一句,听到沒?」
「只要不殺我,你問什麼都成。」
「一個月前,小玲是不是被你殺的?」
趙偉心虛地看了看他們,咬咬牙道︰「我說實話能不能放我一條命?」
「說!」
「是。」
馬琪大叫一聲「你這個禽獸」,手頭不知怎的又多了一塊磚頭,嗷嗷叫著撲了過來。
周武南一把將她攔腰抱住,一邊對趙偉道︰「你是不是強暴了她?」
「是。」
「那些刑警隊長,法醫等,都是在作偽證?」
「是。」
「你還派黑社會去威脅和毆打小玲的家人?」
「不是,那些人不是黑社會,是便衣警察,我爸派去的。」
「……」
馬琪見周武南不吱聲,道︰「問完了?」
周武南嘆了口氣︰「無語啊,太他媽黑了,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嘆完了氣,他繼續問道︰「你將當時的情形描述一遍,從酒吧開始。」
趙偉無奈地將那日所犯的罪行從頭到尾講完,周武南又根據幾個細節追問了一下,將這些話都錄下來以後,基本上可以算是一份完整的證據。
問完正事,他將手伸進口袋,關了錄音筆,朝馬琪點了下頭。
馬琪嘿嘿笑道︰「輪到我了。」
趙偉驚恐地看著她︰「你,你別亂來……你想要多少錢,直接說,要多少我給多少。一千萬,五千萬,一個億?」
馬琪道︰「呸,我才不要你的臭錢,姐是一個富有正義感的女人,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弄死你這禽獸。」說完將手里的磚頭高高揚起,對準他的腦門。
趙偉嚇得臉色蒼白,大叫不止。
周武南走上去攔住她︰「別打他。」
趙偉听到這話,長松了一口氣,剛想感激他幾句,卻見他從口袋里掏出幾枚鋒利的鋼釘,同時說道︰「打他太浪費時間了,直接將這幾顆釘子從他兩側頭骨釘進去就行,死不了人,但是可以破壞他大腦皮層掌管記憶和思考的區域。」
听這話,趙偉差點兒沒噴出一口血,全身抖得像篩糠一樣。
馬琪興奮不已,剛要拿釘子,周武南已經搶下她手里的磚頭,道︰「這畫面有點兒太血腥了,你回避一下,我來釘。」
馬琪不悅道︰「我已經滿十八周歲了,那些所謂的少兒不宜的東西,對我來說已經很宜了。再血腥,能有我看的那些重口味電影血腥嗎?」
周武南不想跟她爭辯,退讓一步,道︰「那好吧,我這有五枚釘子,我讓你釘兩枚。」
「憑什麼你釘三枚啊?不行,我三你二。」
「愛釘不釘,再廢話我離開的時候,把你一個人摞這兒不帶你回去了。」
「枉我之前將你看作是一個熱血男子漢,沒想到你居然會不講道理欺負女孩子……」
「好好,你三就你三,我二行了吧?」
「對,你就是二。」
「靠!」
「不佔你便宜了,咱們一人釘兩顆,最後一顆你釘一半進去,我再釘一半。」
這邊兩人討論得熱火朝天,一旁的趙偉可謂是滿心淒涼老淚橫流——你妹的,你們討論歸討論,能照顧一下當事人的心情嗎?
兩人商議完畢,拿著釘子和磚頭在趙偉面前蹲下。
馬琪忽然提議道︰「這禽獸不知糟蹋了多少女孩,咱們要不要再替天行道一次,把他下面的蛋蛋踩爆掉?正好兩顆,你一顆我一顆。」
趙偉含在嘴里的一口老血終于噴了出來,怨恨地盯著馬琪。
狗急了也跳牆,此刻,他也發了狠,咬牙切齒地說道︰「有能耐你們就直接弄死我。我告訴你們,只要讓我活著,我絕對能找到你們,將你們碎尸萬段!還有你們的家人,也會一個個弄死!」
听到這話,周武南的臉瞬間陰沉下去。
他最恨,別人威脅自己的家人。
母親和妹妹,是他在這世上唯一所愛的兩個人。為了保護她們,他完全可以不顧一切。
他冷冷一笑,對趙偉道︰「只可惜,這五顆釘子釘下去,你下輩子就只能在精神病院過了,我倒是想知道,你腦子都毀了,還拿什麼來記住我們?」
他面色一惡,將一枚釘子抵在趙偉的頭顱上,高高抬起了磚頭。
就在他擊下的一瞬,廠房外面,猛地警笛聲大作,無數輛警車,將廠房團團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