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馨這次的住院,讓雲大成辭退了家里頭的十個人,基本上跟廚房或者采買沾邊的全部走*了,孫柔看著巨大的空缺卻根本插不上手,干超級卻也沒有任何辦法。
這一切,剛好如了雲馨的意。
她並沒有想到能借此一舉天真的扳倒孫柔或者其它,畢竟十幾年的經營,讓孫柔成為雲大成身邊最得力的助手之一,身為一個理智的男人,雲大成或許會對她發火,但是卻不會就此免除她的一切權利。
雲馨想到達成目標,就只能一點點徐徐圖之。
這次住院事件,雖然很快就得到了平息,雲馨在一個禮拜之後就獲得了出院的許可,可是雲大成卻堅決不同意,非要她在醫院里住滿一個月才離開。明面上是因為不放心她的身體,可是雲馨猜測父親這麼做,多半還因為家里頭沒有找到放心的人選,只能暫且把她安排在這里了。畢竟這里頭保全措施嚴密,要比家里頭還安全些。
實際上雲馨猜測的倒也沒錯,在雲大成的懷疑範圍內,除了孫柔之外,還有來自于競爭對手的算計。畢竟他現在也是樹大招風,一路上碾軋的人也不止一個,有幾個不忿的對他女兒下手也不是沒有可能,所以從這個角度來考量的話,之前把所有的安全工作交給孫柔負責就有些太輕率了。
因為這種原因,所以雲大成重新對家里頭的雇員做了評估,這期間花費有些長,在家里頭沒有確保安全之前,他們住進了酒店,而雲馨則仍被安置在了醫院里,反正這里的頂級套房裝飾的跟豪華酒店似的,當做療養之處也不錯。
所以這一個月里頭,雲馨發現自己無意間,跟陳最遇到的機會竟然最多。
「早。」雲馨叼著口中的筆,看著陳最從拱門那里出現。
「早。」陳最應了一聲,抱著個大花瓶從她身邊走過,她的語氣淡然,他的口氣也談不上有什麼熱絡。
這是大廈中庭的小花園,旁邊有個玻璃溫室,里面種滿了玫瑰花。這一層的病人並不多,所以雲馨自從發現這個地方之後,便經常早上拿著書本過來看書,一呆就是一個上午,在這里消磨了不少時光。
陳最也經常在這里出現,雲馨開始還煩惱兩人見面要怎麼辦,要打招呼還是要裝作視而不見,不過感謝老天,陳最的反應比她還要平淡,每次見面都只是點點頭都擦肩而過,倒省了她不少心思。
兩人這樣的距離恰恰好。
雲馨見著陳最次數多了,也跟著身邊的護士打听了一下他們母子的時期,才明白陳最在這里頻繁出現的原因︰原來他是因為母親的手術才滯留在此的。他平常負責看護母親之外,還經常抽空幫身邊的護士門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因為畢竟是男孩子,力氣要大一些,腦筋又好,周圍人受惠不少,對他和他**媽態度也都好了起來。
這還是護士長幫助,看他一天本來就要做許多雜活,所以給他申請了個臨時護工的職位,讓他也可以賺點小錢。陳最倒也坦然自己經濟上的窘困,畢竟母親的心髒移植手術成功之後不能再從事太勞累的工作,家里頭的日子會更難過,所以他感謝過後也愉快的接受了那些護士們的幫助。
這就是雲馨經常在這里看到他的原因,有的時候是推著放滿床單的小車送去洗衣房,有的時候則是抱著亂七八糟的雜物相應臨時的召喚,顯然也十分忙碌。
打完招呼之後,兩人又繼續自己干自己的事。看著開學日期一天天接近,解決了後顧之憂後的雲馨心里頭也越發的急了,那些死記硬背的歷史地理還好說,可是本來就不容易理解的數理化這會兒看起來就跟天書一樣,她懷疑自己在入學測驗上會死的很難看。
煩躁的扯下跟標準答案錯了十萬八千里的演算稿,隨手揉成一團的朝著邊上的垃圾桶扔去,卻不料忽然一個人從紫藤蘿環繞的拱門便走出,雲馨的紙團一下子就朝著人家的面門飛去。
「那個,對不起,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咦,你怎又過來了?」雲馨尷尬的跳起來道歉道,卻沒想到一抬頭,發現來人又是陳最。
「我每天都在這里吃飯的。」陳最舉了舉自己手上的飯盒,走到小花園里展開了手上的紙團,「倒是你,怎麼還沒離開?」
雲馨看了看表,發現都十二點多了,往常這個時間她的確是離開了,今天因為一道題糾結,不知不覺的就到這個點了。
「喏,還不是被那道題弄的,解不出來又不甘心,不小心就到這個時間了。」雲馨朝著陳最手上的廢紙團努了努嘴,然後手忙腳亂的收拾著一桌子的資料,「好了,我該走了。」
「第三步錯了。」
「什麼?」低著頭的雲馨猛然抬起了頭,看到陳最展開了她剛扔掉的草稿,看了一眼之後墊在了飯盒下面。
「第三步錯了,你用的是公式四吧,其實應該用公式二的第三種變形才對,課本第278頁上有類似的例題,你稍微演算就可以套用的。這兩個公式雖然看起來很相似,但是已知條件和未知條件是略微有顛倒的,你用錯了方法,做的越是認真,結果便越是麻煩。」陳最一邊撥拉著飯,一邊面無表情的說著。
「噢?」雲馨狐疑的應了一聲,然後忽然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迅速打開合上的課本翻到那頁,然後拿著紙筆照著他說的方法演算了起來,然後這次,一、二、三、四……她發現自己只用五步就得出了答案。
「你最近在復習初三的功課?」陳最咽下口中的青菜,放下筷子問道。
「嗯,是。」雲馨應了一句,還沒有從剛才的震撼中清醒過來。
「是為了入學考試?」陳最又問了一句。
「算是吧。我以前的教材,呃,跟這里的不大一樣,所以有很多東西我都沒學過,恐怕到時候考完試會死的很難看。」雲馨尷尬的笑了笑,重新開始收拾起課本。
「請我吧。」就在她低著頭的時候,陳最忽然說了這句話。
「什麼?」雲馨有些遲鈍的抬起了頭。
「你的基礎很差,而且顯然還模不著方向,沒有人指導的話再用功也不會超過五十分。」陳最坐在那里,好整以暇的看著她,認真的像是在談一樁買賣,「所以你不如請我教你,我有帶家教的經歷,對于這些題目的掌握也不比名師差,有我指導,你考上九十分不成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