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牢外,殺聲震天。
伯伝帶著玄澈的死忠,拼命抵擋,亦沖進了水牢內。
一時,兩方對峙
「王子,苡柔已被判火刑,王子請回,勿要讓卑職為難。」葛唐看著玄澈。
玄澈挑唇看一眼堵在水牢門口的伯伝︰「伯伝,這里交給你,有把握嗎?」
伯伝點頭︰「王子放心!」
「好!」玄澈竟不理會葛唐,轉身沖向苡柔。
葛唐一個箭步過去,玄澈長劍毫不留情直刺葛唐心口,琥珀色眼里殺意縱橫,葛唐躲避不及,一劍穿心。
鮮血四濺,落在玄澈雪白衣襟上。
突然外面傳來了一聲厲喝︰「圍起來!一個……都不能放過!」
玄澈眉一凝,伯伝依然在率眾拼殺,外面若再涌入更多的侍衛隊,只恐怕……
伯伝此時已沖到玄澈身後,玄澈向著苡柔走去,伯伝便貼在他身後隨時抵擋開要攻擊他的人。
玄澈可以放心自己的身後,他走向苡柔,看著她靜淡的臉,如此血腥的殺伐,苡柔卻依然淡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蒼白的面容,雖無血色,亦無懼色。
玄澈道︰「這鐵索的機關在哪兒?」
他知道,鎖住苡柔的鐵索是沒有鑰匙的,是靠機關控制。
苡柔看向左邊︰「飛鳥石敲擊三下,走獸石重擊一下。」
玄澈依言做了,鎖鏈隨著玄澈擊打開關而啷當落下,苡柔揉著手腕,玄澈忙過去扶住苡柔綿軟的身子︰「沒事吧?」
苡柔搖頭,水光盈盈,殺伐不止,苡柔看著他,只听伯伝道︰「王子,您帶著苡柔姑娘先走,出了水牢,千櫻會在外接應。」
伯伝說完,便一個縱身沖入拼殺的人群,準備為玄澈沖開一條血路。
伯伝道︰「王子,我先出去放煙。」
玄澈點頭,放煙,是他們集結的暗號,這樣一來,多年的準備就將在今夜爆發,所有看到這煙花的他的心月復、明線、暗線都將行動起來!雖是意外,毫無把握,但成敗在此一舉!
玄澈目光堅毅,伯伝才沖到牢門口。
只听身後一聲低吼︰「啊……」
是玄澈的聲音!
伯伝匆忙回頭,只見一柄軟劍正自玄澈胸口拔出,鮮血四濺。
血色染紅玄澈純白衣襟,玄澈手捂心口,驚訝萬分的望著持劍之人——苡柔!
伯伝一聲怒吼︰「王子……」
頓時的突變,令雙方情勢大變。
玄澈向後退一步,伯伝連忙飛身過去扶住他的身子,玄澈眼里,驚與怒,震撼與不解,復雜交錯,縱橫層疊。
「為什麼……」這三個字,自心底而來,玄澈驚慟萬分。
那持劍之人,目光如雪,冷冷靜靜的望著他︰「三年之約,是你……先忘記了。」
「苡柔!你可知,听聞你被關押,王子多麼心急的趕回來,沒想到你竟是這樣的女人……」伯伝怒火燒向心頭,誰人都萬萬沒有想到,這刺向樊域如天神般王子的這一劍之人……竟會是苡柔!
玄澈目光糾痛,說不出話,他只是怔怔、不可置信的看著苡柔,苡柔神情冷淡,平靜如常,她持著血劍,長發遮掩了她半邊臉,亦看不清她此時的目光。
這時,石壁忽的被啟動,轟隆的聲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原本交戰的雙方因著這場突變而停止。
石壁後傳來張狂的笑聲,玄澈知道,那是自己的父王,阿米爾•森格!
「哈哈哈哈……我兒,你萬萬沒有想到會傷在苡柔的手上吧?」森格自石壁後走出來,本就丑陋的臉,因那張狂的笑而扭曲了!
玄澈冷笑︰「父王……真是好……計謀!」
森格走到苡柔身邊,輕輕摟住苡柔的肩,另一只手,輕撫她柔順的長發︰「告訴你!苡柔……到底是我的女人!她的心……終歸是向著我的!而你……」
他的笑突地凝結,惡狠狠望向玄澈︰「我待你不薄,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反抗于我,你的不臣之心,不嫌暴露的太早、太多嗎?」
玄澈眼光掃向苡柔,苡柔不看他,依然平靜的站著,他苦笑連連︰「是啊……我果然……是不應該相信女人的!」
苡柔目光一動,終究與玄澈相視︰「可惜,你說到,做不到!」
是啊,說到,做不到!
原本,他絕情斷愛,原本,他冷酷無情。
可因為世上還有兩個女人,令他的情終究難斷,愛終究難絕。
一個是麝月,一個就是苡柔!
「將玄澈王子綁上水牢,擇日于凌月殿前,以火刑處死!我倒要看看,以後……誰……還敢生謀逆之心!」森格的話,令人心顫抖。
伯伝要反抗,玄澈卻暗自按住了他。
森格沒有忽略這個細節︰「還有,這個狗腿,也給一並鎖起來!一並處死!」
他的眼光掃向跟隨伯伝而來的人︰「其他人,一個不留!」
殘酷的一句,頓時又令刀劍齊刷刷冷冷舉起。
此時,苡柔卻道︰「慢著!」
森格看向她︰「怎麼?你們漢人不是有句話?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嗎?」
苡柔看森格一眼︰「不錯,可若王如此做,勢必要徹查,只怕會令人心惶惶,反而失了人心,與其被殺,不如反抗,拼死一搏,那樣……倒是不如繳械不殺,收買人心!」
森格思量片刻,猶疑的看苡柔。
苡柔冷笑︰「怎麼?還認為……我心有異?呵……」
苡柔輕蔑瞥他一眼,將軟劍扔在地上︰「那便隨你好了。」
森格忙道︰「不!不!我怎會懷疑你?好!繳械不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