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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隋大人一看就是有福氣,運道好的。也不知今天府里來了什麼貴客?」石槿柔邊說,邊又遞了個荷包過去。
婆子的笑容燦爛了起來,微微欠著身子回道︰「奴婢听說是六皇子殿下來訪。」
石槿柔微不可見地蹙了下眉,石原海從杜厚智那里听來的消息都告訴過自己了,听起來隋朝雲應該是大皇子的人,為什麼今天又這麼隆重地宴請六皇子呢?就算是改弦更張,也太快了吧?再者說,據杜厚智介紹,六皇子不論是出身還是本人的才學品行都不出彩,甚至有些不著調,與儲位基本無緣。就算隋朝雲要另擇新主,也不應該是六皇子吧?
那婆子見石槿柔沒了聲息,還以為是這小戶人家的小姐被皇子的尊貴給嚇到了,于是好心地悄聲說道︰「石小姐不必擔心,六皇子很是敦厚仁善,最和藹不過了。」
石槿柔一听,略顯膽怯地低了頭,小聲謝道︰「多謝這位媽媽!我們還是快些走吧,總在外院晃,萬一沖撞了貴人就不好了!」
那婆子听了,嘴里應了一聲,卻有些意外地看了石槿柔一眼。「正常」的小姐,听了這種消息,都會想方設法地在外院多逗留一會,以期能和貴人們來個「偶遇」,怎麼這石小姐反倒急著要避開啊?
婆子邊加快了腳步,邊在心里瞎琢磨。想著想著,不禁回頭看了石槿柔一眼,心下更加狐疑,雖說還是個沒完全長開的小姑娘,不能算是大美人,但樣貌並不差,至少比府上嫡出的露兒小姐強多了,尤其是那雙清澈明亮的雙眼,讓人見之難忘。這石小姐相貌也算過得去,怎麼一點也不懂得如何攀龍附鳳啊?
「估計是年紀還小,有些手段還沒學會吧!」婆子自動給自己腦補了。
婆子將石槿柔引到了一處大廳門前,對著守在門外的丫鬟耳語了幾句。那丫鬟斜著眼瞟了石槿柔一下,幾不可聞地「嗯」了一聲,隨後對石槿柔略點了下頭,說道︰「石小姐請進。」說著,打起了簾子。
石槿柔沒理會那丫鬟的無理,挺直了身子,略低了頭,儀態從容地走進了大廳。
大廳中幾乎已經坐滿了人,主位上坐著一個看起來五十多歲的貴婦人。雖然隔著有些遠,但石槿柔還是能看到那貴婦碩大的眼袋、暗黃而松弛的皮膚和垮塌的眼角。
那貴婦在主位上正襟危坐,一副不苟言笑的樣子,架子端得十足。隋夫人坐在那貴婦邊上,正滿臉陪笑地和她說著什麼,樣子有些諂媚。
石槿柔本想上前給隋夫人見個禮的,一看這情形,自覺地找了個廊柱邊不起眼的位置坐了下來。
借著廊柱的掩護,石槿柔迅速地將大廳掃視了一遍,發現廳里年輕女孩不少,但大多坐在中年婦人邊上,一看就是一對對母女。石槿柔顯得有些形單影只。
同桌而坐的也有兩個年輕女孩,此時正在竊竊私語,見一身打扮「寒酸」的石槿柔坐到邊上,兩人不約而同地皺了皺眉,隨即又將腦袋湊到了一起,繼續低聲談笑。
不多時,隋府的丫鬟們端著裝了菜品的托盤魚貫地走了進來,一盤盤散發著食物香氣的菜肴迅速將各個桌子給擺滿了。
石槿柔注意到,廳里幾乎所有的人都是在那貴婦舉筷進食之後才開始動筷。
石槿柔自然不會做出失禮之事,也跟著眾人舉筷。
廳里立時安靜了下來,隋夫人此時才對著眾人說道︰「各位夫人小姐請隨意。剛剛尚書夫人說了,今天的宴會不必拘禮,大家盡興就好。」
石槿柔有一剎那的錯覺,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不是在隋家做客,而是在尚書府做客。
隋夫人的話音一落,大廳里立刻響起了時高時低的道謝聲和恭維聲。
眾人恭維完那尚書夫人後,就開始相互交談起來,雖然大家都盡力壓低了聲音,但架不住人多,大廳里頓時嗡嗡聲響成一片。
石槿柔只淡淡地掃了眼大廳里的人,就繼續安靜而優雅吃菜。心下卻不以為然︰「看來‘飯局外交’真是我國悠久的歷史傳統啊!」
這時,同桌的兩個女孩也交談起來,因為廳里有些嘈雜,所以她倆的聲音也大了起來,談話內容一字不落了傳入了石槿柔的耳朵。
「阿蓮姐姐,以前听說何尚書的夫人奇丑,我還不信,今日見了,果然如此!」
「噓……巧枝妹妹慎言!你可知,何夫人最是忌諱這個,你可別因為一時嘴快給自己惹來晦氣!」
頓了頓,那叫阿蓮的女孩警惕地掃了眼四周,發現同桌的人除了相互談笑的,就只一個安靜地吃飯的「寒酸小姐」。發現沒人注意她倆,阿蓮才接著道︰「听說何夫人年輕時也是個美人,只是上了年紀後才相貌大變,成了現在這副樣子。」
「切,誰知道真的假的?不過也無所謂,听說何尚書就要致仕了,以後我們也不用再看何夫人那張丑臉了!」巧枝一臉無所謂的說道。
阿蓮很是意外地回道︰「什麼啊?你听錯了吧?我怎麼听說何尚書要入閣啊?再說,你看隋夫人那樣子,像是對要致仕之人的夫人嗎?」
「倒也是啊。不過,不管怎麼說,這次吏部肯定會有變動了,這可是我娘說的!」
「若是何尚書入了閣,也不知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