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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原海听罷,不由心中大駭,月兌口問道︰「先生可知小女所中何毒?」
那馬大夫凝眉思索了一會兒,說道︰「小姐所中之毒,為慢性積弱之毒,體魄會逐漸消弱,身形枯瘦,氣色黃暗。除此,平日里看不出有何異樣,只是,若與其他病癥相遇,輕則加劇病情,重則會毒性迸發,性命堪憂。此次小姐抱恙,便引致了毒性發作,是故,小姐病危。」
石原海不禁追問道︰「先生可知毒從何來?」
「這個……」馬大夫沉吟思索了一會,接著說道︰「石大人,請恕在下醫術拙劣,不敢妄下斷言,或飲食、或香料、或觸踫毒物,皆有可能染毒,還要依據小姐的日常起居方能細細追究毒之起因。」
石原海听罷心中一陣錯愕,難道縣衙之內,有人欲加害女兒,暗中投毒?!
想到此,石原海又不由問道︰「依先生判斷,小女是何時中毒,現在起居,毒性可有加劇?」
馬大夫看了看石原海,淡淡一笑說道︰「石大人誤會了,是在下沒有解釋清楚。小姐所中之毒,時日已久,如要查詢中毒起因,還須依據小姐以前的起居研判。至于,現在的起居是否使得毒性加劇?因當下小姐抱恙,引致毒性發作,所以,無法判斷,還須等貴千金康復之後,過段時間再來研判。」
石原海不覺恍然地「哦」了一聲,但他依舊擔心石槿柔當下的情況,于是說道︰「小女當下病情可會緩解?」
馬大夫呵呵一笑,說道︰「石大人放心!貴千金性命已無大礙,按那高人藥方服用,再過幾日便可大愈了,而且,小姐體質會更勝從前。」
「請先生恕石某無禮!石某曾征詢過,有大夫說其中有幾味藥材含毒,是常人萬不可服用的,這是為何?」
馬大夫感嘆一聲,說道︰「的確如此!若沒有此方,石某為貴千金診病,也不敢如此用藥的。」馬大夫站起身來回踱步,最後站在窗前,微微仰視窗外的天空,悠悠說道︰
「此藥方獨闢蹊徑,超乎常理,以毒攻毒,以毒克毒!假以時日,若貴千金定期服用,不但能清除掉貴千金體內所有毒素,還能令貴千金體質超乎常人,不敢說百毒不侵,至少尋常飲食不慎或誤食不潔之物,對貴千金來說再無妨礙。寫此藥方之人,神醫啊!」
石原海驚訝也好,驚喜也罷,張大了嘴,不知該說些什麼。
馬大夫並未在意石原海的表情,甚至他看都未看石原海,而是接著感慨道︰「此人不但醫術高超,其人也必是大仁大義,心懷博愛,不然,如此不傳之秘的方子,又怎會輕易交付他人。」
…………
未至傍晚,石槿柔終于在渾渾噩噩中慢慢轉醒過來,連續的高燒,也開始逐漸消退。
石原海大喜過望,對馬大夫千恩萬謝,甚至激動得要給馬大夫磕頭謝恩,馬大夫百般阻攔才略微平復了石原海萬分激動的心情。
期間,盧師爺帶了兒子盧鳴天也前來探視石槿柔,盧鳴天看到了石孝弘,二人感慨不已,說著石槿柔的病情,竟都落下淚來。
武岳侯府又遣管事前來探望,並說侯爺已派人去安州請馬大夫去了,石原海心中困惑,便引那管事與馬大夫見面。
因馬大夫曾多次去過武岳侯府,與那管事相識,二人見面,管事驚訝不已,問馬大夫何故在此?
馬大夫解釋道︰「在下與‘緣來客棧’的趙掌櫃是多年的至交好友,因他客棧中有危重病人,所以被趙掌櫃請來義安幫其救治,趕巧听說石大人公子染病,因此順便前來診治。」此時,馬大夫特意將「千金」改稱了「公子」,石原海亦是心領神會,含笑不語。
听罷馬大夫的解釋,那管事唏噓不已,連聲說道︰「石公子果然是吉人天相,暗中必有神明護佑,不然,世間哪來如此巧合之事?」
石原海又將石孝弘找來,在石孝弘與那管事一同探視了石槿柔之後,石原海說道︰
「石某感激太夫人及侯爺夫婦的大恩大德!等犬子病愈之後,一定親自領了犬子到府上磕頭謝恩!煩請世子與管事回府轉告,請太夫人和侯爺伉儷放心,犬子已無大礙!」
石孝弘雖然有些不想離開,但看到石原海那布滿血絲的雙眼以及疲憊不堪的神情,心中大為不忍,主動請辭,與那管事一同回府去了。
石原海放心不下縣衙公務,又向盧師爺交待了幾句,也將盧師爺父子打發走了。
馬大夫在石原海的陪同下,進屋查看石槿柔病情,見石槿柔呼吸平穩,脈搏趨于舒緩,發熱也消退了一些,不由松了口氣。他又向小憐、秀荷以及蘇嬤嬤囑咐了幾句,便示意石原海隨他出屋。
出來之後,馬大夫向石原海請辭,並安慰石原海說︰
「石公子已無大礙,過幾日也就大好了,石大人連日勞苦,也盡快去休息吧,不要公子好了,石大人卻又病倒,那就不美了!」
石原海點頭應著,一再挽留馬大夫,並令人取來了百兩白銀,欲感謝馬大夫的救治之恩。
馬大夫說道︰「石大人萬莫如此,救治貴公子並非在下功勞!在下此去,並非離開義安,而是暫居在‘緣來客棧’,有事可隨時去召喚在下。另外,侯爺既知在下已來義安,那在下必當前往侯府拜望侯爺及太夫人的。」
石原海听說馬大夫並非離開義安,心中踏實了許多,因此也不再挽留,但銀兩卻堅持要給。
馬大夫無奈,最後推讓著,只取了五兩紋銀,也不管石原海再如何萬般堅持,拱拱手,在丁忠的陪護下,轉身出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