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紅色的衣裙因為被水打濕,而緊緊的包裹著她玲瓏有致的身軀,毛婷就著一盆清水的倒影,將桃心簪上多余的釵子紛紛取了下來,獨留下一根素色的碧玉簪,往常庸俗的像是孔雀開屏的頭型少了那些珠光寶氣的釵子眨眼之間清新不已,冷風肆意的侵貫著她的身體,讓她不覺感到了幾分冷意的發了發抖,濕漉漉的發絲緊緊貼著她白皙的臉頰,美得令人心疼。
「郡主,讓碧蝶帶你進去換身衣服吧,一會兒會著涼的。」付景寧緊張的說著,秀美的眉頭已是輕輕鎖起。他真擔心她柔弱的身子在下一刻就會倒了下去。
碧蝶一听趕緊匆匆跑進內屋將盆子放下,跑到毛婷身邊說道︰「是啊,郡主,讓碧蝶給你準備沐浴吧。」
碧蝶清澈的眸子里有淚光撲閃,心里難過極了,郡主明明那麼對這幾個夫君這麼好,為什麼就是不說出來,祁邪公子真是太可惡了,若是以後他知道郡主為他的好,他一定會內疚死的,想到此,碧蝶又是一臉憤慨的看向花祁邪,大有替自家主子抱不平之勢。
花祁邪感受到碧蝶憤怒的目光,不由好笑的砸砸舌,圍在毛婷身邊轉著圈圈,上下打量,半晌,他的桃花眼一眯,捂著唇故作驚恐道,不可置信的搖著頭︰「嘖嘖,轉眼間倒是變成傾國美人。什麼時候你毛婷郡主有這麼好。讓這兩個男人被你迷得神魂顛倒,讓這丫頭死心塌地的跟著你?難道你成了男女通吃的狐狸精?」
花祁邪眯著細長的丹鳳眼,妖孽的鳳眼中有恨意與憤怒以及各種矛盾的情緒迸發了出來,他現在只想用最刻薄的語言傷害她,將她施加在自己身上的痛苦通過語言通通給還回去,才能消他心中百分之一的憤怒。
碧碟一听花祁邪這麼罵自家郡主,哪里還忍得住,素手氣得發抖,她直直指像花祁邪,那眼珠子里又包起了淚珠子,哪里管得了身份問題,她的臉因為緊張而漲得通紅,卻還是倔強的指著花祁邪︰「你才是狐狸精!」
而付景寧和段夜涼本就面色微冷的兩人,更是又冷了一分,又想動手卻被毛婷給攔了下來。
「我的事情不需要你們來插手。」女子清冷的聲音不帶一絲情感,卻帶著十足的冷意。
毛婷向前走了幾步,如煙的柳眉輕輕的蹙著,再轉身,卻是毫不留情的指向花祁邪︰「我隱不隱藏自己的真實容貌是我自己的事情,與你何干?現在你可以第一時間告訴那個狗皇帝去,判我一個欺君之罪不是剛好趁了你的意?若是你沒有別的事,就趕緊滾蛋,本郡主的院子不歡迎你。」
「天啊!!郡主!!你在說什麼啊!!!」毛婷毫不掩飾的說出狗皇帝一詞,讓一向單純的碧蝶又是驚得找不著北,她快要被郡主這時不時語出驚人的話給嚇出心髒病了,這府上人多嘴雜,要是真傳了出去,這大不敬的罪頭可就做實了啊。付景寧也隨之擔憂的微微沉下了臉色,正欲開口,毛婷素手一轉,便指向了他︰「還有你!」
被點到名的付景寧身子狠狠一震,緊接著一臉緊張的看著她,薄唇抿的緊緊的,就像是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害怕得到老師的責罰。
「本姑娘不需要什麼影子,以後請你收起你的關心,我自有分寸,你現在應該做的就是卷鋪蓋走人,你不是想要當官嗎?是我成了你的阻礙,現在休書也有了,你可以去完成你想做的事情了,至于生死咒,到合適的時間我自然會告訴你怎麼解除,你現在就給我走,從今天起我兩就是陌路人。」
她毫不留情的話語,讓他原本僅有的期待也一點點的粉碎成冰,付景寧苦澀的勾了勾唇角,陌路人三個字像是一塊大石將他的心壓得快要喘不過氣,付景寧心中一堵,竟是生生的咳出一口血來。
毛婷愣了愣,眸光微微一閃,卻仍舊是將話說得決絕沒有一絲退路︰「付景寧,你別給我裝病,趕緊給我走,從今以後,請你再也不要插足我的世界,這些年,我早就受夠你了,厭倦你了!」
她的話,一句句,像是一個個沉重的大錘,此時的他似乎都感到他的心髒就快要被她這些無情的話語給砸得面目全非。
她早就受夠他了……她厭倦他了……這些話就像是陀螺般在他的腦中不停的旋轉,如魔咒般揮之不去,付景寧踉蹌的後退幾步,面色慘白。
碧蝶見此,不由替自家郡主著急了起來,跺了跺腳跑到付景寧身前準備扶他一下,而付景寧卻拂了拂袖,躲開了碧蝶的攙扶,手握成拳抵在嘴前咳嗽了兩下,話語沒有半分埋怨,只是眼里灰茫茫一片︰「景寧,懂了,郡主珍重。」
即使到此時,他的身子也挺得筆直,再轉身,向外頭走了,背影,是倔強的淒涼。
毛婷垂下頭,睫毛顫了顫,努力不讓自己眼淚掉下來,很好的掩飾了自己的情緒,該死,天知道她最討厭離別了。
而就在她心情極度不好的時候,身旁又傳來一聲極度煞風景的話語︰「娘子,你還有夜涼,夜涼會陪著你的。」看似溫柔體貼,但毛婷又怎會听不出段夜涼那帶著幸災樂禍的口氣。
毛婷溫柔抬頭,她看著段夜涼,眼里眸光瀲灩,那目光讓段夜涼的呼吸猛的一窒,心陡然加快幾分,他風流倜儻的對著她笑了,正準備說一翻甜言蜜語之時,卻听女子近乎咆哮的聲音響徹雲霄︰「還有你!!!段夜涼,快和花祁邪那個混蛋一起滾蛋!!!吃飽了撐的沒事做是不是?你也別有事沒事往我這跑,想敲詐我銀子小心遲早有一天我讓你雙倍奉還!還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