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婷關上宮門,緩緩度入殿內,剛才她看見空中納蘭子恆發來的信號,便知道納蘭子恆來了。
果不其然,不一會,一道黑影出現,他靜靜的立在毛婷身後,簡單的行了一個禮節,壓低聲音道︰「教主,因為教主的辦法,地震危機已解除,百姓也建建安定了下來,死傷人數已經控制到了最小,並且再無傷亡發生。」
「教內一切都好嗎?」她點了點頭,亦用只能兩個人能夠听見的聲音問道,皇宮之大,隔牆有耳,防人之心不可無,何況外面還有那麼多的宮女男僕。
「因為地震的原因,啟月教教眾已經達到三萬余人,子恆已經按照教主的指示派了兩萬人用不同身份潛入各個大國,現今已經構成了極大的情報網,短短幾日通過倒賣情報賺取情報得到的銀兩已經達到白銀五十萬兩。」
納蘭子恆埋著頭,眼底卻是劃過幾十激動,短短幾天,五十萬兩,這簡直就是暴利,看來長此下去,教主的財富都可以富可敵國了。
毛婷在雕金的軟塌上坐下,用手撐著頭,幾縷青絲調戲散了下來,在那張傾城絕色的面容下,更是透出幾分慵懶的美麗,看的納蘭子恆心中陡然一跳,他穩了穩心神,告訴自己他已經是家破人亡之人,不應該對教主有非分之想,教主身邊那麼多的優秀男兒,個個氣質卓越,俊美絕倫,自己又哪是比的上的?雖然他自認長相不差,卻也不過中上之姿罷了。
納蘭子恆嘆了口氣,突然想了什麼,卻又猶豫的看了看正把玩著那幾縷青絲的毛婷,不知道該說還是不該說。
「你想說什麼?」毛婷走下軟塌,如蔥般的玉指挑起他清秀的臉龐,吐氣如蘭。
納蘭子恆被嚇的生生退了一步,毛婷撲哧一聲笑出了聲,原來納蘭子恆也會有害怕的事情,早以為他天不怕地不怕,為了報仇,他連死都不怕,現在他竟然她調戲他?
納蘭子恆是真被嚇了不輕,因為她第一次觸踫他,她的指尖很溫暖,那種感覺他還真的不反感,他勾了勾唇︰「教主身邊的男子都不能滿足你麼?還在子恆身上打主意。」
本是一句玩笑話,卻讓他拉下了臉,想起剛才要說的事情,正色道︰「自從教主炸死以後,皇上因為中毒一病不起,太醫說皇上活不過兩月,子恆通過各方消息最後得知是花祁邪下的毒。」
納蘭子恆斂了斂眸子,現今江湖上誰人不知啟月教已經成為世界上最大的情報組織,想得到這方面的消息並不難。花祁邪對皇上下毒?怎麼會這樣?莫非他知道真相了?
毛婷心中咚的一聲,終是在心底嘆了一口氣,自己這麼多年為了護他周全,將他放在她的身邊,只希望他有朝一日能夠放下仇恨,好好的活下去,那才是他的母親希望的吧,有什麼比生命更重要呢?可終究,他還是選擇了這條路。
「他現在在哪里?」毛婷背對著納蘭子恆,不讓他看見自己眼底復雜的情緒。「千毒門,原來他除了藥堂外,還私自建立了一個教派,教內以販賣毒藥解藥謀取錢財。」
「嗯。」
「段夜涼公子回了段府後拿著教主給的銀兩,帶著自己的父親買了一個宅邸住下,開了一家名聲大噪的茶樓,每隔數日便登台彈琴,因為夜涼公子的琴技堪稱天下第一,所以茶樓的生意也蒸蒸日上。而付景寧公子則留在了郡主府,打理著郡主府的一切,郡主府內的所有田地和房產在他的打理下也井井有條,特別是一家游泳館,雖然已是秋天,卻因為有暖氣,仍然有不少千金小姐富家公子趨之若鶩,游泳館時下青年才俊們最流行的去處。」她繼承了前世的記憶,早就知道段夜涼願意呆在她身邊,是為了賺取更多的錢財將他不受寵的爹爹帶出來,爺倆相依為命倒也辛苦,所以毛婷也就隨了他了,讓他留在她的身邊。
如今知道他終于圓了夢想,心理倒是高興的,只是景寧……
沒有去考取功名,明明知道她已死,卻甘願留在郡主府幫她打理一切,經營著游泳館,他……是傻瓜麼?
說不感動是假的,可是再感動她也知道,她不能再進入他們是生活,他們本就不是心甘情願跟著她,而她喜歡的也只有哥哥而已,既然如此,不如放手吧,希望以後能有個賢惠的妻子代替她守護在他們的身邊。
毛婷抬了抬手,掩下眼底的萬千思緒︰「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以後不必再像我回報他們的消息了。」
天空像是藍寶石般純淨,御花園中百花盛放好不壯觀,園中奇石羅布,佳木蔥蘢,花香四溢,雖是秋天卻仍是一片生機勃勃的景象,這就是皇宮吧,連御花園都打理的跟春天似的。
站在御花園中,毛婷跟著女皇從富有古香古色的木橋上走過,身邊的三個女人們討論著各種名貴好看的鮮花發揮著自己的文采,毛婷搖搖頭,這三個女人還不是為了討女皇的歡心,看那一身綠色衣裙裹身的女人和藍色衣裙加身的女人一個是耶律玉兒,一個是耶律上花,這兩人都長著一副尖酸刻薄的臉,人不行武不就,她真的很懷疑古往今來皇家的基因都是很優良的,怎麼就生了這麼兩個見風使舵的牆頭草,如今見耶律莎羅早就穩坐太女之座,便成了耶律莎羅的跟班,還有一個便是一身蘭花裙的耶律莎羅,耶律莎羅倒和耶律玉兒與耶律上花不在一個層次了,一看便知有著領頭人的風範,只是那一雙墨瞳卻是不是帶著算計與陰鶩,讓毛婷更加不想與之為伍。
「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年過四十的耶律晚晴在明黃的黃袍襯托下,並沒有顯老的跡象,反而多了幾分威嚴與成熟的風韻,舉手投足間都帶著優雅與高貴,她彎聞了聞牡丹花香,沁人心脾,不禁讓她心馳神往起來,隨口感嘆了一句。
耶律莎羅走上前,這個時候絕對不能讓她人搶了先去!她略一沉思道︰「此傾城好顏色,天教晚發賽諸花。」
「好!」女皇贊賞的看了耶律莎羅一眼,讓耶律莎羅不禁得意了幾分,在女皇轉過頭去的時候,斜眼看了看那兩個正著急翻小抄的草包二皇妹三皇妹,再看看一臉迷惘的白痴四皇妹,這太女之位,除了她,還有誰能勝任?難道交給這三人毀了凌霄國嗎?
「涼櫻,你作一首如何?」耶律晚晴滿是鼓勵的看向毛婷,她柔和的笑著,這一刻仿佛她不是女皇,而是一個普通的母親慈愛的看著自己的女兒。
母皇叫自己凌霄國的名字涼櫻時,毛婷還真沒反映過來,當看到大皇女那道嫉妒的光線和另外兩個皇女好奇的視線投到她身上時,她才反映過來。
耶律莎羅怎能不嫉妒!母皇何曾這麼溫柔的對過她!她的父妃乃是鎮國大元帥之子,她知道母皇和父妃的婚姻是建議在國家利益上的,所以母皇對父妃冷淡,對她也是冷淡的,一向對自己嚴格的母皇,何曾對自己這般親切過!
看到耶律莎羅憤恨的目光,毛婷斂了斂眸子,暗自思量,耶律莎羅這個人心機太重,在迫不得已的情況,她對耶律莎羅還是隱藏一些的好,毛婷撐著頭,來回走了幾步,緊皺的眉頭讓所有人都能看出她真的是在很認真的思考,片刻之後,毛婷在她們如探照燈般炙熱的包含著各種情緒的目光中展顏一笑道︰「母皇,我還真想到了一個。」
「是什麼?」耶律晚晴滿懷期待,卻不知毛婷的下一句話讓她瞬間拉下了臉。
毛婷一本正經道︰「常在花間走,活到九十九。」
「噗……」耶律玉兒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這什麼玩意兒,這句話就是連一向不會舞文弄墨的自己也做的出來的。
耶律上花更是夸張的抱著肚子好不歡樂,曖昧的沖毛婷眨了眨眼︰「哈哈哈,四皇妹所謂的花間走,是指美男嗎?四皇妹好這口的話,趕明我送你幾個男寵玩玩。」想不到這四皇妹和自己一樣是道上的人啊,她不愛文不愛武,只愛美男。
毛婷不在意的聳聳肩︰「涼櫻自小漂泊在外,琴棋書畫自是樣樣不通。」
「既然這樣,明日起你便和莎羅一起由太傅進行教導吧。」耶律晚晴語出驚人!
耶律玉兒和耶律上花都不敢笑了,震驚的看向一向嚴格的母親,卻發現耶律晚晴竟然帶著酸澀帶著難過帶著慈愛的目光看著毛婷,耶律涼櫻和她們一樣不能文不能武,她們每天都會被母皇罵的狗血淋頭,說她們不學無術,而耶律涼櫻卻可以讓太傅親自教導,而她們倆卻只能在文書房在文官的帶領下學習,誰人不知,由太傅教導,便是邁進太女之路的門檻。
而耶律莎羅的臉早已布滿陰霾,本是冰冷的臉更是一片陰鶩,裙袖中的手緊緊的攥在一起,她的心由刀割般的鈍痛,太傅親自教導乃是她一人的尊寵,什麼時候這個尊寵要由別人來分享了。
三人神色不一的目光毛婷自然看在眼里,她有預感要是真的讓那個太佛教導,將會危險將近。
毛婷拉過耶律晚晴的手,撒嬌道︰「母皇,太傅什麼的還是算了吧,兒臣本就是一塊朽木了,再怎麼雕琢也就那樣了,倒不如讓沐清教我吧,听說他是京城第一才子呢,文采一定不會差的,我不在乎有什麼高學問,只要能呆在母皇身邊就好了。」
耶律晚晴對她的好,毛婷是感受到的,心中暖暖的,自從媽媽去世以後,再也沒有感受到這種關愛了,雖說她是女皇,但是在她面前,她卻像是一個最慈愛的母親,給自己溫暖,毛婷也從心里認定了耶律晚晴這個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