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的黑了,這時龍銀殿的大門被拉開,謹王邁步走了出來,他冷看了我一眼,便朝另一個方向走去,地上的寒氣鑽進了我的身體,腿腳也已經麻木了,這時,肩上多了件風衣,我側眼看去是杏兒。
「小姐咱們回去吧」我已經知道她的來意,除了勸說也沒有別的事情了。
「王爺還在等我救他」我淡淡的說著。
「可是,皇上是不會放了王爺的,小姐你這又是何苦?」杏兒已經聲音沙啞,眼眶火熱,何苦?我若是輕言放棄,那不是連唯一的機會都沒有了,牢里的那個人,比我現在還要慘上百倍,他隨時都會身首異處,讓我獨自在那流淚,什麼也不做,就算與他一起下了九泉,我又如何解釋。
「這是我為人妻唯一可以做的,就算皇上不肯赦免他,我也不會獨活的,但是,他若是有一絲憐憫,他就不會親手處置了他弟弟」除非,他冷血無情,這樣,我也認了。
「小姐,你可千萬別做傻事,你不在了杏兒怎麼辦?你要丟下杏兒嗎?」杏兒已經哭出了聲音。
「杏兒,其實你家的小姐在一年以前就已經命喪湖底,我只是意外的借用了她的身體,才活到了現在,我不在了,只是將原本的東西還給你家的小姐」我沒有任何感情的說出了這一切,空洞的前方,讓我眼楮干澀無神,我苦笑了一下,一旁的杏兒瞪大眼楮看著我,她怎麼會明白我說的是什麼意思,也許她以為我是在嚇她,也許,她覺得我是開玩笑,更多的是,以為我瘋了,這讓她渾身顫抖著。
「小姐……你……在胡說什麼?你別嚇杏兒」她從我的側身轉到了我面前,直盯著我,果然,我是嚇住她了。
「我沒有胡說,是你不懂,我叫芝曉,是一個很遠地方的人,那個地方沒有戰爭,沒有所謂這里的一切,我是開心快樂的,上天跟我開了個玩笑,讓我來到了這里,看著這一切的發生」淚,如泉眼般無法收斂,沒有人知道我的心有多痛,我還能回到二十一世紀嗎?回去之後,這個男子將是我思念的全部,我想再也回不到以前的心境,這份愛,不能帶回現代,只能埋葬在了這里,對于現代來說,這個年度早就已經滅亡,誰會知道這里發生的一切,誰會相信我親眼見到這血腥殘暴的一面。
我軟坐到了地上,痛哭失聲。
「小姐」杏兒伸手擁住了我,在這寂靜的時刻,听到的就是我們彼此的哭泣聲,這一幕多麼的讓人可笑,但,絕對不是憐憫。
「不管你是誰,你都是我家的小姐,一輩子都是杏兒的主子,只求小姐別這樣折磨自己」杏兒哽咽著,她不明白我此時有多麼的無奈,我抬頭看著空中那輪明月,灑下的是那冷冷的月光,我漸漸的閉上了眼楮,身體的冷意卻凍結不了我的眼淚。
夜里,杏兒一直陪我跪在冰冷的地上,時間很慢,真的很慢……
早上,謹王妃坐在鏡子前,身後的珍兒為她梳著發髻,此時,她已經不是謹王妃,而是未來的皇後,只是封後大典還不宜操辦,她,現在有足夠的耐心去等,皇後這個位子是她想都沒想到的,卻是來之不料,所以,她怎麼會讓到嘴的魚肉,讓別人撈了好處。
「主子,听說九王妃從昨天就一直跪在爺的龍銀殿前,忘爺能開恩赦免九王爺」珍兒一遍梳著一邊說著,卻在擔心,謹王一時心軟饒了九王爺,讓她稱心如意。
「這事我也听說了,原以為是謠傳,現在看來卻是真的,她倒是挺有耐心的,不過,這次他可是求錯了人了」謹王拿起一支銀簪在發邊比劃著,搖搖頭又放了下去,又取起一支,最後還是不滿意,看她的樣子,都是一點也不擔心珍兒口中的問題。
「主子的意思……」珍兒對其因感了興趣。
「你要知道,皇上一直沒有放下她,可她偏偏嫁給了九王爺,這次九王爺遇此不測,已是死路一條,皇上自然不會讓九王爺活下來,只是,馬格兒豈是那種貪圖富貴的人,若是,九王爺真的死了,馬格兒她不但不會投入皇上的懷抱,而且還會恨皇上,所以不管是什麼結果,都不會對本妃有任何的影響」說完,一支簪子插入發中,仔細的看著鏡子里的面容,看看這個發髻有沒有不妥之處,心情,卻是愉悅不已。
謹王早上來到龍銀殿的時候,馬格兒依是跪在那里,她……果真鐵了心,要如此這樣,但,她還是無動于衷的進了龍銀殿,他倒是要看看她能撐多久,門漸漸的關上,門外又只剩看門的守衛。
天亮了……又是一天的開始,好累……眼前漸漸的黑了……
「小姐!」杏兒見馬格兒已經暈倒在了一邊,手中可以充饑的食物散到了地上。
「小姐!小姐!」
我听到了杏兒的聲音,吃力的睜開眼楮,再次的直起身子,不能就這樣倒下了,絕對不能。
「小姐!回去吧小姐!」她站起身拉我起來。
「杏兒,不能功虧一簣,這樣王爺必死無疑」
「可是……」杏兒松開我的手,奔上樓梯,但是,被門前的侍衛攔在了門外。
「皇上,求求你饒了我們家小姐吧,她已經撐不下去了,皇上,杏兒求您了,皇上!」她在門外哭喊著,殿內的男子別對著門口,眼光看著窗外,靠在身後的雙手握緊了雙拳,你在用命來換他的饒恕嗎?為了他你就這樣……真是小看了你……忘記,你已經不是以前的芝曉了,謹王在心里,默默的想著,他怎麼會不心痛,畢竟那個體力支透的女子,是自己深愛的,但是……她的心由始至終就不在他的身上,這讓他如何能放的開。
他閉上眼楮,外面的呼喚聲,他視而不見。
「皇上,你當真是鐵石心腸嗎?皇上!」杏兒怒不能言,馬格兒是一個如此較弱的女子,卻在受著這種罪,為什麼里面的人,卻是這般的冷靜。
「大膽!你是何人竟敢在這里如此放肆!」遠處謹王妃大步的走來,圍著杏兒走了一圈,將目光放在了石階下的馬格兒身上,于是,她帶著笑走邁下每一層石階,隨後來到她身邊。
「我勸你還是別費這力氣了」我抬起頭,是謹王妃,呵呵,是來看我笑話的吧……從第一次與她相見,她就視我為眼中釘,這會,她即將是未來的皇後,對我這種淪落與此的人,定是心里痛快著,我沒有回答,再次的將目光轉到了地上,不想與她說些什麼。
「你要知道,九王爺是犯了死罪,你若是再這般的苦苦糾纏,豈不是漠視了王法,可別搭上自己的一條命,那就得不償失了,你說是不是九王妃?」她蹲下了身子,直視著我,還是昔日那種眼神,我冷笑一下。
「你與我這種人在這里浪費口舌,不是有失了您的身份」說話都費了一番力氣。
「到現在你還這樣的嘴硬,不過,本妃不和你計較,你若是覺得有可能你就繼續跪著吧,本妃還有別的事」說完她起身,拂袖而去,留下的是她諷刺的余味,我閉上了眼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