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天氣陰暗了許多,耳邊響著並不刺耳的雷鳴聲,隨後,就下起了雨,雨滴在四周綻開了花朵,很快,很快,雨勢漸漸大了起來,落入眼中生生作痛,身上已沒有干淨的地方,額頭上有了片遮處,听哭泣聲就知道是杏兒,她沒有開口說什麼,她知道勸不動我,也就作罷,只是撐著雨傘,陪我站在雨中,雨滴伴著風隨意的飄灑,她的身上也很快的濕了,時間在悄悄的流逝著,但願,能換來什麼。
殿內的窗前,謹王一直站著,他將無心投入奏折的批閱中,雨中的女子擾亂了他所有的心思,她這般的固執,生平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女子,朝門口走去,拉開了大門,順子立刻撐起雨傘,隨他出了殿內。
「皇上……」杏兒開口說著,他來到了我身邊,他終于出來了,心軟了嗎?還是改變了心意?
「杏兒,將她扶起來」他靜靜的開口說著。
「小姐」杏兒彎身將我扶了起來,我抬眼,模糊的面容……
馬格兒倒在他的懷里,謹王將她打橫抱起。
「傳太醫!」急速的吩咐完之後,身後的順子已經跟不上他的腳步,他已經顧不得自己身上是否會被淋濕,現在他滿腦子都是懷中的人兒。
謹王將她帶回了自己的寢宮,經太醫診斷,只是過度的疲勞,才會如此,這終是讓他放下了心,寢宮內所有的人都退了下去,獨留他守在她的床邊,靜靜的看著她,這讓他想到了那次她差點落入懸崖,她憔悴的樣子和現在一模一樣,他也是寸步不離的守在她的身邊,但現在,她守著的是別人的妻子……
伸手滑過她的面容,心痛隨著指尖扎進他的心里,為什麼他只能在她昏迷的時候,才可以這樣的看著她,她的開心,她的眼淚,只能躲在那個人的懷里,釋放一切的喜怒哀樂……
「皇上,這是大夫開的藥,該給王妃喝下了」一位侍女走了進來。
謹王拿過那碗藥。
「下去吧」
每一勺藥,都是輕輕放在唇邊吹去了熱氣才喂她喝下。
「不要……王爺……王爺……」她的夢里都是他的名字,自己已經病成了這樣,心里裝的滿滿的還是他,謹王起身出房間,如果听到的是別人的名字,不如放棄這短暫的相聚,因為……接下會有很多相處的時間,她的視線里將再也沒有那個人的身影。
門漸漸的關了起來,獨自留下昏睡的馬格兒。
「軒轅烈……軒轅烈……」似乎她又夢見了什麼,這個名字叫的撕心裂肺。
睜開眼楮,映入眼簾的是杏兒的面容,這里……是……我直起身子。
「小姐你先躺著,身子還虛著呢」杏兒擔心的制止我這個動作。
「這里是?」這眼前的一切如此的華麗,一定是皇宮中某一處。
「這是皇上的寢宮,小姐暈倒了,皇上就叫了太醫,小姐可算是醒了」
我淡笑一下,他肯救我是不是已經答應了我的要求,也許……王爺不會有事了,我要找他問清楚,揮開被子。
「小姐你去哪?」杏兒驚呼。
「我去找皇上」朝門口走去。
「這麼快就迫不及待的想見朕」門被推開,他身後跟著一行人,抬手,身後的隨從全都退了下去,他的目光又轉到了房內杏兒的身上,杏兒也退了下去,房內只剩我和他。
他死死的看著我,卻讓我無地自容的轉身,那眼神,讓我不知如何作答。
「你這麼急著見我,只是問我他的情況吧」在我身後緩緩的開口,被他猜中,我無話可說。
「朕已經赦免他的罪」我即刻轉身,該不會是開玩笑吧?
「真的?」期待他的回答。
「是的,但是他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謝皇上」
「你別謝的太早,他能被赦免完全是你的功勞,與朕沒有任何的關系,朕只是幫你達成這個要求而已,不過,還要看你的表現了」他臉上的面容繃緊了許多,他赦免他,並非這樣的簡單……還有別的原因,他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我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見他從袖中取出疊好的紙張,遞到我面前,沒有要回答的意思,我接過他手中的紙張,打開一看……
「你……」面對眼前的人,我即刻恨到了極點,這是他早就計劃好的,所以他才替我準備好了這一封休書,心機可真深,虧我還對他產有感激之情,難怪他說需要我的表現……原來是這樣,我太天真了,怎麼相信他是真的想赦免九王爺。
「你若是想讓他活命就必須這麼做,你肯在外面跪那麼久,不就是想讓朕赦免他嗎?現在朕繞他不死,你應該高興才是」他扯起我的手腕,狠狠的說著,果然,不愧是一國之君……我完全沒有了退路……
「如果我答應你,你就放了他是不是?」我不避諱他的眼神。
「是的,我會治好他的傷,但是他將終生被禁足在宮中明月院里,永不能踏出宮門半步,因為他只是被朕赦免的罪臣,割去了王爺頭餃,他的生死全在你一切在你的一念之間」他是在威脅我嗎?可笑,他也會這麼卑鄙的伎倆。
「但願你能一言九鼎」我抽回自己的手腕,轉身,擦去即將流下來的淚水,手中的休書被我緊握在了手中,如果他能活下來,什麼都不重要,我所能做的就只有這麼多。
「你給我一天的時間,我會處理好這件事」我轉回身,鎮靜的看著他。
「好,等你想通的時候,我希望你親自將手中的休書交給他,了斷你們的一切,朕已經吩咐了下去,天牢你可以隨時出入」說完他拉開門大步跨了出去,我渾身的力氣被抽空,軟到了地上,看著眼前模糊的休書,為什麼會是這樣?為什麼?伸手抱住了自己,只能在心中對他說著千萬次的抱歉。
流雲閣,才幾日不見,就空無一人了,踏步走了進去,淒涼一片,就像的那日的後宮一樣,也許他們都得知王爺被叛了死罪,所以都離去了,我來到後院中,正好撞上了對面急速而來的安徒靜,她懷里抱著一個包裹,想是……也是不願意呆在這里了,她走到我面前,吱吱唔唔。
「走吧……」我嘆了口氣,良禽擇木而棲,何況今日的流雲閣已經今非昔比了,王爺不再是王爺,就算活下了,也是一個禁足的犯人,看著遠處的安徒靜,我笑了一下,我倒是也想和她一樣,愛自己勝過一切,何必經受這絞心之痛。
這里,是我嫁他為妻的地方,現在他已經無緣再呆在這里,我漫步在此地,將這一切深深的記在了心里,以前,他視我為空氣的時候,我就一個人坐在涼亭里,看著湖面的波光粼粼,後來,彼此都接受了,那個涼亭里就會見到我和他,現在物是人非,什麼也沒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