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國公趕緊解釋道︰「寧國師勿怪,寡人這個女兒啊,自幼膽小。」
「無妨!我相貌丑陋,若不以面具相遮,更不知道要嚇壞多少象公主一樣的女子了。」
眾人見主客沒放在心上,皆輕松而笑,寧傾負也接受了公主投過來的歉意笑容,李誰知則趁機守禮的讓開了周逍遙。
酒宴結束後,寧傾負與李誰知向城外而返。這座都城名為朝陽,是周國建朝時周國公御筆欽定,並自詡自己為朝陽公。夜半時分的朝陽城白雪鋪路,隨行護衛的兩隊騎兵信庭悠步,落後他們的主子一大段距離,這是李誰知吩咐的,想借夜里的風吹散各自沾染的酒氣。向著城門處緩行,四周愈是靜寂,一匹匹戰馬踩雪的「咯吱」聲愈是清晰。寧傾負與李誰知座下的馬匹似是為了取暖,互相攀著頸部耳鬢廝磨。
寧傾負念道︰「周國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她看李誰知不明所以看著自己,笑一下問道,「怎麼,難道在宴席中,你看不出逍遙公主的良苦用心?」
「何意?」
這個反問倒讓寧傾負一愣,她微蹙眉尖說道︰「你莫不是以為公主這支舞,也會跳給楚國人看吧。」
「寧傾負,為什麼可以直白講出的話,你非得繞圈子不可呢?」
「周逍遙的美貌雖然比不得夜郡主,但也是極難得的了,李誰知,你可莫要說這個女子配不上你!我們興師動眾趕來周國,一是助他們伐趙,二來,也是要這個國家逐漸向我們臣服,如果周國公最疼愛的公主嫁到了赫連,那這層關系,將會在我們與周之間加固一道牢不可斷的繩索,怎麼算來你都不吃虧,何樂而不為呢?」
「既是有這麼便宜的好事,為什麼國師不一力攬過呢?」
「公主鐘意的人並不是我。」
「我鐘意的人也不是周逍遙!」
「可是今晚的宮宴過後,公主的心思就會被世人皆知,李誰知,你…」寧傾負歪著頭莞爾一笑,「能逃得過上天的安排麼?」她說完縱馬而奔,巨大的城門近在眼前,古老的城牆宏偉厚重,雪花旖旎,點綴著這份美麗,均勻灑在她頭上、雙肩、手上,觸到的冰涼是那麼透徹,晶瑩著萬物,也朦朧著萬物,「李誰知!」她回頭而喚,笑中的燦爛與雪的白潔融為一體。
李誰知被寧傾負的情緒感染,他一抖韁繩,飛快奔過來,騰身翻躍離開座騎,人已坐到了寧傾負背後,他一手攬她腰身,一手接過馬韁。
城門口的護衛一早接到了通報,知道這小撮軍隊是從宮里出來的,他們將城門緩緩打開,一行人踩下足跡穿城而過。李誰知冷眼窺著城門護衛的狐疑之色,附在寧傾負耳旁捉狹道︰「我命由我不由天,從明早開始,周國的人就會四傳赫連國師與太子的曖昧之舉,周國公主自然不會嫁給一個有龍陽之嫌的人!」
寧傾負暗怪自己今夜飲酒著實過了些,否則不會在李誰知與眾士兵前失了穩妥,可事已至此,她只好說道︰「長遠看,兩國是否交好,不會系在一個女子身上,而且我們對周國,要的並不是長久的裙帶之交,而是征服!今夜能為太子效力,成就太子鴻鵠之志,傾負勝感榮幸。」
「我送你回營帳。」
「讓太子見笑,我的確醉了。」
「醉?寧傾負,我懷疑你的酒被人動過手腳。」
「什麼?」寧傾負漸感頭暈,等她想回憶酒宴中的細節時,黑暗涌上雙目,而後歪倒在李誰知懷中。
赫連軍隊主營帳中,黃醫仙一搭寧傾負的脈,立即驚懼難安,李誰知陰戾臉色道︰「揀主要的病癥說,不當講的,若傳了出去,爺凌遲了你!」
黃醫仙膝蓋一軟,差點兒從座位中跌下去,再搭上脈,他哆嗦著回話︰「太、太子爺,國師似是飲過春露一類的東西。」
「對身體有無傷害?」
「幸而回來路上淋了雪,否則…若有人惡意引誘,難免做出出格之事。」
「怎樣解毒?」
「只需冷水浸泡即可。」
「屁話!寒冬之季,怎麼能用冷水浸泡身體!」
黃醫仙嚇的離座,抹著汗說道︰「也可用冰雪敷在額頭,雖然解毒的時間會慢些,對國師身體倒、倒也沒什麼傷害。」
「還不吩咐人熬制姜湯。」
「是、是!」黃醫仙慌不迭的離開。很快,他雙手端盤將姜湯呈來,此時,李誰知已經用巾帕包了雪,置在寧傾負額頭上。
「她何時能醒?」
「回太子,國師要醒,最快也得明兒早上了。」
「那你熬什麼姜湯!」
「小的…明早過來。」黃醫仙被噎的一句理由也不敢尋,灰溜溜的走出營帳老遠,才敢抬起埋低的頭,抹抹腦門子上的汗嘀咕道,「仗還沒打,小老兒的命就快保不住了。」
寧傾負醒過來時猛然坐起,旁邊的李誰知趕緊後閃,「做什麼一驚一乍的!夢里讓狗咬了麼!」
寧傾負感覺出面具還掛在臉上,心稍稍回落,問道︰「我中了何毒?」
「似是春露樣的東西。」
寧傾負知道春露是極下作的藥,無論男女,沾染了都會心性大亂,可是有誰會對她下手?宮宴之中,誰會動這個手腳,誰又有機會動手腳?「周逍遙?」她眉尖輕蹙,推測著昨夜情景,「你我的座席是事先安排好的,因我不善多言,臨時與你調換,我飲的酒,原是你的…」說到這兒,她眼見著李誰知展開詭笑。
「所以,我照顧你一夜,算是彌補!我回去收拾下,你把姜湯稱熱喝了,咱們一會兒就與楚國將軍會面。」李誰知抻展下懶腰離開,寧傾負模下面具,總覺得不放心,以李誰知的為人,他能不摘下來看?
就在寧傾負思量的時候,李烈在外稟報,「大人,有人找您,說是從您故鄉來的。」
「帶進來。」
「您請,」李烈說著掀開布簾,讓進的人精細瘦小,穿一身略薄的灰色棉袍,頭戴舊氈帽,他進營帳前先將周身的雪拍了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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