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國公意有所指的話語,寧傾負離開楚國後許久都銘記深刻。實際上,她從沒有將這個男子劃歸為江湖中人,在她初來這個異世界時,死在楚天遮手中的那個五個殺手就是楚國人,楚天遮雖受陳國公所托捉拿她和小慈,但完全沒必要置自己同鄉于死地,唯一的原因,那五個殺手是楚煜所派,換言之,從那個時候或者更早,楚天遮就已經在鏟除楚煜的羽翼了。
赫連軍隊戰勝歸來,李誰知武神的名頭更加響亮。寧傾負仿佛只是串了個遠門,坐在承尚殿中的她,與陳殿香爐的藹藹之煙一樣肅然冷靜。「寧卿,」赫連國公面頰微紅,印堂隱有灰暗,「依你之見,楚國或將再起內亂?」
「是。您可知楚辭是誰?」
赫連國公眼皮一抬,目露詢問。
「孟夫人親弟。」
「是他?難怪!」
殿內再次陷入靜謐。好一會兒,赫連國公述道︰「赫連若要強盛,必須結幫聯盟,楚國萬一有亂,你要想好…」他微一沉吟道,「是陳?是魏?」
「楚!」寧傾負回的干脆。
「國之大略,怎可不備後策!」
「並非不備後策!魏太子嘉居心叵測,但勇不達、謀不具,魏國交至此人手中,只能漸成散沙!而陳國,農耕荒蕪,州官**,百姓積怨,如此水深火熱之況,有陳國公在還好,一旦…」說到這里,寧傾負心中不免沉痛,「一旦陳國公再染疾恙,陳國將自顧不暇!」
赫連國公似在思慮寧傾負的話,半晌遲疑道︰「乃呵國傳來消息,蕭氏公主已到婚嫁之年,如果太子能與乃呵聯姻,就能借乃呵之勢牽制陳、魏!」
「周國公主尚未安排,此時再聯姻乃呵,諸國勢必對赫連憑生嫌疑。」
赫連國公長「嗯」一聲,辭道︰「寡人再考慮考慮,舟車勞頓,卿先退下吧。」
寧傾負回至風華殿,巧玉侍候著洗漱更衣,一邊稟報︰「李烈不知道什麼事,等大人多時了,大人見是不見?」
「明日一早讓他過來。」寧傾負感覺到梁頂有兩嗖冷光在盯著她,于是道,「下去吧,我歇會兒。」
「是。」巧玉收拾了東西掩門離開。
房梁上輕飄跳落一人,寧傾負早已見怪不怪,「重生,許久未見,可好?」
「你也知道許久未見?」這男子將面上黑巾扯掉,不滿轉為嬉笑道︰「看我這張面皮,俊俏不?」
寧傾負微蹙眉尖露出嫌惡,緊接著,她肩窩一麻,跟著渾身發軟倒在了重生懷中。
重生橫抱著她放置床鋪,俯恨恨道︰「我可是為了迎接你才換張新鮮容貌,你竟不領情!」他說著坐到旁側,開始寬解寧傾負的衣衫。
寧傾負又羞又怒,滿臉燒燙,可重生根本不看她,好歹衣衫松了後他只是將手伸向她月復部輕微觸模,左右兩個來回後他放心的舒了口氣,將她衣扣系好沉聲道︰「听說你受了傷,我早早的躲到這里等著,若非我知道你心疼巧玉那個奴才,我早等不及一掌劈死她!我氣你、惱你不愛惜自己,恨你、怨你事事冒頭犯險!小狐狸,兩軍交戰,你怎麼能相信趙奪那廝,怎麼就敢篤定一己乾坤可以降服蠅營狗輩的暗箭詭詐!幸好,小狐狸是個騙子。」他唏噓慶幸的同時,戾氣浮上面龐,「小狐狸,我開始為你擔驚受怕了,這種滋味萬般消磨,怎生好呢?」說完,他解開了寧傾負的穴道。
「不是死在昨日,就是死在當下,誰也不必為我擔驚受怕!」寧傾負忍住羞憤朝內側轉身體回道,背對重生的這個短暫過程,她腦海中千思萬轉,她知道,動手還擊只有死路一條,且重生在這個時候解開她的穴道,要的就是她在憤怒下做出激烈行為,那麼他的殺意就演變成順理成章!
「胡說!哪個要…敢殺你?!」
「哪個?數、之、不、清!」
「這話何意?」重生扳著寧傾負雙肩將她拉扯起來,他的心虛極是有意思,充滿了一種女子才有的尖酸刁鑽……
「軍營之中,我中過兩次迷毒。」
「可有怎樣?下毒之人可抓到?」
寧傾負微搖下頭,「凶手不得線索,當時幸有貴人相救,否則今日也輪不到受你欺辱!」
「就知道你小心眼兒!說來說去還是繞到我頭上!」重生怒斥完猶覺不解恨,使勁戳下寧傾負腦門兒,「噗」又一笑,說道,「我若不是擔心,你求我,我也不踫你。罷了,我會查出害你之人,就當彌補你方才吃的虧!」他擰著腰身站起,回眸調笑,「寧傾負,我們已經有過肌膚之親了,等我想好了,定不會負你!」
重生的離去儼如鬼魅,寧傾負越來越覺得,這是一個比趙奪,甚至比陳子說還要厲害的人物。可是在芊嬋城,重生所寄居的身份,怎麼就能隱藏如海水深呢?是她漏查了什麼,還是在盤查過程中少思量了某條線索?
第二日清早,寧傾負宣見了李烈。她很少見李烈象眼前一樣的局促扭捏,撂下公文,她頗有興趣問道︰「何事,說吧。」
「大人可還記得,去周國前卑職想詢問一件事?」
「記得。」
「大人之前派去驛館探查楚國使團的那個人,卑職怎的從未在風華殿見過,她…她是否就是,曾經闖入侍衛營,太子要捉拿的女刺客?」
「怎麼無端提起她,你替太子拿人?」
「卑職不敢!」李烈嚇的單膝跪地,揖禮道,「大人,卑職覺得,覺得…」
「李烈,你幾番支吾,究竟想打听什麼?」
「卑職其實,其實就是想知道,想知道…她是誰。」最後「她是誰」三個字,低不可聞。
寧傾負看李烈脹紅的臉龐,頓時明白怎麼回事了,她沒想到,一時的交錯竟惹得李烈動了心思。「太子一直追究侍衛營的事,我讓她離宮了。」
「去了哪里?」
「我若問她去了哪里,她必不信我放她生路!李烈,情緣最是強求不得,你想在一個地方重復跌倒,誰也救不了你!」
「我…」李烈不禁垂頭喪氣,「大人教訓的是,卑職知道了。」
「起吧,隨我去承尚殿。」
李烈得了令,心里到底不痛快,出殿時與巧玉沖撞了下,巧玉手里的糕點、果子「骨碌碌」灑落一地,李烈瞪巧玉一眼也沒道聲歉就向前走,寧傾負無奈的搖了下頭,走到殿外,她說道︰「你若始終惦記,我把巧玉許了你可好?」
「大人,」李烈哭喪著臉懇求道,「卑職可再不敢提這茬了,巧玉的事兒,您也只提這一回,成不?」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薦、求點擊、求評論、求紅包、求禮物,各種求,有什麼要什麼,都砸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