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再擁抱你嗎? 二十一 在寂寞里錯覺

作者 ︰ 雨茗齋

不知道別人對幸福快樂的渴望和要求是什麼,靜嫻對幸福快樂的理解有沒有人能理解。

靜嫻的幸福快樂很簡單。每一天,為博俊炒好吃的菜,看到博俊愉快的笑容。每一天,陪伴兒子健康成長。每一天,看到自己的學生不同程度的進步。

數數時間,靜嫻擔任學校教導處主任工作已經兩個月了。欣慰的是,自己把教導處事務處理得井井有條,激活了學校的教研活動,課題研究也得到行之有效的開展。文靜的靜嫻,工作風格卻是干脆利落。男女教師們誰不佩服靜嫻,如果不佩服,那也因為有嫉妒之心。

只是,沒有人看出靜嫻心里柔弱的那一面,她的心比好多女人更柔弱,誰能懂?博俊,靜嫻最愛的人,他,懂嗎?

博俊確實很忙。雖然也會遇到些困難,有時候也很辛苦,但他在做他喜歡的事,在忙他熱愛的公司,他忙的不亦樂乎的。可是,忙,要一定應酬那麼頻繁嗎?一定常常要深更半夜,甚至非要徹夜未歸嗎?

女人是心細、敏感。靜嫻身上也有這樣的特點。

感性的靜嫻直覺一種不安全感,她不知道該怎麼辦,該不該對博俊傾訴這些。

現在,博俊出去應酬,不是說要和客戶談,就是說和重要的客戶談,要麼說要與大客戶談,偶爾才說和朋友聚聚。

靜嫻牽掛博俊,通夜亮著心燈,漫漫長夜里守候。

今天靜嫻放學剛踏進家門,正趕上博俊要出門。出門與進門那瞬間,博俊和靜嫻差點撞個滿懷,猛的抬頭,嚇的是博俊,博俊太急。

「俊,又不在家吃飯了嗎?」看博俊迫不及待要出去的樣子,靜嫻心里有點不舍,能和博俊共餐的機會怎麼那麼少。

「哦。嗯,是的。」一身干干淨淨平平滑滑的衣服,手提小包,博俊側身讓開進來的靜嫻。

和誰吃,不用問了,不是客戶就是朋友。

「俊,什麼時候回來呀?」

靜嫻希望博俊回來早些,她不用那麼擔心他而睡不著。她更希望博俊早些回來,她想和博俊近距離的做著看電視。看電視上的小品,一起開懷大笑。欣賞電視劇,一起討論劇情。一起討論現代人的生活觀念,一起現代人的愛情觀。她更想與博俊分享她在工作上的點滴收獲,分享她春風化雨般教育好一個紀律渙散的學生內心的快樂。如果博俊能早點回家,哪怕,她陪著博俊看她一點兒也不喜歡足球賽也很好。靜嫻不喜歡足球這體育項目,雖然知道踢足球是世界人們熱衷的一項體育運動,但看起來有點兒暴力,這是靜嫻的感覺。不過能和博俊一起看的話,她還是樂意看的。

「嗯……」博俊猶豫了一下︰「看情況吧。」

他頭也不回,疾步下樓梯。

「別太醉了,我擔心你。」靜嫻的聲音追上去。

博俊已經下了一層樓梯,只听得他的皮鞋嗒嗒嗒響,漸去漸遠。

他是否听得見,不知道,靜嫻只看到他匆匆離去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視線里。

博俊不會回來太早,靜嫻有預感。博俊出門的時候太匆忙,她都還沒有來得及說「俊,你早點回來好嗎?」

靜嫻的預感很靈驗,時鐘已指向00︰00,門外還沒有轉來博俊掏出鑰匙開門的聲音。她朝門那邊望了幾次,希望不經意間,博俊就站在門口。

門外的樓梯格外安靜。今深夜,竟沒有一個人上下樓的腳步聲,靜嫻好失落。

她盼望有人上樓的腳步聲,這樣她可以想象成博俊回來的腳步聲,起碼得到一陣子的驚喜感。雖然這種驚喜感瞬間就消失掉,重回失落和失望,靜嫻還是願意這樣自欺欺人的盼望。

靜嫻側耳傾听,還是听不到什麼。

好久沒有在博俊出去應酬的時候打他電話了,怕煩他,更怕他反感自己。

該不該打博俊的電話?靜嫻握住手機翻來弄去。

人,內心的疤痕總會在某個時候,特別是獨處的時候,被一些事情或情境觸及,隱隱作動,然後也免不了隱隱作痛。

握住手機,打還是不打的猶豫間,靜嫻想起了她認為不該想起的往事。

博俊給予外面女人的那封纏綿的情信,字字歷歷在目。博俊半夜三更頻頻發信息的按鍵聲,一鍵一鍵敲刺靜嫻的心。靜嫻不想想起,可偏偏想起。已經愈合了的傷口,會在人毫無心理準備的時候,突然疼痛。這種痛,沒有剛被裂

開時那麼劇烈,但也很難受。

別想這些,都過去了。靜嫻說服自己。

時鐘指向00︰30。

博俊該回來了吧。

樓下有汽車駛進來的聲音,車里面輕聲播放薩克斯演奏曲《莫斯哥郊外的晚上》。

這是博俊的車,靜嫻準確的判斷。她開過好多次,是博俊不用車時,她帶小兒子去兜風的。

此刻靜嫻的心,是踏實,是喜悅。她朝陽台小跑,俯身往樓下看。真是博俊的車!是博俊回來!

博俊已經站在車外,靜嫻看到博俊的頭從副駕駛室穿出來,一只女人的手與博俊的手相互滑過。女的當然是于嫚。博俊說還沒合適人選來幫他開車,所以暫時還是于嫚開。

我可能眼花看錯了。應該是自己眼花看錯了。也可能博俊從于嫚手里接過什麼東西。善解人意,將心比心的靜嫻真的很會合理猜想,可她合理的猜想,也許是錯誤的。

博俊身上沒有酒味,真好,他今晚應酬不需要喝酒。

「睡吧。」回家的博俊對靜嫻說。

靜嫻睡了,博俊和她同床共枕。

床頭櫃的手機響了,博俊側身抓起,掛掉︰「誰打錯了,電話真煩。」

又響。

博俊急忙躍身拿起,掛掉,關機。

博俊如卸重負,呼呼沉睡。

靜嫻有一種莫名的不安,翻來覆去,睡不下。

她悄悄起身,拉開窗簾,在窗前靜默。一種難以言表的寂寞,孤獨,涌上心頭。

今晚博俊回來很早,00︰30就回來了,靜嫻終于可以睡個好覺,而她卻怎麼也睡不著。

這幾個月,博俊除了必要,不怎麼和自己說話。而自己,最想對一個人說話,那就是博俊。

如果博俊回到家能對靜嫻笑一下,能對靜嫻多說幾句話,靜嫻絕不失眠。

天已蒙蒙亮,窗外吹進一股蕭蕭秋風,靜嫻打了個寒顫,本能地抱住自己的雙肩,她覺得很冷。這一年靜嫻真的瘦了很多,常失眠,感冒,不知道博俊有沒有注意到這些。

她轉身,悄悄躺回波俊的身邊。還有一個小時,她就要起來去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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