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心凝玉 第一章招魂

作者 ︰ 辛如臻

傍晚時分,黑雲籠聚,天色陰暗,山雨欲來。

在一間普通的房舍里,一個上年紀的女人,身穿怪異服飾,臉涂濃妝,頭戴翎羽環,一手持搖鈴,一手握著刻有花紋的手杖,邊扭動著微胖的身體,嘴里邊嘰里咕嚕著听不懂的咒語。屋內光線昏暗,發黃的燈光罩在她的側面,越發詭異。

她身前擺有半人高的幾案,案中放有一鼎香爐,爐內三炷香正徐徐燃升。爐前陳列三個果盤,旁邊放有一碗飄著些許紙燃盡而留有黑灰的清水。巫婆不時用手杖蘸碗里清水灑在地上。

巫婆旁邊站著一個年過花甲的老婆婆,面帶憂色,焦慮不安,緊張道︰「大師,我外孫女什麼時候能醒啊?」巫婆未語,依舊扭動著身體。

不遠處的床上躺著一個女孩,臉色煞白,毫無生氣。只見那巫婆用手杖沾了下水,快速向女孩走去,繞著女孩轉圈並將水灑在女孩身上,嘴里唱著隱約可辨的咒語,「魂魄啊!快回來吧!別在外面游蕩了回來吧回來吧」

一間古色古香的房間里,同樣的劇情正上演著。

一個巫婆手拿沾有符水的柳枝灑在一位躺在床上少女身上,此刻少女面容蒼白,毫無血色。旁邊站著一名美艷的婦人,手緊握錦帕,不時擦著淚水,神情悲慟。

片刻,巫婆停下,轉身對婦人道︰「夫人可有小姐的貼身之物?」

婦人听罷,道︰「貼身之物?有的,不知大師拿來何用?」

「為小姐招魂,貼身之物沾有小姐氣息,最適宜招魂之用。若無,其他小姐用過之物也可。」

婦人想了片刻,「玉可行?」

巫婆忙道︰「玉當然好,玉乃通靈之物,有聚魂之效,長久佩戴必攜帶主人氣息,通主人之靈。」

「那好,靈兒你去將小姐頸上玉佩取下交予大師。」

「是。」

巫婆拿著玉佩垂在少女頭上方,嘴里開始咕噥些什麼。良久,巫婆將玉佩放于少女枕邊,對身旁人道︰「趕緊將桌上那碗符水端來喂小姐服下。」

婦人在一旁焦急道︰「快,照大師意思做。」

一個丫鬟將符水遞到巫婆手中,巫婆便半扶起少女的身子,要將符水喂下。忽聞旁邊一個年長的聲音響起,「夫人,要不要等老爺回來再說。」

婦人看了看說話之人,又轉向床上面色蒼白,雙眸緊閉的少女,咬牙道︰「林叔無需再言,凝兒此刻情形怕等不到老爺回來了,與其讓凝兒在等待中死去,不如讓大師試一試,興許還有希望。」

婦人轉身對巫婆道︰「大師,你喂吧!」

少女喝下符水,良久不見動靜,巫婆道︰「夫人,且莫擔憂了,小姐若過一盞茶的時間後沒有異色,便是救回了。過一晚明日即可蘇醒。」

「當真?」婦人聞言即可轉悲為喜,「太好了,太好了,林叔,帶大師下去去領賞,稍後派人送大師回去。」

林叔道︰「是,夫人。大師這邊請。」

巫婆立即笑道︰「謝夫人,謝夫人,有勞林總管了。」

待巫婆走後,婦人跑到床邊坐下,將枕邊的玉佩又戴在少女頸上。一手握著少女落在被外的小手,一手輕輕撫模著少女額頭,看著那慘白的臉龐,輕聲道︰「臉色怎麼還是這麼蒼白,」說著,她手指輕輕踫觸著少女頸上的玉佩,「這個玉佩一定要一直戴著,它能帶給你平安。你爹爹出去找萬幽子前輩至今未歸,所有的大夫都說你中毒已深,回天乏術了,但是娘不相信,你還這麼小娘也是無奈才求助巫師,若是能救活你,是你之幸。若……你醒不過來,也是你命啊!」婦人絮叨著,絲毫不在意少女依舊昏睡毫無知覺。

「夫人很晚了,早些回房休息吧!您都兩天兩夜沒合眼了,要是小姐明日醒來看您這樣會擔心的。」一個年約十二三歲的小丫頭一臉擔憂道。

婦人看了少女良久道︰「也好,這就交給你了,好好照顧小姐。」婦人小心地將少女放回錦被中壓好,模了模少女的額頭,道︰「凝兒,娘明天再來看你。」說罷起身不舍的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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