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中溪澗旁,我拿著一本醫書不時地翻著。一個時辰了,一頁都沒看進去。所性將書仍于旁,就勢翻躺在石上。快半年了,自己被師父禁足快半年了,都快悶出病了。無論自己怎麼勸說,師父根本不加理會,總是讓自己先把輕功練好。眼下為煉丹而準備的草藥,除卻谷內的種植的,師父藥壚存的,還有先前采摘的,藥材尚缺數十種。很多草藥都是眼下節氣才會有,否則過後便又要等上一年。怎能不急呢?不是沒想過找師父幫忙,可師父最近連個人影也找不到,不知谷外發生了何事,師父有時外出幾個月不歸。也只能靠自己了。
因著谷中地熱緣故,四季如春,依舊是遍地鮮花,草木蔥綠。與谷外秋木蕭索形成鮮明的對比。
看著自遠處飄來的不知名的花瓣,紛紛灑灑,好似交織的一場粉色迷夢。不禁眯起雙眼,嘴角翹起一絲弧度。手緩緩伸出捕捉一片半空翻轉的花瓣,輕輕揉捏。忽的心中一動,花?直起身,看著靜靜躺在手心的花瓣,不禁一笑,辦法有了。
翌日
我剛自林中收集露水回來,傳來一陣呼喊︰「丫頭!丫頭!跑哪去了?飯做好了嗎?為師快餓死了。」
「來了,師父等一下,這就來。」心里一聲哀嘆,雖說有心討好師父,但看著師父他老人家,仍是感嘆,徒弟不好當啊,一個保姆式的徒弟更不好當。
跑到院中,只見一個衣衫不整,頭發一頭糟,花白胡子一翹一翹的老者,一邊打著哈氣一邊向我走來。我不禁又是一嘆,無奈道︰「師父,您老人家在徒弟面前能不能威嚴點?」
師父直接無視我,坐在院內石凳上一本正經道︰「威嚴?你一個小丫頭懂什麼叫威嚴?快點,為師餓了,趕緊上菜。」
「是,師父。」搞得跟酒樓是的,我又不是店小二,還上菜?要不是親眼見到師父活生生坐在我的眼前,我都要懷疑眼前這個師父是有人假扮的了。怎麼跟以前的感覺差這麼多,還是這才是師父的本性?
師父一邊吃飯,邊道︰「這粥里面是何物,怎麼甜甜的?」
我得意道︰「是桃花,我昨天收拾房間,才發現開春時收集來陰干密封好的桃花,打開一看,竟還保存完好。想著醫書上記載的桃花能擴張血管,疏通經絡,滋潤皮膚,吃了有好處。便有心想讓師父嘗一下,順便也請師父點評點評徒兒做的粥。因是把它放到粥里一起熬制而成的,我為它起名桃花粥。師父快嘗嘗味道如何?」
師父喝了一口道︰「就你這丫頭主意多,嗯~這桃花粥很好吃麼。」
我笑道︰「師父喜歡吃,徒兒天天做給師父吃。」
師父吃完放下碗,道︰「好了,少耍貧嘴,去,把你身後那棵樹上的鴿子給我抓過來?」
我道︰「嗯?鴿子?」我轉身看到樹梢上站著一只白鴿。額?師父您老人家的思維跳躍太快了點吧!不過師父的話是不能違背的。
我腳尖一點,一個縱身跳到樹上,一手抓住鴿子便跳下來。我頗為得意地遞到師父面前。
萬幽子看了一眼自家徒弟一副我很厲害表揚我吧的表情,緩緩道︰「上乘輕功講究踏雪無痕,起步無聲。你看地上,落葉滿地。若這樣很容易便會被人發現,還有你的氣息不穩,縱身躍起,從開始到完成,整個過程,呼吸要達到均勻無喘,這才算合格。否則即使逃跑,也會被人很快抓住的。」
听著師父的話,我頓時一陣泄氣。
「不過,動作還算利落,這幾個月沒偷懶。起碼沒有像月前那匹馬那麼笨重了。」听了師父的下半句,想起幾個月前師父對自己輕功「馬踏飛燕」的形容,我一陣臉紅。不過想起今天的目的,連忙又笑道︰「師父要不要再來一碗桃花粥,廚房里還有很多。」
師父笑道︰「你這丫頭,無事獻殷情,非奸即盜。說吧,有什麼事?」
我嘿嘿一笑,「師父,您看這大半年我听您老的話,沒進山一步。現如今師父你也說徒兒的輕功已經不錯了,那徒兒能解禁了吧。」
師父看了我一眼,貌似生氣道︰「原來徒兒你為師父做桃花粥就是為了進霧雲山?」
看著師父有點模不準的表情,有些急切,道︰「怎,怎麼可能?我是想讓師父換個口味才做的。以後師父只要想吃,徒兒便為師父做。」
「當真?」
我連忙點頭道︰「比金子還真!」
「那好吧!本來也是打算今日讓你去霧雲山的,也可多多試煉一下。看到徒兒這麼熱情,為師也很高興。」
「謝謝師父。」但怎麼覺得好像哪里不對啊?既然師父早打算今日放我進山,那之前自己做的豈不是多此一舉,而師父竟事先不告訴自己?
正思索著,已站起離去的師父忽然回頭道︰「對了,明日師父想換個口味,哦,就乳鴿粥吧。徒兒辛苦了。」說罷狡黠一笑,背手離去。
我看了眼手中的白鴿,一陣挫敗,又被師父這只狡猾老狐狸給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