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沉吟半晌,緩緩道︰「明年開春,便同師傅一起下山,醫治患者,歷練歷練吧!不過,此書還是不可廢的,還是要繼續熟記它。」
不知師父為何突然提出讓自己下山試練,不過對于來山上快四年沒下過山的我來說,卻是個極讓人興奮的消息。
看著自家徒弟歡快且興奮的神情,猶如一匹即將月兌韁的小野馬。不禁搖頭一笑,這丫頭憋壞了吧!
師父轉身欲走,我這才想起剛才師父還沒答應自己的要求呢。急忙喚道︰「師父,您還沒答應教我煉丹呢?」
看師父沒有說話,我繼續游說道︰「先前您給我的那本初級煉丹書我已經認真地看過了,而且需要用到的藥材我早已準備齊全了。如果師父怕我學太多掌握不了,那師父大可放心,金針過穴之術我一定會用心練,不會因小失大的。煉丹之術我會在閑暇之時學習,只是作為興趣愛好,師父就答應我吧!」
師父回頭看了我一眼,嘆了口氣道︰「明日辰時到藥壚,過時不候。」說罷轉身離去。
半月後,「夏草五錢,綠厥三錢,紅珠八粒,玄陰草……」一位清麗少女專注地拿著一本醫書,邊讀,邊將手邊準備好的草藥一一放入面前的方爐中。不時地看看火候,用藥杵攪動一下。
「嗯?這麼久了,怎麼沒動靜啊。」我小聲地嘟囔著。按書上記載,加玄陰草一刻鐘後,藥爐出現微許沸騰之狀,後再加入牛黃。莫非火候不夠?我在爐底加了些柴,低頭向藥爐探去,盯了片刻,果然,藥爐開始慢慢沸騰起來。我連忙放下醫書,一手攪動藥汁,一手探向側後的桌上將牛黃拿起,慢慢倒入藥壚。又觀察了片刻,本已慢慢放下的神經又緊繃起來,貌似情況不對啊!本應漸漸止沸的藥汁怎麼會越來越沸,我忙放下藥杵,反身走到桌前,拿起書翻閱。尚沒等我反應過來,「 !!!」一聲巨響平地而起。
「呸,呸……」
尚在補眠的萬幽子,被一聲巨響嚇醒。連忙披上一件外衣匆忙跑出,大聲喊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剛跑到院中,便看著渾身焦黑,已看不清面容的徒弟迎面跑來。萬幽子怔愣了片刻,遲疑道︰「丫頭你這是打哪來啊?怎麼弄成這幅德行?」
我看著面前有些衣衫不整的師父,一臉的困惑。我捋了捋有些炸卷的頭發,委屈道︰「師父,您老人家騙我。我明明遵照您的吩咐,分毫不差地按照醫書上記載的步驟煉的啊,為何會忽然爆炸?」
萬幽子這才明了,原來自家徒弟是煉丹被炸了。接著便進入藥壚,捂住口鼻,用手撥開撲面而來嗆得人咳嗽的濃煙,走到桌前,看了眼已然報廢的藥爐,將爐邊尚有些殘留的藥粉捻起湊到鼻前聞了聞,又看了看桌上遺留的草藥,眉輕皺。
我看著師父嚴肅的表情,有些遲疑,小心翼翼道︰「師父,師父……」
師父轉身,正色道︰「爐邊怎會有硫磺?」
我听罷,也有些疑惑。怎麼會?我沒放硫磺啊!我走上前去,看了看地上包藥的紙,上面是怕自己搞混而寫上的藥名︰硫磺。我一蒙,轉身拿起桌上其他藥材檢查,才發現其中一包上赫然寫著︰牛黃。頓時一囧。
有些赧然地看著師父,我小聲嘟囔道︰「師父……我,我本來是都快成功了,可,可一不小心把硫磺當成牛黃放進去了,便……」
萬幽子看著自己低頭作羞慚狀的徒弟,有仰天長嘆的沖動,實際上也這樣做了,「丫頭你這是想煉丹還是想煉你自己?」為師的神經已經被你這丫頭煉得外焦里女敕了。
哎,再一次證明了,這是個讓人不省心的丫頭。只是可憐了自己辛苦收集的藥材。但難得徒弟如此好學,怎麼忍心打擊她的積極性,再說女孩子就是要鼓勵的。
萬幽子安慰笑道︰「沒事。只要不把師父煉了,其他隨便。」看到小徒弟黑黑的臉上露出笑容,做師父不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