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道︰「不是,我的意思是偷東西的不是個人,是只狐狸。」
老板听罷,驚訝道︰「什麼?狐狸?這倒是稀罕,我倒要看看是只什麼狐狸。」
我听到狐狸二字,心中一動。忽然想起那只小狐狸,也有幾個月沒見了吧。我不禁站起來,跟著他們走進內院。
院中幾名年輕小廝圍在一起,中間一個網罩著一只雪白的狐狸。我眼楮一亮,是它。那一身雪白柔軟的皮毛,也只有它了。不過看似有些不對勁,小狐狸一動不動地躺在網中,看不清是昏倒還是受傷所致。
老板走過去,看了一眼狐狸,問道︰「這是怎麼回事,這狐狸怎麼了?」
其中一名小廝道︰「我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和阿陽去酒窖取酒,便發現這只狐狸躺在酒缸後面,好像睡著了,爪子還抓著一只沒有吃完的雞腿呢。我們拿不準它是不是這幾日頭東西的賊,便抓了起來,等老板發落。」
這樣一說,我仔細瞧去,才發現小狐狸爪上還真抓著一只還剩一半的雞腿。嘴角一抽,看樣子八成是偷了雞腿,想找個隱蔽的地方享用,便闖進人家酒窖,卻誤飲了酒,喝醉了。真是個貪吃誤事的小家伙,活該被抓。
那老板怒道︰「哼!敢到老子這來偷吃。你們,把這只狐狸抓到廚房,把它的皮剝下來,這一身皮毛倒也算雪白柔軟,正好為夫人做成披肩。」
眼看方才回話的小廝便要去抓起小狐狸,我忍不住月兌口阻止,「等一下。」
眾人不解的目光掃來,我不得不硬著頭皮道︰「你們還是不要踫它的好,這只小狐狸身帶劇毒,若不小心被它咬到或是抓到,會出人命的。」
眾人一听會出人命,便都忍不住退後一步,面帶些許驚懼。那老板面容還算鎮定,看向我,平靜道︰「不知姑娘何以得知這狐狸身帶劇毒的?」
我尷尬一笑道︰「實不相瞞,這只小狐狸是我養的。月前它搗毀我曬的采藥,我斥責了它幾句,沒想到這小東西竟跑下山來,不見蹤影。我遍尋不得,不想它竟躲在這偷東西吃,實在是不好意思。」
說到這,我面帶責怪地瞪了眼某只尚在昏睡毫無覺醒的狐狸,隨即自腰間荷包內取出銀子,頗為心疼地再看了一眼,便將荷包遞到老板面前,道︰「這里有些銀子,算是對這些日子茶鋪里丟失東西的補償,還請老板不要見怪收下。」
要知道這些銀子可是自己的全部家當了。說起來還是自己當年上山時娘塞給的,說是隨身帶些銀子好傍身。當然對于這,娘還是有自己想法的,雖說以後跟著師父他老人家定不會缺著,餓著,但若哪天師父不在身邊,遇到緊急事情,自己也不至于囊中太過羞澀。但自上山來,自己未曾下過山,這些銀子也未有機會派上用場。好不容易等到今天可以下山了,自己便想帶著這些碎銀好好玩耍一番,卻沒想踫到這種事情。
老板擺手道︰「說哪里話,既然是姑娘養的寵物,奉還便是,豈敢有怪罪之理。還請姑娘將銀子收回。」
我不願貪人便宜,何況還掛著師父的招牌。便執意將銀子遞給老板。那老板無奈,只好拿了其中一塊碎銀,道︰「不過是少了些吃食,值不了多少銀子。既然姑娘執意,在下也便卻之不恭了,還請姑娘莫要放在心上。」心里明白,小狐狸偷的不只是吃食,還有店鋪中的名酒吧,要不然店家老板也不會如此憤怒了。既然老板不願接受,自己也不好勉強。
我走上前,抱起已被放開躺在地上的小狐狸。這小家伙竟絲毫無動靜,到底喝了多少酒。只有老板清楚,這只狐狸竟然將自己保存了五十年剛啟封的一壇極品女兒紅喝了個見底,心那個痛啊,不過還好,那幾壇親手釀的無花露尚在封藏著未開封,自己決定還是讓它繼續封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