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我起身時,小狸已不見蹤影。這小家伙以往比我還懶,怎麼今天這麼勤快。我準備好早飯,看到師父自谷外回來。
我對師父道︰「師父,小狸呢?」
師父頭都沒抬,徑自做到桌前坐下,道︰「在哪窩著睡覺呢吧。」
我疑惑地看了師父一眼,不對啊!自小狸跟我之後便再也沒有在別處睡過,總喜歡粘著我睡。即使晚上出去也會在早飯前回來,莫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我急道︰「師父,小狸是不是出事了?」
師父听我說罷,抬眼看了我一眼道︰「丫頭你想多了,那小狐狸能出什麼事?我昨晚喝酒時,這小家伙非要插上一嘴,我便給它喝了,還別說,這小家伙的酒量似乎練出來了,喝了我足有半葫蘆酒,才醉倒了。後來我便把它扔出窗外,睡覺去了。現在應該在那棵樹下睡得正香的吧。」
我听完師父的話,已是滿臉黑線。頗為氣憤地看了一眼吃的正香,好像一切都與之無關的師父,道︰「師父,您怎麼能這樣呢?起碼也讓小狸在屋里睡吧,睡在外面會著涼的。」
師父听罷,嘴角一抽,道︰「徒兒,你確定是在養寵物而不是養孩子?」
我也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奇怪了,但平日與小狸的溝通相處,已讓我不知不覺中把它當成了一個人來看待,一個自己信任的小伙伴。
我轉身跑出屋子,到師父窗前的大樹下尋找小家伙的身影。半響,也沒听到小家伙的動靜。難道昨晚趁醉發酒瘋跑出谷去了?想到上次酒醉差點被人剝皮,身子一激靈,便想到谷外尋找。我剛轉過身去,余光卻瞥到樹上枝椏間團縮著一抹白影。
我怔了怔,立即旋身跳上樹,卻看到小家伙在樹杈間抱著枝葉睡的正香。急躁的心情散去,還好,沒事。但一想到這家伙竟背著自己喝酒,一股惡意的想法涌上心頭。我摘下一片樹葉去刮小家伙的鼻頭,只見小家伙的雪白小耳動了動,舉起爪子撓了撓鼻頭,繼續沉沉地睡著。
我無聲一笑,繼續拿著葉子蹭著它的鼻尖。許是力度大了些,小家伙終是動了動,水汪汪的圓眸微睜,有些茫然地轉了轉頭,終是看到了我,頗為委屈地沖我吱吱叫了幾聲,似在說︰壞主人,干嘛打擾人家睡覺。
我又是一笑,抱起小家伙,低頭道︰「在怪你的主人麼?是誰昨晚夜不歸宿?是誰不經主人允許私自飲酒?是誰喝醉了還不老實,還要主人擔心,四處尋找?嗯?」
小家伙吱吱叫了幾聲,隨即撐起還未睡醒晃悠悠的身子,湊到我的臉頰旁輕舌忝了幾下,帶著討好的意味。
我似笑非笑地看了小家伙一會兒,點了下它的額際,道︰「若有下次,決不輕饒。」說罷,便將小狸自樹上帶了下來,抱到屋里床上。
這小家伙竟毫不客氣地將小身子一點點蹭到棉被上,做了個舒服的姿勢滿足地睡去。
我好笑地看著它的一番動作,搖了搖頭。本來還想讓小狸跟自己一起下山去看那個黑衣人的,看樣子這小家伙不睡到天黑是醒不來的了。說來,也不知道那人如何了?傷好些了沒?心下還真有些不放心,俗話說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幫了,便幫到底吧!我拿好傷藥出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