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久離開以後,懷陌淡淡看向沉醉,面無表情道,「讓紅久去幫你看你娘是否真的解毒……沉醉,你竟然不信我。」
沉醉心虛,移開目光丫。
「我在跟你說話。」他的聲音沉下。
沉醉一哽,「我有什麼辦法,你又不讓我自己去看……」
「不要和我轉移話題!」懷陌斥道,「我在問你什麼,你自己清楚!我明明告訴過你你娘沒事,你還不信任我?媲」
沉醉咬唇,「那是我娘誒……我不放心是正常的吧,再說,如果她真的沒事,你干嘛不讓我回去看看她?」
懷陌忽然抓起她的手腕,狠狠盯著她,「沉醉,我告訴你,我最討厭別人不信我,尤其是你!你再懷疑我,我就把毒給你娘種回去,索性坐實你心中的懷疑,省了我覺得冤枉!」
「別!」沉醉被嚇得臉色一白。
懷陌瞳色深晦,就看著她。
沉醉吞了吞口水,不得不服軟,低了聲道,「對不起……」
「哼!」
「我不該不信你……」
「還有呢?」
「……」
「沉醉,道歉要有誠意。」某人蹬鼻子上臉了。
沉醉咬牙,忍了!繼續道,「以後不會不信你了。你說我娘沒事我就信,你說什麼我都信。」
「哼!」
「好了,你別生氣了,我都道歉了你也適可而止吧。」
「你說我不懂適可而止?」懷陌眉頭一挑,聲音微揚。
「不,我沒這個意思,我只是……沒文化,用錯詞語了。」
「哼,」懷陌瞟了她一眼,「你先生是誰?」
「啊?」
「教不嚴,師之惰。你沒文化,都是他的錯,因為他沒把你教好,讓你今天氣到了我,該殺!」
「……他已經死了。」她也承認教不嚴師之惰,只是她是承認先生沒把她教好,讓她今天這麼沒有風骨,睜眼說瞎話。並且也不至于殺了,詛咒一下就好了吧?想著,沉醉又點了點頭,肯定道,「嗯,就是這樣,他已經死了。」
「報應!」
懷陌總結了兩個字,而後將她拉到自己腿上。沉醉還是有點不適應,想掙開他,「別這樣……」
「錯了要罰,自己想該怎麼讓我開心。」
「……」
沉醉看著他,見他薄唇緊抿,一副不善的表情,在等著她行動,她想起那個事,忍不住臉紅,低聲問,「我們自成親起就……這麼頻繁,是不是不太好?」
「你感覺不太好?」他的聲音里帶著威脅。
沉醉頭皮一緊,立刻否認,「不不不,我感覺很好,很好,好極了……」
懷陌聞言,眼色微深,唇角一勾,「真的?」
……我敢說假的?「是啊。我只是很奇怪,你說你……嗯……只有我一個女人,那在我之前,以你如此強烈的需求……你是怎麼過的?」
懷陌看著她,聞言,目光一剎那失去焦距,仿佛自己也很迷惘。
沉醉很尷尬。
正在這時,容容敲門進來,「夫人,傷藥拿來了。」
沉醉想起自己正坐在他腿上,慌忙站起來,又道,「現在不用了,謝謝。」
「是,奴婢告退。」
懷陌叫住容容,「拿過來。」
容容听命,將傷藥拿到懷陌桌前放下,這才離開。
「你受傷了?」沉醉忍不住問。
「你很想我受傷?」
不識好人心!「……當我沒問。」
「坐下。」
沉醉將信將疑坐在他對面,他忽然起身,又蹲下在她身前,就要撩起她的裙子,沉醉一驚,慌忙抓住他的手,「你做什麼?」
他不冷不熱看她一眼,「我是很想做點什麼,但現在不是。」
他說完,撩起她的裙子,便露出她小腿上的傷口,他的目光頓時一深。
那傷……是她拒絕他時,用金簪刺出來的。這時見到,仿佛就看到了她那時的決絕。寧願用自殘的方式逼自己清醒,也不要他……
想到這里他心口一痛,又隨即更怒,手指猛地往上按去。
「啊,懷陌你做什麼!」她被他弄疼了。
他冷笑,「你還知道疼?」
「不知道!」她負氣。
他沒再多說,就為她上起藥來,因為他故意弄疼她,她在不高興,也懶得和他多話,兩人之間沉默。
「也許……是食髓知味吧。」他忽然之間說出一句話。
她愣了,「啊?」
藥已經上好,懷陌緩緩站起來,看著她,「不是問我在你以前為什麼都不想?答案。」
沉醉,「……」臉紅了。
懷陌放好藥,又問,「你難道沒有?」
「……」你要我怎麼回答?
「不要告訴我你沒有,你明明也很享受。」
「……」
「你還想要更舒服一點?」
「……」沉醉默默抬頭看他,提議,「不如我們換個話題?」
他頓時就變了臉,冷哼,「哼,爺日理萬機,沒空!」
說完,他就走了……
沉醉看著他的背影,目瞪口呆。你日理萬機,你回來調戲我做什麼啊做什麼?你日理萬機你不要理我放我自己玩就好了啊!
懷陌離開便徑直往前廳去,小黑迎面往他走來,「爺。」
「李守廷等多久了?」
「半個時辰。」
「嗯,走,去見見。」
懷陌帶著小黑往前走,微頓,又道,「過兩日是中秋,皇上在宮中設宴,你讓小白請天下第一繡坊的繡姑過來,為沉醉連夜趕制一套禮服。」
「是。」
***
中秋夜,人月兩團圓。
這是懷陌第一次帶沉醉進宮,沉醉一身緋紅錦服,懷陌仍舊是一身淡薄的白色。兩人坐馬車到宮門前,臨下馬車時,懷陌警告她,「老實點!不然回去收拾你!」
沉醉蹙眉,不明白他怎麼忽然就不高興起來,仍舊是點點頭。
懷陌冷哼一聲,徑直就走了,沉醉慌忙跟上。
宴會設在御花園,他們到時,大部分官員都已經到了,沉醉顧著往人群去看,不意懷陌忽然停下腳步,當即一臉撞到他背上去,低呼一聲,「怎麼忽然停……」
她低聲埋怨還沒說完,只听得懷陌淡淡道,「虞王殿下,景王殿下。」
沉醉頓時猛地噤聲,渾身僵硬,躲在懷陌身後。
只听得景王回道,「丞相大人也到了。」
虞王沒出聲。
而後,氣氛凝下來,沉醉躲在懷陌身後,移不開腳步。半晌,只听得景王提醒他,「三哥,我們入座吧。」
沒聲。
尷尬。景王輕咳一聲,又拉了拉虞王,「三哥……」
虞王的目光一直落在懷陌的方向,確切地說是懷陌身後。
他老遠就看到她了,她提著裙擺幾乎小跑地跟在懷陌身後,東張西望,懷陌停下她徑直撞上去,然後就再也沒出來,他只能看到從懷陌身後露出來的一截紅色裙擺。
「三哥!」
景王的提醒終于讓他回過神來,蕭堯點點頭,與景王一同入座。
人已經走遠,沉醉仍舊僵立原地。懷陌緩緩轉身,淡漠地低頭看了她一眼,不置一詞走開。
又生氣了……沉醉苦笑跟上去。
懷陌的位置在上座的左首第一位,蕭堯在右首第二位,如此,懷陌沉醉就不可避免地與蕭堯面對面。
自從大婚一出鬧劇,這還是沉醉第一次再見到他。對蕭堯,她原本有說不完的愧疚和對不起,但是自從和懷陌成親以來,各種沖擊一個接一個,差點命都沒了,她都忘了,反而還是在新婚夜時她還設想過再見,要如何向他道歉。
蕭堯的目光一直毫不掩飾地落在她身上。
沉醉心口苦苦的,他的目光太直接,她默默低下頭。
耳邊,懷陌忽然嘲諷,聲音很低,可是她听得一清二楚,「沉醉,不要忘了你是誰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