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刺客!刺客在那邊!」
忽然而來嘈雜的聲音,仿佛煙塵一樣,迅速撲過來,正是朝著沉醉的方向。
沉醉一凜,蕭狄也是一臉震驚媲。
腳步奔跑和刀劍的聲音越來越清晰,火光越來越近。太迅速,已經來不及逃跑丫。
若是被人抓到和太子孤男孤女在這里……沉醉想起蕭堯的警告,文帝已經對她動了殺心。在文帝眼里,她已經讓懷陌和蕭堯不和,若是再多一條勾.引太子的罪名……皇帝絕對不會容她,她必死無疑!
沉醉迅速判斷著形勢,逃跑,她必定跑不過禁衛軍;躲藏,這里四周能躲藏的只有幾叢灌木。
……
「拜見太子殿下!」
極快,禁衛軍便追到了這里,見太子蕭狄一人在湖邊,慌忙跪下行禮。
「起來,怎麼回事?」太子冷聲問。
那名侍衛尚未回答,身後又有大片的腳步聲近,只听得文帝威嚴的聲音,質問,「刺客去了哪里?!給朕抓出來,朕要將他凌遲!」
太子一震,只見文帝帶著皇後、瑾妃、懷陌、景王,還有一眾官員已經到了,立刻朝文帝行禮,又問,「父王,發生什麼事了?」
文帝臉色鐵青,冷哼一聲,他的懷中,瑾妃小鳥依人緊緊靠著他,還在輕微顫抖。文帝抱緊了她,又拍了拍她的肩。
景王見狀,解釋道,「方才有人刺殺瑾妃娘娘,幸好陛下反應快,拉著娘娘躲開箭矢。可是刺客卻逃月兌了……二哥,你怎麼會在這里?」
太子沉穩道,「孤方才喝得有些多,一人到這湖邊吹吹風。可是孤並沒有見到刺客,你們是不是追錯了方向?」
「哼!朕寧可枉殺三千,也絕不放過一人!都給朕搜!除了這里,還有其他地方,都給朕挨個的搜!就算掘地三尺,朕也要將他抓出來!」
龍顏大怒,幾名武官慌忙跪地領命,又匆匆起身,各自帶兵搜索。
「蕭堯呢?去把蕭堯叫回來!他母妃遇刺,他還回什麼府!」
「別,皇上!」瑾妃瑟縮著拉住他,「蕭堯明日就要率兵出征了,讓他今晚早些歇息吧。臣妾……」
瑾妃說著,已經是眼淚雙行。
文帝不忍,但終究沒有再給什麼承諾,只是更緊地抱住她。
禁衛軍在這四周搜索,文帝目光一瞥,落到灌木叢上。
此刻,懷陌站在文帝身後,注意到太子臉色微變,眸子不由一眯。
「灌木叢,給朕搜!」文帝下令。
懷陌心下一緊。
他回來,那女人就不見了。他正要去找她,瑾妃卻恰巧遇刺,他月兌不開身,只得跟過來。
現在,太子在這里,若是她也到了這里?撇開她與太子在這里是偶遇還是有意先不說,她為了避免被發現而躲起來……這里真正可以躲的就是這一叢灌木了!
懷陌只覺呼吸都緊.窒了,心下暗罵沉醉,同時悄無聲息向小黑遞去眼色。
侍衛散開,每人拿著刀劍往灌木叢里一陣亂刺。
懷陌暗暗拿出銀針,只等著在那個自找死路的女人被刺到要害之前救她一命,讓小黑有足夠多的時間帶走她。
這一陣搜索仿佛特別的緩慢,良久,侍衛放棄,才向文帝復命,「回皇上,沒有。」
懷陌松了一口氣,才發現手心里竟然全是冷汗。
文帝聞言,眼眸危險地眯起,身上散發著猛獸般的敏銳,仿佛在嗅著獵物,只等將獵物抓住便將其大卸八塊。他目光逡巡一番,又落在太子身上,沉聲問,「太子,你真的沒有看到刺客?」
蕭狄背脊一寒,已經感知文帝的語氣不對。
瑾妃被刺,此刻往他的方向來,到他這里卻消失無蹤。嫌疑,就這麼無聲無息落到了他的身上。
「回父王,兒臣確實沒有見到刺客。想必刺客並不是往兒臣的方向逃來。」蕭狄說著,繼續道,「若兒臣知道刺客真正的逃跑方向,兒臣必定要等在那里,將他擒拿。」
蕭狄回答得也巧妙。說是等在刺客的方向,不過是反話,實則是在暗示,若他真的早知有此刻,他才不會等在這里被所有人看到,讓人懷疑他。
所以說,這麼多年太子也不是白當的。
文帝自然听得懂,那皇帝更不是白當的,此刻冷哼一聲,揮了揮手,「仔細點給朕搜!」
說完,低頭,柔聲對瑾妃道,「瑾兒,朕先送你回宮吧?你也累著了。」
「刺客……」瑾妃臉色蒼白。
「別怕,朕今晚陪著你,有朕在,沒人可以傷害你。」
瑾妃這才點點頭。
「皇上,臣妾現在便命太醫院煮安神湯,一會兒給妹妹送去。」一旁,皇後也溫言勸說。
文帝揮揮手,「去吧。」
「是,臣妾告退。」
「瑾兒,我們也走吧。」
「嗯。」
皇帝、皇後、貴妃一離開,武官忙著搜索,文官也散去,一場宮宴,就這樣敗了興。湖邊平地上只剩寥寥幾個人,太子、景王、懷陌。
懷陌自然注意到太子臉色一直不自然,更篤定了心中猜測,「太子殿下,不走?」
蕭狄扯唇淡笑,「丞相大人一起?」
懷陌點點頭,又看向景王,「景王殿下一起?」
景王道,「不了,我還要去瑾妃娘娘那里一趟,二哥、丞相,慢走。」
懷陌同蕭狄一同離開,但一人是往東宮,一人是離宮,不久便分離。只是懷陌帶著沉醉入宮,現在一人出宮,蕭狄竟也只字未提沉醉。
蕭狄往東宮走了一陣,腳步頓了頓,心中略略不安,猶疑一番,終究沒有往回走,徑直回了東宮。只低咒一聲,「她若淹死在里面,也活該她短命!」
懷陌與蕭狄分開,即刻足尖點地,用上輕功,卻並非出宮,而是轉了方向,飛奔至長門宮。
長門宮是冷宮,平常絕不會有人去。但是長門宮曾經不是冷宮,並且地理位置極好,位于南湖島上,而這島,正是文帝下令在湖里生生填起來的。
這湖,就是剛才那面湖;長門宮,正是在剛才他們所在的對岸。
來不及過橋,懷陌足尖直接點過湖面,飛至對岸。
他剛剛落地,水面「嘩啦」一聲破開,一個人從里面沖出,同時大口大口劇烈地吸氣。
懷陌看清她的臉,臉色當即鐵青,同時憤恨地抓緊她,直接將她從水里拎出來。
島上黑暗,沉醉沒看清來人,下意識就要尖叫,懷陌一手捂住她的嘴,低斥,「閉嘴!」
沉醉听到這聲音,緊繃的神經終于一松,渾身一軟,癱在他懷里。
懷陌感覺到她的身子在輕輕顫抖,所有的怒氣,這一刻竟也莫名其妙發不出來了,只發了狠地抱緊她。
察覺到有人靠近,懷陌摟著沉醉極快閃身,躲到巨石之後。沉醉原本就很累,這時被他一陣拉扯,呼吸更是深重。懷陌見狀,情急之下直接吻上她的唇,堵上。
沉醉睜大了眼楮,她渾身**,不住顫抖著,呼吸也呼吸不過來,難受得要死。知道有人靠近,不敢弄出動靜,只能睜大了眼楮表示不滿。
懷陌將她壓在巨石上,眼楮一眯,不高興地往她口中渡氣,同時目光越過巨石,如鷹隼一般注視著忽然出現的人。
來人一身黑衣,也如懷陌一樣像是匆匆趕來,他在岸邊查看一番,沒見到人,卻見岸上有水滴,當即眸子一眯,就要往島上察看,首當其沖的就是懷陌沉醉躲的巨石。
黑衣人緩緩靠近。
沉醉被懷陌抱著壓在巨石上,背對了,看不見這情況,只專心吸著懷陌給她的空氣。懷陌卻是看得清,在黑衣人往他走來的同時,他也認真地觀察著黑衣人。
越走越近,懷陌忽然出手,一粒石子打落在右邊幾丈遠的地方。
黑衣人腳步當即就頓住,旋即,飛身而起,眨眼離開。他並沒有去查看聲音發出的地方,而是徑直離開。
黑衣人走遠之後,懷陌沒有立刻放開沉醉,反而吮了吮她的唇瓣,在她放松警惕時,又狠狠咬了她一口,這才放開她。
「嘶……」沉醉吃疼,瞪他,「你做什麼?」
懷陌冷哼一聲,站起身來,「你好好想想,你要怎麼跟我解釋,為什麼你會出現在這里!」
沉醉被他一句話戳中命門,瑟瑟低下頭。
懷陌冷冷看著她,「你記住,你又欠了我一條命!」
「啊?」
「你以為,你從水里逃月兌,游到這里來你就安全了?若不是我先到一步,剛才那人就會要了你的命!」
「什……什麼?」沉醉大震。
懷陌不再多說,拽起她,抱在懷里,便如來時一樣,足尖點過湖面離開。
懷陌帶著沉醉不動聲色地出宮,馬車上,懷陌一句話也沒和沉醉說,沉醉想說,幾次剛剛張嘴就被噴嚏打斷,索性作罷,認真抱著雙臂冷得發抖。
到丞相府時,小黑帶著容容已經等在門口,小黑道,「爺,容容被人點了穴扔在延喜宮中。」
容容朝著懷陌跪下,「奴婢保護夫人不周,大人恕罪。」
懷陌冷冷看了沉醉一眼,沉聲道,「小黑,帶她下去領罰!」
「是。」小黑就要帶容容下去。
「等一下,不……」沉醉就要說話。
懷陌冷聲打斷她,「你別急,下一個就是你!」
說完,懷陌緊緊拽著沉醉回房,路上隨便抓了下人準備熱水,到他們回到臥室時,房間里已經有一大桶熱水。
懷陌二話沒說,在沉醉反應過來前,一手撕了她的衣服,將她扔了進去。
沉醉被他扔得急,狠狠嗆了兩口水,「咳咳!懷陌,你想淹死我啊?」她從水里撲騰出來。
「淹死你?」懷陌嘲諷,「從御花園游到南湖島你都不怕,這點水能淹死你?你倒聰明,知道陸地上容易被搜查,你就潛到水下去。可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會忽然出現刺客?針對的又是誰?如果刺客一開始就是針對你,他會想不到你是游到對岸去了?沉醉啊沉醉,如果不是我早到一步,你現在已經死了!」
沉醉一哽。
「說,你怎麼會和太子在一起?」
沉醉默默低下頭,「你離開那麼久,我一個人在那里有點害怕,就帶了容容去找你,後來蕭狄就出現了。之後有人喊抓刺客,我自然不能讓人發現,只能逃跑……」
「你們做了什麼?」懷陌陰鷙地問她。
沉醉猛地抬頭,受傷地看向他,「懷陌,你就這麼不相信我?是不是只要你能想到一個男人,不管是誰,你就能拿他做借口,安個罪名在我身上。」
懷陌被她一堵,啞口無言,拂袖冷哼,「是你先不安分!」
「我不安分?」沉醉被他氣得想吐血,口不擇言月兌口而出,「從我還沒及笄起,我就一心一意等你來娶我。即便我迫不得已要到西樓去彈琴攢錢,如姐和嵐大哥也將我保護得極好。我……我若不安分,我還能完璧之身嫁給你?懷陌,你這個混蛋!」
沉醉氣急,一手狠狠拍打在水里,水花濺起,濺了懷陌一身,懷陌沒躲沒避,沉醉見他狼狽,才感覺稍微好點,但也只是稍微而已,仍舊是氣呼呼的。
懷陌直直看著她,她又說了一次,她等他……
到底那一晚他發病,他對她說了什麼?讓她這麼死心塌地。
他微微失神。
沉醉當他還在懷疑她,更氣,又往水里狠狠敲了兩下,這下直接潑了懷陌一臉的水。
懷陌臉色頓沉,「沉醉,我已經不追究了,你不要得寸進尺。」
「不追究?!」沉醉氣得直接站了起來,一指指向懷陌,「你這麼懷疑我看低我,你還好意思說你不追究!」
懷陌沒吱聲,眸色卻暗了。
沉醉一愣,想起自己的衣服剛才被這混蛋給扒了,當即捂住胸口,就坐回浴桶。她動作太急,腳下一滑,直接摔到在里面,又嗆了一口水,好不容易扒拉出來,卻見那人已經月兌.光了衣服。
目瞪口呆,「懷陌,你又想做什麼?!」
懷陌的回答是大喇喇進了浴桶。
沉醉移開,怒斥,「你一面懷疑我,一面又要踫我,你太混蛋了!你懷疑我就不要踫我,要踫我就不許懷疑我,你自己選擇!」
懷陌一把將她拉到懷里,竟真的選了,「好,剛才的話我收回,以後不會再懷疑你。」
他這麼好說話,沉醉反而愣住了。
懷陌何時這麼好說話?
然而,他接下來的動作,瞬間就回答了她的疑問。他將她抱在懷里,讓她跨坐在他腿上面對了她,大掌就在她身上游移起來。
「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明明還憤怒著,臉色一紅,身子就發軟。
「不可以。」
「……」
懷陌在浴桶里狠狠要了她,再一次到水冰涼才放過她。她松了一口氣,以為終于度過一劫,他卻將她放在床上,又在床上要了她……記不清多少次。
今夜的懷陌動作有些狠,雖然他從來算不上溫柔。但是抵死纏綿時,她迷離地看著他雙目赤紅,即便是最後一刻,那里面也帶著一股狠意。那樣的狠意讓她心悸,不僅是對她的狠,還有對他自己的狠,以至于有一剎那,沉醉幾乎懷疑他今晚是想死在她身上了。
沉醉沒能疑惑多久,他有力的沖撞又奪走了她所有的神智。
每一次,她都以為自己死了一回,然而,渾身酥軟著還沒回到人間,他又開始折騰她,在他懷里,被他輕而易舉的翻來覆去,各個姿勢各個角度要著……
到她稍微能喘口氣時,才發現太陽早已經高照,不知道天亮了多久。
懷陌終于停下來,沒再次開始折騰了。沉醉趴在他身上,閉著眼楮吸氣。
懷陌緊緊抱著她,呼吸噴灑在她耳邊,沒說話。
沉醉忍不住低聲埋怨,「你這……食髓知味……太厲害了!」
「別說話,爺心情不好,你再說,繼續收拾你!」他低低斥責。
「你心情不好……你吃飽喝足了你好意思說你心情不好?」
「誰告訴你我吃飽了?」
「……」
「嗯?」
「不是不許我說話?」
「你不說話爺心情會更不好。」
「……」
「沉醉,如果你想早點月兌身,就試試看放縱吧。」他忽然莫名其妙說出一句話。
「啊?」
「讓我每一次盡情地要你,每一次都吃飽了,看我什麼時候吃膩。那時,你也可以解月兌了。」他的嗓音忽然幽遠。
沉醉緩緩閉上眼楮,沒再說話,她隱約能夠明白懷陌這次這麼瘋狂的原因了。
他想早點戒掉她。
可是,他一定沒有考慮過,他戒掉了她以後,她又該怎麼辦?
她苦笑,「好,只要到時你留我一條命就好。」
腰上,驟然緊了,緊得發痛,他陰鷙地警告她,「從今以後,不要和我提一個死字!」
他不會告訴她,在他用輕功最快飛至¥¥島上救她時,他心里的害怕。
他已經猜出是誰要她的命,他自然不會怕那個人,他怕的只是……來不及。
用盡功力趕去救她,才趕在那個人之前一步。若是他稍微晚一點,哪怕只有一點,他即便趕到,找到的也只有一具尸首了。
那一刻的恐懼讓他渾身竄起一股寒意,心髒里頓時升起一股不知所措,卻又厭惡自己,厭惡這麼在乎她、離不開她的自己。
狠狠地要她,是想逼自己早日膩了她,也是一次次確定她沒事。
沉醉苦澀又混亂地閉著眼楮,意識漸漸迷糊,終于睡去。
懷陌吻了吻她的臉,在她耳邊啞聲輕嘆,「對不起,不該放你一個人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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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了我會早更的~~凌晨1點……夠早吧~再次崇拜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