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大人,別欺我 267 就愛找你虐我

作者 ︰ 南覓

原來這烏老爹竟是海生、綠珠兄妹的父親。

兄妹二人到了之後,又幫著烏老爹說了些話,一再強調前幾日懷陌出手太過大方,請沉醉務必收下,否則三人平白受懷陌大惠,必定終生過意不去。

這高度……已然上升到了終生,周圍也吸引了不少人過來圍觀,沉醉不好堅持,只得謝過收下媲。

烏老爹、海生、綠珠三人這才釋懷丫。

懷陌卻不高興了。

既然懷陌已經不高興,沉醉也就沒有心思再逛。拉著懷陌回去,一路上,懷陌除了將烏老爹給她的簪子奪去,一言不發。

大家都在集市里,路上無人,沉醉主動環過他的腰,討好地問,「怎麼了?」

「不高興。」懷陌很直白。

沉醉與他相擁走在路上。兩旁林木常青,又有些年歲,這時海風吹過,濕潤的空氣里混著樹木的清香,沉醉心情愉悅,主動將頭靠在他懷中,低低的笑。

「笑什麼?」

「高興。」她也可以很直白。

「以後不要亂收別人的東西。」懷陌凝聲對她說。

沉醉仰頭望著他,態度很良好,「好,再也不亂收。」

她明顯討好的模樣讓懷陌心頭頓軟,臉便再也崩不起來,眸子里緩緩含了溫柔。

沉醉笑得愈加的得意,她最愛看她稍微討好,懷陌就這麼溫柔地凝著她,每每這種時候,沉醉都好想告訴他,此生她一無所有也沒關系,只要有他。可以這麼毫無保留地愛她,明明別扭的性格卻又能這麼溫柔地看她……

懷陌的不高興終于就此煙消雲散,「嗯,這次怪他們,也不怪你。」

他還體貼地幫她找好了理由。

沉醉眼見四下無人,忽地踮起腳尖就重重往他臉上親了一口,「你真好!」

懷陌笑,將她攬入懷中,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一起回去。

「懷陌,回去我幫你做衣服。」

「嗯。」

「也給我自己做,做一樣的樣式,我們一起穿,這樣走出去別人就都知道你是我夫君,再沒人敢覬覦你。」

「好。」

「雖然我不擅長做針線,但是你也不許嫌棄。」

「好……你擅長什麼?」

「……」

「不擅長針線,不擅長下廚,不擅長家事……沉醉,你究竟擅長什麼?」

「……」

下廚、家事……好吧,這些這幾日確實都是他在做。

「唔,似乎是擅長哭?哭起來怎麼也哄不好。」

「……」

「呀!輕點!」某人的腳被重重踩了。

隨即,一聲輕哼,尤其理直氣壯,「我擅長招你愛,可不可以?」

空氣里低低的笑,某人心服口服,「這個你倒真的是擅長,誰也比不上你。」

……

歲月靜好,好到幾乎給了沉醉錯覺,以為她和懷陌的生活會就此停留在這混著樹木清香的空氣里,她幾乎忘記了一切隱憂,全身心只惦記著和她愛的這男人好好在一起。讓他開心,讓他溫柔地對她笑,尋常夫妻的生活,她分外珍惜。

晚上的時候,懷陌又抱著她親熱了一番,再一次找虐地將自己弄得難受了,他才甘心。

沉醉忍不住紅著臉,捶著他的胸口輕斥,「找虐!」

「就愛找你虐我。」某人執迷不悟,「過不了多久,你總會給我痛快。」

……

沉醉是被身旁的動靜驚醒的。

床動蕩得厲害,耳邊傳來男人忍耐翻滾的聲音,沉醉一驚之下,猛地睜開眼來,轉頭望去,霎時,臉色煞白。

入目,只見懷陌滿頭濕汗,他的臉再次變成了那一日的模樣,冰冷不見血色,仿佛已經沒有生命。他雙目之中盡是血腥之氣,卻又有意識地克制著自己,他伏在床上,雙手握拳,抓緊了床單,手背上青筋重重的突出,骨節早已泛了白。

沉醉慌忙起身,就去抱他,「懷陌,懷陌,你怎麼了?」

她驚急之下出聲,才發現自己幾乎是哭著在叫他的名字。

「別踫我!」懷陌卻驀地粗吼一聲,他的手下意識想將她推開,卻又在空氣里有意識地僵住,仿佛是害怕自己控制不住力道,傷了她。

他閉著眼楮,用力地吸氣,盡量不對她凶狠,「乖,放開我,別踫我。」

克制之下,他的嗓音幾乎是咬牙切齒而出。

因為痛苦,他的身體激烈地顫抖。沉醉的眼淚早已控制不住,大片淚水落了出來,她激烈地搖頭,用力想將他抱起來,抱到自己懷里,她顫聲道︰「不,懷陌,沒事的,我不怕你凍著我,我抱著你,你會好起來的。」

懷陌緊緊咬著牙,卻仍舊能听到自己上下牙齒磕踫的聲音。他一時無力再與沉醉說話,他用盡所有的力氣克制住自己那一陣嗜血的沖動。

沉醉將他抱到自己懷中,緊緊摟著他,眼淚落到他的脖子里。

此刻懷中的男人,身體寒得如一團冰,沉醉心中止不住的恐懼,這麼冷的身體……她怕他會支撐不住。她緊緊抱著他,用力壓下心中的恐懼和心痛,只想盡快讓他的身體暖和一些,一點點也好。

懷陌在她懷中安靜了半晌,那須臾的安寧,仿佛是幻覺一般,更仿佛是疾風驟雨前的寧靜。

而後,沉醉的身子忽地被他重重推開,她被摔倒在床上,懷陌滾落在地。

「懷陌!」

沉醉跟著下床,想要去扶他。

懷陌卻早已自己站了起來,他眼楮里再一次如之前,一片邪佞血腥之氣大盛,真的像是被魔鬼魘著了一般。他緊緊盯著沉醉,臉上全是痛苦的掙扎之色,掙扎……骨血里似乎想要殺人,理智卻在阻攔。他握緊了雙拳,對沉醉粗吼,「去找鐵鏈,把我鎖起來。」

「不……」

「快去!」

懷陌低吼一聲,他的嗓音如已經繃到極致的弦,再多一分,哪怕一分,理智便會徹底斷裂,他將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沉醉眼淚洶涌,顫抖著唇,腦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一個念頭,她不會傷害他,大不了,大不了……陪他就是。

懷陌卻已經再等不及,轉身,便在房間里肆掠起來。

瓷器、玉器,隨著他激烈的掃蕩,紛紛砸碎在地,發出激烈清脆的聲響,聲聲驚人,如一只手,緊緊捏著沉醉的心髒。她淚眼模糊,遠遠躲開,在一片水汽里看著他瘋狂地砸毀一切,看著他借著這瘋狂的破壞來緩解心頭嗜血的沖動。

他砸紅了眼,房間里但凡能毀的,除了她,他悉數毀去。從擺飾,到桌椅,到櫃子,他輕而易舉地舉起來,又重重砸落在地。櫃子里的衣服跟著散得到處都是,他又將衣服抓起,雙目血紅之下,用力地撕扯,「嘶……」

空氣里頓時全是零碎的破布殘片,迷迷蒙蒙的一片,更仿佛是幻覺一般。

還不夠,他還在不停地從地上抓起來撕扯,不小心抓到了木屑,那尖銳的稜角刺進他的手心,頓時,鮮血順著他指尖流出。

沉醉哭紅了眼,不知道該怎樣才能讓他好受,才能讓他不這麼痛苦。

不能用鐵鏈鎖他,他身體里此時全是毀滅的沖動,若是將他鎖起來,身體和心理上的束縛只會逼得他更加痛苦瘋狂。

沉醉昨日買下的兩匹布料忽地被他抓到了手里,眼見就要撕毀,他的手卻又忽地僵在空氣里,而後,他狠狠握緊了拳頭,卻只是將布料扔遠,並未撕毀。

沉醉見這情景,眼淚頓時流得更多。

「懷陌,懷陌……」她嗚咽著叫他的名字。

她早已不能思考,這時卻忽地想起來白子乙留下的藥……他都是每日清晨吃的,今天,今天還沒有吃。

沉醉想到這里,如同看到曙光一般,她不顧滿室混亂,沖到藥箱砸毀的角落里,用力地扒拉開,終于找到。

而同時,布料被扔開,一只烏黑的簪子跟著滑落。懷陌見到那東西,雙目之中血腥的光芒乍地翻涌,他的束發這時散開,在空氣里如鬼魅一般飛揚。

懷陌就要沖出去,攔腰,卻被沉醉緊緊抱住,「懷陌,吃藥,吃了就好了。」

懷陌的身軀僵了僵,仿佛用了極大的自制力才沒有將她推開,沉醉趁機將藥丸倒出,送到他唇邊,哭道︰「吃了藥你就會好起來。」

也不知道是在安慰他還是在安慰自己。

懷陌緊緊盯著她紅腫的雙眼,沒有接過她手中的藥丸,卻是一把奪下藥瓶,而後,將她推開。

沉醉摔倒在地,再凝目看去時,卻只見懷陌仰頭,已經就著藥瓶,將剩下的所有藥丸吞進。

「不……!」

沉醉淒厲尖叫。

從地上爬起來,沖過去,剛好接住懷陌緩緩下墜的身體。男人的身體沉重,她力氣微弱,支撐不住,便抱著他摔倒在地。

沉醉緊緊抱著他,淚如雨下,「懷陌,懷陌……為什麼要全部吃下去?」

她一面大哭,一面用力地擦著眼淚,她要將眼淚擦干,要清楚地看到他的臉。只是不論她怎麼用力,眼前始終是擦不去的水汽。

臉上忽地冰涼,卻是他的手指緩緩觸上她的臉,溫柔的撫過,似在幫忙她擦眼淚,卻再不凶狠暴戾,亦不是用力的克制。

「我不想傷害你,也不想做讓你難過的事。」他的嗓音從原本的凶殘,霎時之間變得幾乎無力,輕得如同喟嘆,「乖,別哭了,我現在已經好了。」

沉醉激烈的搖頭,哭泣讓他再發不出聲。

上一次他用藥過量,幾乎已經要了他的命……

可是……可是剛剛……

沉醉慌忙去抓地上的藥瓶,不是是否是因為淚水的折射,此刻,她眼中的僥幸如鋪天蓋地一般,然而,卻在看到里面空無一物時,那僥幸的光芒瞬間黯淡下去,全成了絕望。

懷陌的手漸漸無力,他輕嘆,「別哭,我休息一會兒,醒來就好了。」

「不,不……先別睡,別睡……我現在去找永叔,讓他看了你再睡,好不好,好不好?懷陌……答應我,讓他看了你再睡。我求求你了……」

沉醉泣不成聲,抱著懷陌的臉慌亂地親了親,「等我,我馬上回來。」

「不要走,」懷陌抓住她的手時,已經虛弱至極。

沉醉舍不得掙開他。理智告訴她,時間再耽誤不得,她應該去找永叔,要立刻去,可是她……舍不得,她不想拒絕他。他為她犧牲至此,她怎麼舍得對他說不?

沉醉哭著緊緊抱住他的脖子。

懷陌睡去以前,附在她耳邊低低說了一句話。

……

是永叔的女兒一大早來找沉醉,想要換回一色縫線,听到里面的動靜,匆匆跑回去找的村長和永叔。然而兩人到時,懷陌已經昏迷不醒,沉醉抱著他,跪坐在地,眼淚已經流到不再流。

永叔女兒將沉醉拉開,這才讓永叔和村長看了懷陌。

懷陌這時已經不再冰寒,只是溫度卻又一路直升,幾乎控制不住,永叔大大皺眉,卻不敢驚動沉醉,只朝村長緩緩搖頭。

村長示意永叔女兒將沉醉帶出去,然而,自兩人趕來便一直呆坐的沉醉這時目光卻忽地聚了焦。她緩緩往永叔看去,嗓音平靜得令人心驚,「他怎樣了?」

沉醉問著,同時緩緩走到懷陌身邊,那眷戀溫柔的眼神,如同他此時還好好的,正看著她。

她徑直走到床邊,坐在他身旁,握住他的手。他肌膚的滾燙讓她的手下意識僵了僵,隨即卻又如同無所覺一般,又握緊了些。

永叔見狀,輕嘆,「不知為何毒性忽然發作,又同時用藥過量。他這次這毒性來得猛烈,藥也猛烈,兩種藥性在他身體里抵觸,情況不妙。」

沉醉此刻目光沉穩,永叔也就如實說了,畢竟,若是有事,她遲早要面對。

沉醉輕輕幫懷陌擦著汗,一面沉靜地問,「那要怎樣才可以救他?」

永叔沉默,與村長相視一眼。

沉醉的手眷戀地撫著懷陌的臉,輕嘆,「永叔直說吧,我知道你們有辦法。」

「公主……」村長欲言又止,眼中不忍。

沉醉忽地笑了笑,搖搖頭,目光從懷陌身上移開,看向兩位老人,「不是仙家後人嗎?我原本不信,可是既然有人可以這麼厲害,誘發他毒發瘋狂,甚至比他第一次毒發還要厲害,我就不得不信了。」

「公主什麼意思?」村長臉色頓變。

沉醉目光移開,落至滿地凌亂的地上,烏黑的鳳簪難得完好,便極為顯眼。

村長眼中有什麼一閃而過,永叔的手顫了顫。

眼角余光已經看得清楚,沉醉更堅定了心中猜測,她也不想追問,這些不是她考慮的重點。她只緩緩看向兩位老人,凝聲道,「既然這里有東西能誘他毒發,我便相信這里也有東西能將他治好。」

「公主誤會了。」村長長嘆,「並不是這東西誘他毒發,他體內的毒素劇烈,原本邪性就大,毒發本就是早晚的事。」

沉醉笑了笑,也不和他爭執,只道︰「那就是說,我隨他去也是早晚的事了。沒關系,既然是他的妻子,救他我也盡了力,若仍是救不得,隨他去就是。也許在我死去時,說不定還能知道,我到底是不是落西公主。」

村長臉色頓變,「公主萬萬不可有輕生的念頭。」

「那麼村長的意思是要幫我救他了?」沉醉毫不遲疑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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