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姨娘,這邊這邊!」
妖嬈在御花園散心,忽地听見隱約間傳來的聲音,四下尋找,看見叢木之間隱蔽的成盈。
「盈兒?」
「皇姨娘,過來!」
「盈兒,你怎麼跑這兒來了?你,不是該跟著太傅讀書嗎?」
「太傅今天生病不能來了,所以盈兒就想找皇姨娘一起放風箏。皇姨娘,你看,這風箏可是我請宮里最好的工匠糊的!」
「盈兒,你在騙我!」
「皇姨娘……」
「今天太傅進宮的時候還向我請安了,我看他氣色還好得很,怎麼說病就病了?」
成盈頹然而哭︰「盈兒就是不願意看到太傅那張老臉,盈兒就想和皇姨娘玩兒。皇姨娘怎麼變得和母後一樣無趣了?」
妖嬈彎下腰安慰他︰「盈兒,皇姨娘不是不跟你玩兒,皇姨娘是討厭騙人的小孩!不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
「皇姨娘,對不起,盈兒不該騙你。」
「盈兒最乖了,皇姨娘就知道盈兒以後是不會騙人的。那,盈兒告訴皇姨娘,你是不是不听母後的話,偷偷跑出來了?」
「皇姨娘,要說真話麼?」成盈可憐巴巴的樣子最可愛了。
「嗯。當然了。」
「是。盈兒是自己偷偷跑出來的。都怪母後,一直讓盈兒讀書寫字,都快煩死了喲。明明答應今天要陪盈兒放風箏的,可是……可是前天從皇姨娘的碧煙閣回來後,母後就反悔了,話說今天要盈兒背出全本《三字經》。盈兒氣不過,所以、所以……」
「所以,你就自己跑出來找皇姨娘放風箏了?」
「嗯。」成盈拉著妖嬈的衣襟撒嬌道,「皇姨娘,陪盈兒一起放風箏嘛,不然盈兒就要悶死了。皇姨娘……」
「好了好了,皇姨娘答應你就是了。」
妖嬈被這小孩央求得沒法子拒絕,看天氣正好,便和成盈這個小鬼頭一起放起了風箏。當然是妖嬈把風箏放上了天再將繩索交到了成盈手里,成盈還樂滋滋道︰「皇姨娘,你看,盈兒的風箏飛得有多高啊。」
「你這小鬼頭,盈兒的風箏還是皇姨娘給飛上去的!」
「對!盈兒沒說盈兒的風箏是盈兒自己給飛上去的,可是現在它飛上去了啊!那還是盈兒的風箏。」
妖嬈頓時無語。盈兒的風箏不是自己給飛上去的,可是即便借助別人之力,風箏飛上去之後還是屬于自己的。成盈小小年紀,就明白如此深邃的道理,妖嬈怎麼就沒意識到?
「皇姨娘,不好了!風向變了,風箏要掉下來了!」
妖嬈從思緒中回過神來。「快給皇姨娘!」
成盈看著風向,風箏在空間翻騰︰「皇姨娘,往右邊!左邊!高點!再高點!」
妖嬈隨著風箏的擺動而動,可風向不定,風箏也就失去了穩定的力量。
「給朕!」
成銘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了,從妖嬈手中接過風箏線,隨意擺弄下,風箏居然就穩穩當當在空中固定了下來。
「父皇……」
成盈一臉驚恐加害怕。
「太傅跟朕說了,盈兒先起來吧。」
「盈兒不敢。盈兒未經父皇同意私自出來玩兒,盈兒該死。」
「起身!拿著這風箏!」成盈听後,乖乖地直起身子接過風箏線。
「以後,如若再犯,你知道有何後果的。」
「盈兒謹遵父皇教誨。」
只見成盈將風箏線一扯,好不容易在空間穩穩當當的風箏就跌落在地,成盈手疾眼快,將風箏撕拉狂扯,好好的風箏立即體無完膚。
「盈兒,你干什麼?」
「皇姨娘,父皇說的對,盈兒不敢違背。」
妖嬈頓時傻眼了。這成銘,並沒有說任何有實質性內容的話啊?盈兒居然?難道真是于無形之中施加了命令?
「盈兒,好生學習去!大公公,帶太子去太傅那兒。」
成銘一聲命令。盈兒乖乖地走了,望向妖嬈的兩眼透著不舍。
「以後,你離盈兒遠一點。」成銘的語氣里透著命令。
「為什麼?」
「因為他是太子,未來的啟辰國國君!」
妖嬈總算是明白了︰「這樣對待一個才五六歲的小孩,你們也太殘忍了吧?」
「哼,你沒有資格說這種話!作為未來的儲君,從一出生便意味著以後的命運。」
「那你為什麼還要接過風箏線、穩當風箏?」
「那是朕的事,與你無關。」
「成銘,我真心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那就不要去想!」成銘沒打算和妖嬈多說,「朕是一國之君,直呼朕的名號不是後宮妃子該做的事情。」
成銘走遠了。
妖嬈撿起地上被撕碎的風箏,回想起成盈笑得燦爛的臉蛋,囔囔道︰「不該的,他才是一個小孩。不該這麼對他的。」
成盈這一朵怒放的生命,偏生遇到了如此的皇家無情。